达班。
但拓把皮卡开进院子里,熄火下车。
一旁修车的细狗抬头望向他:
“拓子哥,今天回来挺早啊!”
但拓甩上车门,注意到院子里还停着一辆比较陌生的车:
“岩白眉来了?”
细狗放下扳手,呆呆的点点头:
“你咋知道的?”
但拓没理他,风风火火的往猜叔茶室走去。
“哎……拓子哥你咋知道的?”
细狗百思不得其解的挠了挠脸,挠完才察觉手上还有机油呢。
“艹。”
…………
茶室。
猜叔和岩白眉盘腿相对而坐。
“猜叔,四爷的尸体被吊在了路灯上,至今还没有人去给他收尸。”岩白眉,手里拿着茶壶,给猜叔倒了杯山泉茶,轻轻放在他的面前。
猜叔眼神意味深长道:
“白眉,你来达班找我,不仅仅是来给我普及天门灭四爷的故事吧?”
岩白眉放下茶壶,搓了搓手,心里斟酌了下说辞:
“是这样的猜叔,我听说四爷的仓库里还有一大批的高档烟酒没有出手,现在落到天门手里,他们现在又没有路子,我就想啊,咱们达班可以便宜收购呀?转手卖进山里,利润是非常可观的。”
猜叔抿了抿嘴唇,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收购他们的货?我有自已的供应商呀?”
岩白眉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但拓脱掉鞋,走进了茶室,盘腿在岩白眉旁边坐下。
但拓打量了一眼岩白眉的头发,诚恳的建议道:
“白眉啥时候染的发色啊?我感觉你还是白头发比较帅点。”
“那什么,我感觉白发显老,我就染回黑的了。”岩白眉给但拓倒茶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但拓正好心里有话问他,都憋一路了:
“我听油灯说,你昨晚和天门的人起冲突了?怎么回事啊?”
猜叔抱着肩膀面无表情的看向岩白眉。
岩白眉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没什么,也不算什么冲突吧?哈哈,算是不打不相识,认识了一个天门的大哥!”
但拓来了兴趣,好奇问道:
“那天门的首领是谁啊?那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过?”
岩白眉脑海回忆了下,昨晚白猫走后,一个赌坊的侍应生好像和白猫认识,他便特意问了他关于白猫的信息。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
原来那天门的白猫几天之前还是在工地里搬砖的,可看那派头也不大像啊?
难道是加入了天门,自然而然的人就变了?
不过那侍应生又给他提供了一个重磅消息,白猫的大哥叫陈天,是天门弟子口中的魁首!“魁首”二字毋庸置疑,妥妥的天门领袖,那小侍应生说,天门魁首他也认识,之前都是住在同一个宿舍的!
那小侍应生一说他认识天门魁首,岩白眉直接给他升职加薪,成为了世纪赌坊的领班,只为了到时候能和天门魁首搭个话。
岩白眉举杯抿了口茶,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猜叔,把自已知道的情报和他们分享了一下:
“白猫的大哥,就是天门的魁首,名字叫陈天,天门的总部应该在小磨弄的建东工地,道上的消息称,麻姐也有大量天门子弟,那里应该就是他们的分部了。
那个建东工地,我调查了下,工地老板是一个龙裔,名字叫沈建东,不过不久前失踪了,不知去向,对了,他还有个外甥叫沈星!”
“叫什么?”但拓惊讶问道。
岩白眉又重复了一遍:
“沈星!那个猜叔下发悬赏令的人。”
但拓还未开口,便被猜叔打断:
“别插嘴,白眉继续说下去。”
“刚才说到哪了?”
但拓接话道:
“说到沈星了。”
岩白眉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继续往下讲:
“沈星这个人,因为猜叔的原因,我特意留意了下,在我的人调查中,(郭立民提供了主要情报)这个沈星欠了四爷小弟,坝子哥132万的高利贷,可没过几天,这个坝子哥和他的一众小弟就全部消失了!”
“更诡异的来了!”岩白眉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片刻。
“坝子哥失踪的第二天晚上,四爷就死了。”
猜叔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
但拓心中隐隐感觉,沈星和天门魁首有某种关联,这也太巧了吧?
但拓直接开口问他:
“你的意思是说沈星和天门魁首有联系?”
岩白眉干笑两声瞥了眼猜叔,点了点头。
岩白眉此次前来达班,是想再和天门的白猫重新谈一下,保护费他可以交,但他只想交十万!
可又怕那个神经病一枪崩了自已!于是就想起了自已的好大哥猜叔,想让他出马,帮自已谈一下。
岩白眉深知猜叔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角色,想让他出马,起码得有一个能打动他的利益,而他所说的利益貌似无法打动猜叔。
而他所知道的情报就当一个顺水人情送给猜叔了,他的本意是暗示猜叔,沈星此人与天门魁首有些联系,让他拿捏好分寸,可别间接的得罪了那位大佬。
岩白眉眼看继续等待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只好放弃,于是他站起身告别:
“猜叔,赌坊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改天再陪你一起喝茶。”
猜叔也站起身礼节性的,双手合十行礼道:
“吉祥如意。”
岩白眉也双手合十微微弯腰:
“吉祥如意。”
但拓看向岩白眉匆匆离去的背影纳闷问道:
“猜叔,岩白眉找你来做什么?”
猜叔一口饮尽杯中茶,把玩着茶杯,徐徐说道:
“昨晚天门的人到世纪赌坊收保护费,岩白眉迫于压力给了他们六十万他们才走。
往后每个月,岩白眉都要给天门上交五十万,可他的赌坊每个月的利润也就几十万,长久下去,他的赌坊会黄的。”
但拓一点就透:
“他是想让您出面,再和天门的人谈一谈?”
猜叔眉头一挑:
“我想也是。”
但拓试探道:
“那您的意思呢?”
猜叔放下茶杯:
“静观其变。”
…………
深夜,麻盆。
沈星狗狗祟祟的从角落里钻了出来,找到昂吞白天入库的假酒包装箱放在地上,小心划开包装胶带拆下来。
从里面拿出一瓶假酒,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两个瓶子。
打开假酒封口,拔掉塞子往空瓶子里倒了半杯酒,又拿起装有半瓶甲醇的酒瓶,勾兑进假酒瓶里。
做完这些,他又把塞子塞了回去,拿出一个新的酒瓶封口套上,并非常专业的拿出一个烘干机把封口烤了一下,更加贴合瓶口。
把假酒放回箱子,贴上新的胶带,把箱子放回原处。
一切大功告成,把所有东西收回背包,又躲进了角落里。
次日一早,但拓如约而至。
尕滚不解的看向但拓:
“怎么今天又来了?”
但拓解释道:
“小磨弄断了一批货,刚补齐我就拉来了,先放库里吧。”
沈星听到仓库外的动静,赶紧起身轻手轻脚的靠近仓库门口。
仓库门缓缓拉开,沈星侧身躲好。
“对了,细狗说上个月,一批货不对,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记错了?”
尕滚不敢置信的跑开去拿账本:
“我不可能记错!”
沈星朝但拓挥了挥手。
但拓看了眼尕滚的背影,打开后车门朝他招招手。
沈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仓库,一把冲进后车里。
但拓刚关上车门,尕滚就拿着账本回来了:
“我就说嘛,老子不可能记错,你看嘛?”
但拓敷衍的看了看,把账本还给他:
“还真是,可能是细狗哪里出错了,我回去跟他说,先搬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