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看了眼后视镜里昏昏欲睡的沈星:
“没出差错吧?”
沈星一晚上都没敢睡,这会儿困的快睁不开眼了:
“没有,反正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命了。”
但拓反驳道:
“我不信天命!”
沈星敷衍道:
“啊对对对……”
“我只信人定胜天!”
“啊对对对……”
“对你马的头对!”
“啊对对对……”
“你认识陈天?”
沈星愣了一下:
“哪个陈天?”
“建东工地的陈天。”
沈星疑惑问道:
“天哥?认识啊?怎么了?你咋知道天哥的?”
“你们什么关系?”但拓答非所问,接着套话。
沈星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了:
“就同事关系呗,还能有啥关系?你有事没?”
“没事儿,我就问问。”
“问你马的头问!”沈星也来脾气了。
“问你马的头!”
“你马的头!”
“你马!”
“你马的头她像皮球,我一脚踢到百货大楼!”沈星直接开大。
但拓不敌败退……
达班。
小柴刀怀里抱着一个小铁盒,探头探脑的走进茶室。
他一眼便看到正在喝茶看书的猜叔。
“猜叔,这是我女朋友亲自做的芙蓉糕,您尝尝。”
猜叔放下书,抬头看向小柴刀。
小柴刀喜滋滋的打开铁盒:
“我女朋友特地让我带来,送给您吃的。”
猜叔微微皱眉:
“你出去了?”
小柴刀看猜叔面色不对,有些迟疑的点了下头:
“拓子哥说,您让他替我看守一天。”
猜叔心念电转,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小柴刀放下铁盒,赶紧跟上猜叔。
猜叔推开关押沈星的房门,看着房间里面空空如也,他单手叉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掏出手机打给油灯。
“喂,猜叔!”
猜叔直入主体:
“但拓今天来了嘛?”
“但拓今天一早就来送货了,怎么了猜叔?。”
“梭温取货走山了嘛?”
“梭温已经走了,猜叔是这批货有问题吗?”电话那头的油灯有些慌。
猜叔深吸一口气:
“没问题。”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扑通——”
小柴刀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意识到自已犯了大错,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猜叔转身朝小柴刀走来,抬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脑袋:
“你还记得,跟了我多久了吗?”
“记…记得十……十二年,我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猜叔。”小柴刀紧张开口。
猜叔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下一刻,猜叔拔出他腰间的匕首,握住刀柄用力砸向小柴刀脑袋上。
“嘭——”
“啊——”
小柴刀捂住头破血流的脑袋在地上疼的打滚,惨叫连连。
…………
但拓推着沈星走进房间,低头安抚着沈星:
“你再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只要昂吞死咯,我立马放你走。”
沈星忽然驻足不前。
但拓以为他不愿意,欲要骂娘,却忽然听见猜叔的声音,给他吓的一激灵。
“往哪走?”
但拓抬头惊慌失措的看向前方:
“猜……猜叔?”
猜叔大马金刀的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细狗满脸不解,指向一旁包着满头纱布,跪在地上的小柴刀:
“拓子哥,你要搞哪样啊?为啥要骗小柴刀?”
但拓上前一步把沈星挡在身后:
“猜叔你听我解释!”
沈星此时人都吓傻了,但经过多次的生死徘徊,他成功拥有了一颗强大的心脏,在短暂惊吓后,他转身撒腿就跑。
但拓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细狗扑倒在地。
猜叔抬腿向门外慢慢走去。
但拓伸手欲抓住他的裤脚:
“猜叔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猜叔没有理会他,出了门往右边看去。
沈星正双手举到头顶,跪在地上,一个大光头抱着一把AK,在身后顶着他的脑袋。
…………
一间竹屋内。
沈星被捆绑双手,跪在地上。
大光头抱着AK凶神恶煞的盯着他。
猜叔把玩着一把手枪,缓缓走进竹屋。
猜叔靠着一根柱子,盯着沈星惊慌的眼睛:
“但拓带你去了哪里?”
沈星紧张的一头汗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猜叔拿了块抹布,擦拭着手枪:
“昨天但拓刚送了一批货,按照以往,他最少要隔个两天才会走趟边水。”
“可今天早上他又运了一批货,去了麻盆仓库,你说这中间有问题没?”
沈星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猜叔瞥了他一眼,卸下弹匣看了眼子弹:
“你说会不会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对我的货动了手脚?”
沈星看着满弹的弹匣,确定了猜叔不是在吓唬他,有些崩溃的大喊道:
“我啥也不知道!”
猜叔“咔”的一声,装上弹匣: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事都是但拓一个人做的?”
沈星不敢抬头,低头看向地面,嗓子眼有些发干,微微摇了摇头。
猜叔低沉的声音继续在他耳边响起,仿佛是恶魔的低吼:
“这件事但拓一个人做不了,唯一可能就是你们是合伙的!”
“咔嚓——”
猜叔手枪上膛指向沈星:
“仓库是但拓带你去的?”
“我真不知道啊!”
“砰——”
沈星应声倒地。
…………
但拓听到枪声响起,闭上了眼睛。
“砰——”
又是一道枪声,但拓有些后悔的叹了口气。
半晌。
猜叔走了进来,把枪递给了守在门外的细狗。
但拓老老实实跪好:
“猜叔我认错!你咋个处置我都可以。”
猜叔坐下来,直接问他:
“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肯定不是你呀,你没这个脑子啊!”猜叔紧接着又嘲讽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人家在利用你的手来摆脱自已的麻烦啊?”
“借…刀…杀…人。嗯……?”猜叔一字一句道。
但拓反驳道:
“猜叔不是,是我在利用他来报自已的仇。”
“不杀昂吞,我对不起我妈和我没爹没娘的侄子。”
猜叔都快无语死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没听进去一个字!啊?当耳旁风啊?”
但拓情绪激动道:
“猜叔,昂吞必须死,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如果没有他,我们可以去找其他供应商,天门在麻姐的仓库里有我们需要的烟酒,我们可以低价收购他们……”
猜叔忍不住喊道:
“那特么是我的酒厂!”
一句话给但拓干懵逼了。
猜叔起身去水盆里,舀了一瓢水仰头喝了两口。
但拓缓缓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向猜叔。
“大曲林边检一天比一天严,他们收的钱就一天比一天多,再这样下去我们达班吃屎啊?”猜叔擦了擦嘴,抱怨道。
但拓追问道:
“为什么昂吞会杀了貌巴呀?”
猜叔放下水瓢,解释了下:
“中间人投钱,他不知道。”
猜叔捶了捶但拓胸口:
“貌巴的死,是猜叔对不住你,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猜叔走到水盆处,洗了把脸。
“你尽早去寻找新的供应商,昂吞基本是个死人了。”
但拓闷声闷气道:
“我们本来已经找到路子了,天门的魁首,他在麻姐的货够我们用很久了,可是路子被你断了,我们还要防备着天门可能的报复,我也没有办法咯。”
猜叔拿毛巾擦了擦脸感慨道:
“枪顶头上不卖人,那个小孩在三边坡啊,不常见。”
…………
沈星倒地后仔细感受了下,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疼痛,劫后余生后大哭不止。
“快说!”猜叔举枪喝道。
“呜呜……昂吞的货本来就是假的,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啊!”
猜叔又在沈星的头顶十厘米处开了一枪。
“砰——”
沈星耳旁响起刺耳的枪声,胸口剧烈起伏,生生憋住了哭声。
猜叔举枪走上前缓缓坐在了地上,枪口怼了怼沈星的额头: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沈星咬住嘴唇死不开口。
猜叔缓缓拿开了枪口,转身离去。
从小,沈星的舅舅就教给他做人要讲诚信!不可两面三刀,背信弃义。
…………
“你说什么猜叔,你开了两枪,他都没有卖我?”
猜叔抿着嘴唇点了下头。
但拓表情有些复杂。
猜叔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小孩我看着不错,留下他跑边水吧,你多带带他。至于他舅舅,达班帮他找。”
…………
但拓走进竹屋,看向地上痛哭流涕的沈星。
“莫哭了,猜叔不会杀你。”
沈星止住哭声,骂骂咧咧道:
“呜呜……狗日滴但拓!吓死老子了!我特么上辈子欠你的啊?赶紧放了我,你个狗杂种,让你放我你不放!老子差点被枪毙了。”
但拓也不恼,反而咧开了嘴角,憋着笑给沈星松绑,完事还拍了拍他屁股:
“别走了,留在达班吧,猜叔答应我了,达班帮你找舅舅,你一个外国人,是找不到人的,更何况还是在封锁区!”
沈星抹了把眼泪,双眼有些泛红,一脸警惕道:
“那猜叔真有那么好心帮我?”
但拓扶他站起身:
“不要把猜叔想的那么坏,他只是想的比较多而已,也不是白帮你找,你要留下帮达班跑边水,边水你晓得吧?我给你讲过。”
沈星半信半疑道:
“就是帮你们送货呗?”
“没错。”
但拓考虑了下,开诚布公道:
“还有一件事得需要你帮忙?”
沈星后退一步,果断拒绝:
“不帮!我既没钱又没权,我能帮什么我?是不是要让我卖命?”
沈星指着但拓的鼻子骂道:
“狗日滴,我告诉你,我算是看透你们了!特么的三边坡就没一个好人!都特么是算计!”
“放我离开,我稀罕你们帮忙?”
但拓好笑的摇头道:
“哪个说让你卖命了?昂吞死后,达班就没有供应商了,山里的货不能断,我们需要找一个新的供应商!”
沈星转身就走:
“找供应商你们去找啊?找我干啥?我特么孙悟空啊?给你们薅根毛变出酒来?”
但拓赶紧拉住他,快速说道:
“我们找到的新供应商是陈天!你代表达班和陈天谈合作!就这么简单!”
沈星以为自已听错了:
“谁?”
“陈天!天门魁首陈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