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的架势都摆出来了。斐然摆摆手,站在一旁给秘书室的李秘书打电话,没一会儿李秘书就急急忙忙的从电梯里出来了。“小楚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新换的前台,还不认识你。”
李秘书在公司的年头不短,见斐然的次数虽然比其他人多,但每次这位小楚先生都是冷着一张脸,他们俩正经话都没说上几句,对他的脾气自然也是摸不明白。刚才一接到电话就紧赶慢赶下来,路上还担心斐然等的不耐烦一会儿在楚天阔那告自已一状,一时间汗如雨下。等来到前台他连忙堆起笑,觑着斐然的脸色不像不耐烦的样子,心头的石头才落了地。
“那个……”李秘书扶了扶滑到鼻梁上的眼镜才看清刘莉胸前工牌上的字,“刘莉是吧,这一位是楚斐然,小楚先生,是我们董事长的侄子,他在公司里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刘莉一听忙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楚斐然随便寻个由头打发了忙前忙后一脸殷勤的李秘书,亲眼看着他进了旁边的秘书室,脸上不显声色,心里却是暗暗哀呼出师不利。他没去见做董事长的大伯,直接敲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楚天阔淡淡的声音:“请进。”
便推门走了进去。楚天阔头也不抬地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和大伯。”
办公桌前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意外地抬头看楚斐然,眼底的严肃淡然一扫而空,他微微一笑,再开口时语气轻松温柔,开玩笑地说道:“你还会主动来公司看我们?”斐然被他带着坐到一旁的休息区里,笑呵呵地说:“这不是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嘛,我这学期实验挺多学业任务挺重的,估计平时就不回来了,所以提前来看看你和大伯。”
“这样啊,”楚天阔盯着他仔细瞧了瞧,“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睡好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问斐然:“你是不是还在想咱俩之前说的事?”
斐然想到上一次和他见面时谈到了忍冬的事情,当时天阔苦口婆心地劝他放宽心,如今再细细想来,心里不自觉的一阵发麻。他连忙摇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就是因为快开学了才发愁的。”
“开学有什么好发愁的?”
“唉,”斐然装模作样的叹气,“我这学期课业忙,浅笑也忙,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也盯着对面的人细细地瞧了瞧,道:“哥,我怎么看着你脸色也不大好,你看看鬓角上还长了那么多白头发。”
对面的人满面愁容,说:“前天秘书部的部长心脏病发进了ICU,现在还昏迷不醒,这两天秘书部忙得不可开交的。”
公司的事斐然是一点儿都不想沾手,听到天阔这么说,装作突然对他办公室的装潢感兴趣的样子,起身在他办公室里转了起来。楚天阔老早就知道他这个脾气,由着他一路溜溜达达地乱窜到隔壁专门的休息室里。斐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松了口气,想着两人无话可说,正准备推门告辞。敲门声响起,天阔低着头喊了一声“进来。”斐然抬眼看时,进来的不是他常见的那几个秘书,估摸着是新来的。然而那人看起来和楚天阔年龄差不多大小,一进门就奔着天阔去了,像是没看见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的样子。
“经理,这是上个月份的财务报表。另外,荣华企业董事长送来了请柬,邀请您携家眷于这周末到荣家参加晚宴。”说完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等天阔看文件。倒是斐然听到荣华的晚宴微微吃惊:“荣华的晚宴?难不成荣毅回国了?”
那人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回头时看到斐然十分吃惊。见斐然问他,他忙低着头掏请柬回答道:“没错,这个晚宴就是庆祝即将进入荣华的荣毅学成回国而准备的。”
斐然看了看请柬上烫金的大字,撇了撇嘴:“哥,你要去吗?”
楚天阔摆摆手,把请柬顺手递给他:“你们几个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你和浅笑墨染去吧。”
“谁和他一起长大……”楚斐然不乐意听这话,儿时父母忙工作,常年出国,他本来就是花家林家两头跑,对其他人没什么感情。以前学校开家长会,墨染父母也经常不在家,但她有大哥出席,他只能在大伯工作不忙的时候座位才不会空。他眉头沉下来,想起之前那些孩子围着他和墨染大声嘲笑,说他们是没爹没妈的孩子。如果他能穿越回去,一定会帮着墨染一人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他手指摩挲着请柬上烫金的花体字。看在之前荣毅和旁人不同,从没有说过他是没人要的小孩这些话,还帮他们解决过不少这样的事的份上,他倒是可以去。而且,荣毅比他们年长几岁,说不定对当年的事还有印象。他笑嘻嘻地说:“行,我就替你们走这一趟。”
楚天阔不知道短短几分钟,斐然心里已经转了几个圈,他就是觉得自家堂弟得了便宜还卖乖,有吃有玩还不用为公司的工作所困扰。看着他随意摆了摆手权当告别,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走的飞快,只能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同样是打着要离家上学的名头,墨染就比斐然真心许多,一大早她就起来就去往林氏祠堂洒扫。
往日离家上学,他们都是住在学校宿舍,每次都是开学去,到了学期末才会回家。几人中除了林墨染是学校配备的学生单人公寓,其他人都是标准四人间,室友大多数都是同他们一起从本科升到研究生的,平日里也不会寂寞。
好在墨染不喜与人亲近,在学校也是独来独往冷淡惯了。她先把供桌收拾干净就着水洗了洗手,还没找到扫帚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动作。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个陌生号码,有些不耐烦地问:“喂?谁?”荣毅在对面做了两次深呼吸才敢开口:“墨染,我是荣毅啊。”
“荣毅?”林墨染微微吃了一惊,“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