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来请盈容华进殿,就看见容宝林正在盈容华身旁说些什么。虽然听不清,但看盈容华身旁的宫女的表情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话。徐蕙虽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可大热天的本就容易心烦气躁,还有个人一直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三道四,难免心里烦躁。正要开口回敬两句,就看见小夏子了。徐蕙咽下想说的话,深吸一口气,憋红了眼眶,等着小夏子走过来。
容宝林也看见小夏子了,赶忙扯出往日柔弱的样子,抢先开口道“可是皇上让我进去了?不劳烦夏公公带路,我自已去就行。”说完就要越过小夏子往紫宸殿里走。小夏子忙退后两步,拦在容宝林身前,笑着说“宝林留步。陛下口喻,请盈容华进去。”徐蕙听了,对小夏子笑笑道,“多谢你”然后越过容宝林,一步一步往紫宸殿走去。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些,心跳一快步子也不禁加快。终于走到殿门前。守门的小内监帮她把门推开,还得了一个笑脸,心想这位盈容华真是宠辱不惊。殊不知,此刻的徐蕙已经自选秀以来就紧张的时候,比当初殿选还要紧张。
徐蕙头一次在紫宸殿对皇帝行大礼。
“起来吧”上头传来淡漠的声音。徐蕙心中又是一紧。起身时就有些踉跄,错过了皇帝已经半起身要扶她的样子。旁边的王唯忠看的很清楚,只觉得牙酸的厉害。得,这位从今天起复宠了。还不等他想完,就觉得被上位的眼光刮的一激灵,不敢再再殿内,默默退了出去。
徐蕙稳住身形,抬眼往上看去,只见皇帝端坐上方,并不看她,只忙手里的折子。徐蕙明知道今日来恐怕要受些冷待,也没指望一首打油诗就哄的皇帝不再迁怒。可到底入宫以来受尽此人宠爱,虽不算宠冠六宫,可也很少受委屈。如今被这样冷待,也有些忍不住红了眼眶。
楚珩坐在上首,刻意不去看盈容华,就是不想这么快对她心软。不是不允许她有些小心思,毕竟过去也不是没有纵容过她。只是这次这人竟然胆大包天,把自已也算计进去了,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能容忍的。半天没听见盈容华的声音,楚珩有些好奇,又是在耍什么花招?放下折子看下去,就看见盈容华正在默默流泪呢。到底是宠了几个月的美人,性子也算讨喜,家中更是正得用,人有些小心机也没什么,这不是来请罪解释了吗?楚珩一边想一边起身走下御座,走到盈容华跟前。
“好了,朕还什么都没问,你先哭一场。让人知道还当朕欺负你了。”楚珩哄她道。
“陛下肯跟妾说话了?肯睁眼看妾了?”徐蕙听见皇帝来哄自已,就知道他差不多消气了,心中一松,胆子也大了起来,语气中带了些连自已也没察觉的娇意。
楚珩听了盈容华的话,有些好笑“你这人,竟然倒打一耙怪起朕来?朕还没问你罪呢!”说罢,两指抬起徐蕙的下巴,轻轻帮人拭泪。徐蕙听皇帝又把话题扯回来,领略有些心虚,只是拿那一双皇帝赞过的明眸定定的看他。刚哭过的眸子好像刚被雨水洗刷过的宝石一样,亮急了。瞳孔中有一个小小的楚珩的身影。被这样的眼睛注视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已就是眼睛主人最重要的人,不论这双眼睛的主人做过什么,都值得被原谅。这种想法涌上楚珩的心头,他知道,他不怪她了。可是自已到底被算计了一番,也不可轻纵她。所以即使心中已经原谅了徐蕙,面上还是要吓一吓她,看她下次再算计人还敢不敢扯上自已?!
想罢,开口叫人“给盈容华梳洗。”说完又回了御座继续批改奏折。徐蕙无法,只得哀怨的看了皇帝一眼,乖乖跟着人转到屏风后的小室内梳洗去了。
王唯忠得了旨意出去吩咐午膳,特意吩咐多送盈容华爱吃的来。御膳房哪敢耽搁,也存了找补讨好的心态,送来的几乎都是盈容华爱吃的,皇帝的喜好倒还往后放了。
午膳送来时,徐蕙已经在皇帝身边磨了好一会儿墨了,手腕子犯酸。听得午膳到了,忙不迭的对皇帝说道“陛下龙体最重要,不好耽误了午膳,妾。。。”还不等话说完,皇帝直接站起身边走边说道“今天你来侍膳。”
徐蕙听了有些傻眼,但也知道自已是来赔罪的,不敢耽搁,跟着皇帝往膳桌走。
徐蕙一边给皇帝布膳一边有些后悔今天来这一趟。她现在也想明白了,皇帝其实没有真生气,即使今天自已不来,过段时间皇帝也要召她。今日纯粹是自找的,只能认栽,老老实实被皇帝折腾。看着桌上大半都是自已爱吃的菜却一口吃不上,徐蕙撅了撅嘴,手上还是不停给皇帝布菜。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观察之下。
“好了,坐下用膳吧”到底没让人从头到尾的服侍。
“谢陛下”徐蕙也不客气,谢恩之后就坐下吃饭了。一早就没有多少,早就饿了呢。
看人吃得香甜,楚珩也是心情大好。上手给盈容华布了几次菜,对方也没有和别人一样受宠若惊的起身谢恩,而是冲皇帝甜甜一笑,继续埋头苦吃。这让楚珩心里更高兴,不愧是自已宠爱的人。
用完膳,二人之间的氛围已经与往日无异了。皇帝拉着人在殿内走了几圈,又写了会儿字消了食,一起睡午觉去了。
直到盈容华去了紫宸殿,后宫众人都等着看结果。结果就是人不进进去,如今用完午膳还没出来。
“她竟然这么快就复宠了?”魏容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的丫鬟。复又叹了一声“我确实不如她。”说罢不再纠结此事。
凤仪宫内皇后也在同自家宫女说话“到底是前朝徐家得用,看来这盈容华还要再得宠一阵子。本宫的娘家怎么就这么扶不起来?”皇后说到后面有些恨铁不成钢。
祥鸾宫内是最不平静的“凭什么?贱人!一个个的都是贱人!陛下怎么能。。。?”“娘娘慎言啊!”贵妃身边的碧枝不敢唔她的嘴,只能高声劝谏。殿内其余宫人皆是跪地俯首,恨不得没长耳朵才好。
其余各宫也是反应不同,只是此刻的在紫宸殿的徐蕙无暇顾及罢了,只因皇帝不知为何来了兴致,拉着她胡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