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不去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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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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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逝不去的童年
作者:
鬼眼穿魂
本章字数:
8184
更新时间:
2024-11-18

余其进呵呵一笑,回了一句:“世上没见过你这样的孙子,死皮赖脸!”

钱没要到,余半文心里反多了些不安,郑重其事地对余其进说:“爷爷,今天的事我是跟你闹着玩的,知道么?你不要对我妈提,提了她不明真相可能又乱打我一顿。打了我一顿你也日子难过,把你的老底宣告天下,奶奶也饶不了你。记住了,可别忘了我的话哟!”余其进故意说:“人老了,记性不太好,我不能保证会不会说漏了嘴,嘿嘿。”

“我巴不得你的脚板多长一些老茧,让你走不了路,我就高兴!”余半文不放心,伸出手在余其进干瘪的屁股上使劲掐了一下,说,“会忘么?长了记性么?”余其进“哎哟”了一声,说:“别掐别掐,长了长了!”

回到家,任硕美问余半文:“猴子,今天和爷爷去看太公,你说了些什么没有?”余半文说:“肯定说了。我对太公说,你现在有钱花了,不要再省啊,多吃点啊,我们活人的日子才真正难过呢,七月二十三也不知能不能尽兴买好东西吃。”

任硕美扁着嘴笑:“你就记着七月二十三!”

余半文高兴地说:“我当然记着,一年才一次,真巴不得快点到来啊!”

每个孩子都喜欢去逛庙会,巴不得明天就是太平赶庙会的日子。农历七月二十二总算到了,上午各地做生意的人就把东西拉过来了,有卖日常生活用品的,有卖衣服的,有卖农具的、有卖艺的……卖吃的也很多,糯米捣烂做的麻酥,野果熬煎出来的凉粉,外地运过来的苹果香蕉,煎饼油条冰棒等等,应有尽有。上午是生意人摆摊设点的时候,买东西凑热闹的要等到下午。次日才是正式庙会,人特别多。

说起这个庙会,没有谁说得上来是从何年何月兴起的,选在七月二十三,也没有谁知道原由,不过这个时候确实是农闲的时候,而且花生也刚好卖出了钱,不然也兴不下去。庙会是在太平一条古老的街道上举行。太平谈不上乡更谈不上镇,只是一个村委级的地方,而设了初中,附近的孩子都在那里念书。太平街上有很多作坊,制饼干的,制雨伞的,打铁的,制棺材的,等等。

太平就在蒙河边上,蒙河连着赣江,赣江连着海,每年蒙河涨水,再大也淹不到太平。古时候主要靠水路运输物资,这里又是旱地和水田的交界处,过了蒙河就没有旱地,称为“山下”,而蒙河这边习惯性称为“山上”,其实既有旱地又有水田,就是不会像“山下”一样会发生水灾,把人逼得往阁楼上爬。地理位置好,交通方便,此处在古时候是比较繁荣的,为什么又发展不起来,只是小街窄巷呢?

有个古老的传说相当有趣,说有两只神龟爬到太平,当地人用石碑只压住了一只,另一只逃到了临江镇(临江镇原名临江府,柳宗元之《临江之麋》写的就是那个地方的事。——笔者注),所以太平只能为一个观。如果当时两只神龟都压住了,太平就会成为一个县,所以流传着一句话:“太平,好就一个县,不好就一个观。”压住神龟的石碑至今依然在,高有三米,宽有一米,离太平街有一里多路,历经风雨屹立不倒,确实有些神。在石碑旁有许多古建筑的痕迹,听说那里曾经住着不少尼姑和道士,“观”说可能就是这样来的。但是,那里也是一片坟地,可见压神龟之说不妥,因为古时候树碑,底座爱做成乌龟形,意即“千年王八万年龟”,不倒。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说起来就头疼,不管怎样,反正热闹就好。

午饭一过,余小强和余小锋就来邀余半文去赶庙会。余半文只吃了个半饱,留着肚子去街上买东西吃。任硕美给了他两块钱,算是非常大方。余春雪也要跟着去,任硕美没有答应,主要是怕人多把她给踩了。余小丽穿着那条雪白的长裙也来了,不过也不敢跟着去,孟春姑有交待,一定要和大人一起去。

太平离余家村有四里地的样子,大部分是田间小路。正是中午时分,太阳当头照着,禾苗在微风中摇头晃脑,青得逼人的眼。田间小路很窄,对面来个人要侧着身避让,来头牛就要提前绕道,不然,牛肚子大,会把人顶到稻田里去,所以,余半文他们三个调皮蛋在赶往太平观的路上并不能甩开膀子大摇大摆地走,不是避让人,就是避让牛。

途中要经过一座小山包,小山包上是杨家村的坟地,小路从坟地之间穿过。坟地里有两株桃树,树上歇了几只乌鸦。余小强说:“这里的桃子恐怕没人敢吃。”余小锋说:“吃不得,吃了会肚子疼。有个犟人不信,偏要吃,结果痛得要去看医生。鬼种的桃子也敢吃,有种!猴子,你敢吃么?”

余半文似乎就是“有种”的人,说:“怎么不敢吃?你去摘两个过来。”余小锋说:“现在树上没有桃,你就敢这样说。那你现在对着坟头撒泡尿,就算你厉害,敢么?”

余小强赶紧说:“撒不得,撒了会患尿结石!”余半文还是“有种”,很是不屑地说:“我倒不怕鬼,就是现在根本没尿,想撒也撒不出。”

余小锋冷笑,说:“嘴硬!”

他们三人没停脚,边说边往前走,下了小山包就是水田,有一条水沟横在前面。余小强和余小锋是从木板桥上走过去的,余半文绕到窄一点的地方跳了过去。

余半文幸灾乐祸地说:“那座桥是棺材盖,我早就知道。棺材盖就是鬼的床顶,踩在鬼的床顶上过,你们的脚会抽筋。”余小强和余小锋定睛一看,果真是棺材盖搭的桥,但都装出不怕的样子。

再走一段田间小路,就到了杨家村,过了杨家村之后,再上赶着一段路,跨过铁路,太平街也就在眼前了。

在街口,一个光着身子的青年灰溜溜地从他们身边跑过,下身只用一块毛巾挡着。他们不知是怎么回事,旁边有人说:“是个毳手,偷了人家的钱包,捉住把衣服扒光就放了,让他见不得人。”

余半文感叹:“好在是个男毳人,要是个女毳人,真要羞死掉的。我们的钱可要注意点,街上有毳手!”他们仨把钱攥在手里,钻进了人群。

街上不算太挤,钻了一圈,他们都是满头大汗,没看到什么新鲜玩意。最后在太平中学围墙边上停了下来,那里搭了一个帐篷,帐篷外还加了网,里面在表演人蛇共舞的节目,票价五毛。有个人踩着高跷,头上戴着猪八戒的面具,摇着破扇子招揽人。

五毛钱,很多人舍不得,又想看,在场外站着。一场表演完了,观众出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有人上前问出来的人:“好看么?”出来的人说:“好看好看。”问的人不怎么相信,还要问,出来的人不耐烦,说:“好不好看,进去看了就知道!”这种回答是耐人寻味的,让你不知道内情,就如同受了骗的人是不喜欢把事实说出来,一说出来,受骗的就只有他,那受骗者就太孤独了,如果多几个人受同样的骗,心里就平衡多了。

五毛钱,不算多也不算少,真不好看,就会后悔。可里面到底在表演什么,大家又实在想知道。有胆大的,趁人不注意,把围着的网扯起,哈腰钻了进去。余半文用手指了指那个口子,低声问:“我们也进去么?”

余小强歪着眼看了看旁边守着的人,见他正在栅栏门口顾着收钱,第一个钻了进去,余小锋第二,余半文第三,都钻进去了。进去之后就听外面有人说:“五毛钱的事,要学狗爬进来,也太那个了吧。”一定是有人也想进来,被发现了。

不花钱看表演,好不好看都无所谓,不过也的确不怎么好看。蛇从鼻孔里进去,从嘴里出来,算是有点惊险。玩蛇的人还说,这样做有好处,感冒鼻孔塞了,用蛇钻鼻孔就好了。蟒蛇缠身,有个美女站在身边,要观众鼓掌就说:“大家快鼓掌,不鼓掌蛇就不会松开,人就会被缠死!”于是大家鼓掌,算是救了人家一命,积了德。到最后,就是美女躺在木架子上,身上放满了蛇,她一点不怕,表演也就到此结束。

当他们走出来时,还有人在说:“这三个小孩偷着进去的,没花钱!”好在玩蛇的是外地人,听不懂本地话,他们赶紧加快脚步走了。

在一个卖狗皮膏药的摊位前,围了一圈人,余半人他们仨也挤了进去。卖狗皮膏药的也是外地人,秃顶,脸瘦削,眼有绿光,说的是普通话,说专治内伤,治了永不复发。这种行走江湖的人大家都公认有五百钱,会点穴,得罪不起。围观者无不屏气凝神,唯恐稍有不敬被对方暗中动了指头。有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嘴角留有两撇胡子,光着膀子坐在木凳上让秃顶治背上的伤。秃顶先是用湿毛巾在胡子的背上搓,现出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红印来,再用银针扎那红印,疼得胡子咬着牙汗如雨下。扎完了打火罐,很简单,烧了一片纸往火罐里一扔,不等纸烧完往红印上一压,火罐就吸在了胡子的背上。这时,秃顶扎好马步开始运气发功,手掌在火罐周围像推磨一样旋转。突然,他“嗨”了一声,迅速将火罐拔下,一团黑血随即掉在地上。秃顶用棉纱擦干胡子背上的血迹,啪,一张膏药贴上,完事。

“老兄,我用气功将你体内的死血逼了出来,你的内伤治好了。起来走走,是不是比之前要轻松多了?”秃顶说。胡子站起身,有些摇晃,活动了一下胳膊,笑了,说:“胳膊不那么沉,感觉好多了,谢谢大师!”胡子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给秃顶,走了。

收了钱,秃顶一抱拳,对众人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多谢父老乡亲前来捧场!我去过少林,到过武当,跪了三天三夜才得到方丈的真传,学成云游四方,不管老伤新伤,到了我手里恢复原样,不疼不痒。少林武当,天下无双;天下无双,少林武当!”说完,他还耍了一套拳,呼呼作响。

又有人上前请秃顶治伤,还是那一套。余半文拉了一下余小强的衣服,余小强又拉了一下余小锋的衣服,三人钻出了人群。

“那秃驴真有两下子,今天会赚饱了!”余半文羡慕不已地说,“少林武当在哪里?咱们也去学几招回来赚钱。”“跪三天三夜,你吃得消吗?”余小强瞧着余半文瘦弱的身躯说。

“卖狗皮膏药的,最爱吹了,你们也信。真要有神功还会跑到乡下来,早就被城里人请到大医院帮他们赚钱去了。”还是余小锋聪明,说,“你们不信我的话明天再来看,秃顶肯定跑了,不跑,治过的人不见好就要找他退钱。以前都是这样的,总有人去上当。”

没有理由推翻得了余小锋的见解,只有等到明天见证。他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也觉得累,一人买了一个大烧饼和一瓶汽水,坐在一棵大树下吃。吃完了都不想再去挤了,又不想这么早就回家,于是顺着人比较少的小巷走,欣赏巷子两边的房子。

小巷的地面铺着青石板,两旁的墙有的是木板做的,有的是沙土筑的,门里坐着的人看上去比种田的人皮肤要白许多。走完了一条巷子,是一口四方井,井边又是人挤人,他们索性径直走,又是一条巷子,没什么两样,和走过的巷子差不多。

在一户人家门口,有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女孩嘟着嘴看着他们,身上穿着一条花裙子。余半文多瞟了两眼,余小强推了他一把,说:“快走,再不走,就以为我们是贼了。”

不料,那女孩听了“扑哧”一笑,问:“你们走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又不是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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