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与况小游的故事讲述后,程余喝了口茶,继续说:“此后,我不想投入感情,紧紧将心门上了锁。”
“余,人总要经历或深或浅、或重或轻、或悲或喜的经历与故事。这都已经是过去了。那就别去想了。”邱晓听着程余略微沉重的往事,不忍程余滑向难过的汪洋,劝慰道。
“是啊。过去的终将过去。”程余表面平静,“可是,谁能想到,在与况小游分手一年后,也就是2012年秋,我意外认识一个人,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她待人的大方,还并不嫌弃我创业者的身份,义无反顾地跟在我身边。”程余不等邱晓开口,又一次说起他的感情经历来。
本来,程余已对感情没有了兴致,心门紧紧地锁上,一心只想着创业。等到有了财富后,感情自然也就来了。那时的程余有了明确的认知,所谓的爱情都是建立于财富之上。不管是虚伪也好、虚荣也好,财富一定是爱情必备的核心要素。
然而,一个名叫朱芳的女人走进了他的生活世界。朱芳个子高挑,是一个离异的女子。她性格爽朗,待人处事大方。在认识程余后,她并不在意程余有过的感情经历,也不在乎他处于创业的艰苦时刻。
起初,程余对朱芳只觉得长得有几分俏丽。并未多想会有什么故事发生。故事的转变在于一次二人的谈话。程余问起了她前段婚姻往事来,朱芳并不隐讳,而是大方地告诉了程余。说与她前夫的分开是因为前夫的不思进取,因为前夫是个妈宝男。事事都要由他母亲做决定。朱芳告诉程余,她讨厌这种感觉。在她眼里,一个男人丧失了进取之心形同于朽木,看不见未来。她希望自已的老公是一个进取心强大,不管眼前怎样艰难,都无所畏惧,敢于拼搏。还告诉程余,她喜欢有文化的人。文化人在她眼里是与众不同的。她的前夫,这两点都缺少。当时程余不解,文化这东西从一开始就能感受出来,既然如此,为何要选择跟他一起结婚。朱芳告诉程余,主要是当时通过他人介绍,更为重要的是,在家人的安排下他们两人很快就定了亲。定亲过后不久,朱芳就有了身孕。有了身孕的朱芳不得不选择了结婚这条路。
程余问朱芳,对自已的婚姻是否后悔过。朱芳淡然一笑地告诉他,这都是命中注定的。谁都无法逃避。命里的劫难谁都无法逃脱。还告诉程余,遇见他,她满心欢喜,说他的上进,以及身上的文化气息深深的将她吸引。面对朱芳的坦率,程余不得不告诉朱芳,他现在处在艰难的创业中,若真的选择跟他一道,或许要面临很多生活中的清苦。然而,朱芳并不在意,反而对他说,创业本就艰难。她不会在意现在的生活,看重的是未来的日子。
程余听闻朱芳的言语,心中暗喜,甚至有些庆幸,觉得自已找到了天命所归的女子。与她定能幸福到白头。在与朱芳的交往中,起初的朱芳表现出的都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每日将屋子收拾得干净利落,还不时地捧着书本。更重要的是,她关心着程余的衣食起居,这令许久没有体会到家庭温暖的程余,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
幸福有时来得很突然,走得也会毫无预兆。同朱芳一起生活的日子里,程余也是想尽办法让朱芳开心,快乐。尽量满足她手中所需的钱物。
有一天夜里回到家中,程余见朱芳不在家里,打了电话给她,才得知朱芳正在与他人打麻将。
本来偶尔打麻将也无伤大雅,纯属于一种解压的方式。关于这一点,在交往前夕,程余就有意地试探过,当时的朱芳告诉程余,她只是偶尔打打麻将,平日里都是不玩的。对于这一点,程余还是满意的。在程余的心里,他讨厌,甚至于对打牌的人和事都深感厌恶。对于他来说,打牌等同于赌博,而赌博是可以让一个家庭走向毁灭的根源之一。别的人尚且不说,单说程余姐姐的婚姻,就因为他姐夫赌博成性,将家中攒下的钱,哪怕是程余姐姐藏在鞋子底下的钱,都会偷出来拿去赌的好赌之人,最终赌得妻离子散。再者,自小程父对程余的教导,要他远离赌博之事。所以,他非常在意打牌之事。那天夜里,朱芳原本答应程余夜里十点之前必定到家。可程余左等右等,迟迟等不到朱芳的归来。他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电话催促。开始朱芳还会接起电话来,告诉她就回。后来干脆不接,再后来干脆关机。直到第二天下午朱芳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朱芳的这一行为,惹得程余心中五味杂陈。
“不是说好了,打到十点的吗?”程余一脸不快地问道。
“打牌哪有个准?打起来了谁还在乎时间?”朱芳一脸不屑地驳斥道。
“为什么不能?事先说好了时间就行。”程余并不满意朱芳的回答,试图推翻朱芳的言语。
“说得容易。你若是输了,会轻易让人离开牌桌吗?”朱芳说完了话,才想起来,程余是个从来不沾染麻将,哪怕只要涉及输赢的任何娱乐活动都不参与的人。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一样,补充道:“你不打牌,不会懂。”
“是的。我不打牌,可能不懂。但我懂说好了回来,在规定的时间回来,是最基本的承诺。”
见程余似乎有了一股火,朱芳也不想示弱,马上接话道:“原本我是打算十点之前回来的。可你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地催我。反而让我不想按时回来了。”还不等程余开口辩解,又接着说:“要不是你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催我,我也不至于被牌桌上的人笑话。”
“人家笑话你干啥?”程余满腹疑惑。
“还笑话我干嘛?笑话我家男人离不开女人,笑话我被男人管得太死。”朱芳面露委屈,好像这一切都还是程余的错。
“笑话就让他们笑话了。自家男人关心自已的女人有什么好笑话的。再说了,他们家里人就不催吗?”
“催个屁。就你一个人电话打个不停。”朱芳明显有了怒意。程余见如此,也不想再争辩下去。对于这样的争辩,在程余看来都是多余。
见程余不再说话,朱芳洗了个澡便上床补起觉来。看朱芳睡下,程余出门往公司里去,他需要了解今天的公司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再后来,程余与朱芳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朱芳今后外出打牌绝对不会超过夜里十二点。
俗话说,要改掉一个习惯是多么难。特别是像打牌这样有瘾的习惯。这个瘾多半像抽烟的人,要戒掉烟是艰难的。有好几次,朱芳外出打牌,都是彻夜未归。这一点,程余也只能表示无奈。谁让他还想和朱芳能有一个未来呢?总是在心里安慰自已,不就喜欢打个牌吗?这也不是什么逆天的大事。
起初,程余不清楚朱芳为何热衷于打牌。直到第二年的春节他到了朱芳的娘家,一切的原因也就清楚了。在她的娘家屋里,摆着几张麻将台子。每天的屋里都是烟雾缭绕。这让程余心里打起了鼓。更为不解的是,春节期间,他们与亲戚们除了必要的吃饭和睡觉时间,都将围在麻将桌上大战。
从朱芳娘家回来的程余开始审视起朱芳来。他担心和害怕朱芳是对麻将成瘾。果真如此,未来也将会是残酷的。程余害怕了。严肃地与朱芳做了一次深入的沟通,再次强调他对打牌的态度。程余告诉朱芳,小赌怡情,偶尔打打可以。若是打牌成瘾,这势必影响今后的生活质量。朱芳也一脸真诚地回应程余,说她肯定只是偶尔打打。还对程余说,她也想跟他一起能有个未来。所以,承诺今后一定不打,或者少打。
也许是程余和朱芳的谈话起了效果,此后的很长时间里,朱芳真的没有再外出打过牌。这一点对程余来说,是喜悦的。他终于看见了一个在他眼中接近完美的女人。他庆幸自已的坚持,没有因朱芳的打牌贸然作出了决定。
直到有一天,程余需要资金周转,便问朱芳,每个月给她存起来的钱有了多少?得到的回答却是,钱她早已经花完。这使得程余浑身发麻。他想不明白,原本说好由她存下一笔钱,以待不时之需,可如今却分文不剩了。
程余疑惑地问道:“这每个月不少于三四千的存款,我们一起也有近三年了,怎么就一分都没有了?”
朱芳只是淡定地说:“都用于生活开支了。”
“生活开支?我们在一起的生活里,有多少生活开支需要你支付?”程余听着朱芳的话,面露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以为生活不要钱的吗?”朱芳反问。
眼看着争吵一触即发,程余心想,钱花了就花了吧。大不了再赚就好。只好弱弱地回应一句:“好了。不争论了。花了就花了。生活确实需要钱的。”
原本,程余以为,关于钱的事就这样结束了。可令他惊讶的却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