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天,程余接到了朱芳哥哥的电话,电话里她哥哥询问程余,是不是生意不好做,连租金都交不上了?程余一脸惊诧地问朱芳的哥哥,这事是谁说的。朱芳哥哥告知程余,这都是朱芳跟他说的。因为朱芳找他借钱,所以想落实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经过了解,才知道,原来朱芳打着程余的名头找她哥哥借钱呢。
挂了电话的程余,惊诧不已。他不明白,朱芳为什么要找她哥哥借钱。自已并未断了她的钱。然而,挂了朱芳哥哥电话不足半个小时,朱芳的母亲打来电话,说有催债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她问了朱芳,说是因为给我买了东西欠下的钱,一直没有归还。
这两通电话下来,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程余心中泛起了不安。他迫切想知道朱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恰在程余不知所以然时,朱芳一脸愁容地回来了。程余见她满脸愁容,便询问起来。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她刚从程余朋友手中拿了一万块钱,听信借款公司的人,只要将一万块钱转入进去,她就可以借到十万块。可当她转钱过后,骗子的电话就已经打不通了。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钱?”
朱芳一时语塞。
“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朱芳依旧沉默,一言不发。
“说话啊。沉默能把事处理吗?”程余一脸愠色。
在程余的追问之下,朱芳也知继续沉默并不会是事情的解决之道。
“我欠钱了。”
“欠钱?欠钱也不能相信骗子啊?”
“我也不知道是骗子啊。”朱芳此时已是方寸大乱,委屈得掉起眼泪来。
程余本还想要多责问几句,见朱芳这状态,也就只好压制情绪,让内心变得平和起来。
“被骗就骗了。钱没了还可以再赚。”程余不等朱芳回话,接着又道:“你欠钱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还去找哥哥借钱?”
朱芳沉吟片刻,才说:“你怎么知道我找哥哥借钱?”
“哥哥给我打了电话。还有妈妈也打了电话给我。说有平台打电话给她,说你欠了钱。”程余毫不隐瞒将事情说了出来。
程余见朱芳又不言语,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找平台借钱?到底借了多少?”
朱芳见事已无从隐瞒,只好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程余,说她自已也不清楚到底借了多少钱。只知道平台的利息高得吓人。借五千实际到手也就四千多。七天的利息还要大几百。
听闻此话的程余心中不解,疑惑,大为光火。可也知道此刻即使发火也无济于事,只好再次追问:“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平台的钱也能借得吗?”
朱芳也是心绪不平,是悔恨,是无奈。
“我想跟你说,可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你骂我。”朱芳顿了顿,继而说:“所以最近我都睡不好觉。都不知道这事怎么处理才好了。”
程余本欲要训斥她一番,可转念一想,也就只好作罢。询问道:“你自已算算,到底欠了多少钱。”
朱芳见程余情绪平缓,壮着胆儿:“我得看看。”
经过朱芳的统计,终于算出了她在平台上所借的所有欠款。
程余看着所欠之款的数字,心中也是一惊。十余万元的欠款,到底是怎么来的?
在程余的逼问下,朱芳终于讲述了欠款的缘由。原来是朱芳打牌给输了。面对朱芳因打牌输了钱,程余又是一阵疑惑,说:“我都没见你出去打牌了。怎么会输掉这么些钱?”
朱芳见事已至此,再隐瞒已没有丝毫的意义。只好向程余坦白,告诉他,因为手机平台上可以打牌,她也就全然没有必要再外出打牌。
程余虽感到痛心,可事已出,除了解决问题,也别无善法。在得到了朱芳承诺再也不打牌,不向平台借款时,程余答应了朱芳,由他来偿还这笔欠款。但要求她一定要戒掉打牌的习惯。
两天后,程余支取了钱,为朱芳还了款。还了款后的朱芳的确有了改观,程余也不见她在手机上打牌,也不再外出玩牌。程余心想,用这笔钱换得朱芳改变不良的习惯,也是一件值得的事。
就这样在平和中过了两个月。一日,朱芳告诉程余,她想搬出去,每日上班太远了。程余并未多想,也就同意了。自从搬离了程余家中的朱芳,起先还隔三岔五地回来看看程余,到后来十天半月都不回来。程余问她,她只说要努力赚钱,要把输掉的钱早点赚回来。程余听得朱芳这般说,也就不好多问。再后来,朱芳回来得更少,也从不主动要程余过去看她。这一来,程余生出了一种不良的预感。
一天夜里,程余突然去朱芳住的地方找她。待朱芳回来,告诉程余,要他先回家,晚上她再回去。而程余并未同意。朱芳看程余不同意,便对他说,你若不回去。晚上我同事回来了怎么住?
“同事?你同事怎么不能住?”程余满心疑惑,一脸不悦地看向坐着的朱芳。
“我一个女同事这段时间都睡我屋里。你来了,她晚上不是没得住了吗?”朱芳并不在意程余的发问,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你可以让她到外面住酒店嘛。”程余提议。可他的提议却即刻遭到了朱芳的反驳:“住酒店不要钱吗?”
“我这难得过来看你,你就好意思要我回去?”程余深感疑惑,朱芳怎会说出这般话来,靠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又不是要你怎样。只是要你回家先,晚点我忙完了工作就回家去找你。”朱芳面露不悦,语气也变得不满起来。
“我若不回去呢?”此刻的程余心生不满。他不明白,朱芳的态度为何如此奇怪。
“不回去,晚上我不回来住就是了。”朱芳一脸正色,语气中带着挑衅。
闻听此话,程余已生出一些怒火,却极力克制:“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这不是怀疑我吗?”朱芳低垂着头,看都懒得看程余一眼,反倒是语气中带着埋怨。
“怀疑你?怀疑你什么?”程余站起身来,望着朱芳。
“怀疑我在外面有别的男人。”朱芳依旧不冷不淡,手中把玩着水杯。
“我不该怀疑吗?你这十天半月都不回来一趟。说不得空,却有时间跟朋友们吃夜宵?”程余的质问又引来了朱芳的反问:“朋友、同事间吃夜宵不行?”
“不是不行。我说的是,你跟他们有时间,跟我却没得时间。”程余在屋中来回走动。
朱芳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义正言辞:“工作上不需要跟同事间保持好关系吗?”
“保持良好关系,这是正常的。但需要隔三岔五就一起吃夜宵吗?需要时不时邀请同事到你这里来吃饭吗?”程余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向她投去质询的目光。
“这有什么?你这人就是心胸狭隘。”望着程余质询的目光,朱芳抬起头来,眼神冰冷。
程余不由得苦笑起来,在她朱芳看来,自已居然是心胸狭隘之人。
“我心胸狭隘?”程余指了指胸口,大惑不解。
“难道不是吗?你不就是怀疑我在外面有人,才会不通知我就跑过来看我?”此时的朱芳丝毫不理会程余的不悦,语气冰冷,眼神里尽是不满。
程余不想否认这想法。
“难道我不该来看看吗?”程余正色道。接着又说:“原本你不管多晚都会回来。可现在呢?你十天半月都不回。不回也罢,我给你电话你也是三言两语。你说,我不该来看看?”
朱芳平静地说:“你既然不相信我,我们分手就是了。”
“分手?你要跟我分手?”程余简直难以置信,朱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朱芳面露一抹嘲讽地笑:“信任都没有了,还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信任。信任需要建立在彼此相互沟通的基础上。你现在这样做,我有所怀疑有错吗?”程余脸色突变,望着朱芳。
对程余突变的脸色,朱芳并未做出丝毫的退让,反而轻视地说:“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看错了你。没想到你心里如此肮脏。”
“我心里肮脏?”程余感到一阵疼痛,疑惑而又不解。
朱芳发出一丝冷笑:“还不够肮脏吗?我这十天半月不回来,你就怀疑我,还不肮脏?”
“行。我肮脏。”程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来到椅子边,坐了下来。
朱芳全然不顾程余的不满,淡定地说:“所以,这样下去也走不远,不如我们早点分手。各自安好。”
是心痛,是委屈,是悲凉。
朱芳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没有了信任的感情是注定走不下去的。
“你是铁定要跟我分手吗?”
“是的。我不想被人怀疑。”
程余虽心痛,见朱芳如此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开门离去。
离开朱芳的住所,程余带着心痛回到屋里。虽然后来程余试图跟朱芳沟通,只是每次的沟通都以争吵收场。数天后,程余和朱芳的感情走向了尽头。
和朱芳的爱情走向尽头后的程余,对爱情彻底失望。他不再相信有真的爱情,也不再奢望此生还会有爱情出现。此后的程余在心里告诉自已,没有爱情算得了什么?大不了独自走完余生就好。没有爱情的很多人也一样过得痛痛快快。
不再相信爱情的程余,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自已身上。每日除了工作,便是读书、锻炼。其他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远离他的生活。
古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与朱芳分手后,2014年程余决意离开星城,重新回到了滨海。他东拼西凑,借了一笔钱,想着在滨海闯出一番事业来。可不到一年的时间,程余的事业又一次遇到滑铁卢。他破产了,还欠下了一大笔外债。他努力地去工作,想着尽快偿还欠下的债。可不论他如何努力,所赚的钱依旧少得可怜。面对着每日都面临着曾经的朋友、亲人逼债,说着一些难听的话,他的心态逐渐崩溃。
说完了与朱芳的故事,程余对邱晓说:现在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连活下去的心都没有了吧?
听闻程余的凄惨故事,邱晓沉默了,泪水盈满眼眶。
“晓,你现在当知道我是多么的不堪,多么的狼狈?”
“余,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有些累了。不说这些了。我休息一会,你回去吧。”
“不碍事。你休息,我在客厅里坐坐,陪着你。”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没什么事了。”
“这事不说了。你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程余深知一旦做了决定的邱晓,纵使有九匹马都拉不回来。也就不再说话,躺下来,侧卧着休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