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景都。
繁华迷人眼!
这里是权贵云集的地方,也是权力和财富的最集中之地。
街道宽敞而整洁,都城中心是华丽的刘氏王朝宫殿。
各级官员权贵的府邸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城中。
街头巷尾弥漫着热闹的气息。人群熙熙攘攘,穿着华贵服饰的人们穿梭其中。
各地的游客和商人、艺人、文人墨客汇聚于此,交谈声、欢笑声和讨价还价声响彻整个城市。
各种店铺里面商品琳琅满目。
可这一切在清也眼里不值一提。
当世的繁华哪里能与前世相提并论!
所以清野反而神态自然,冷静得很!倒是那押送清也的两位捕快东张西望,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他们一行需要穿过繁华的西街去往南城刑部大牢。
清也残存的记忆中,西街是京城景都的美食街,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摆满了餐馆和摊位,香气四溢。
今天,这些对于她没有任何吸引力。
不是因为官司缠身,而是这些食材在她眼里太过粗糙。
地瓜还好,野韭菜野葱也罢,那些包子馒头一看就是粗面做成,口感不细腻。
那些肉啊,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没有任何调料的烹饪方式,让那股子腥味扑鼻而来,简直能把人熏倒。
京都紧靠着大海,鱼类资源倒是挺丰富,但那鱼腥味却像海浪一样滚滚而来,让清也不禁皱起眉头。再加上天气炎热,这味道更是让人感到恶心和不适。
至于蔬菜呢?只有那些芥菜杆子和松菜帮子,看起来就让清也觉得毫无食欲。
哎,没有这烦人的官司,这是倒时发财的好地方。
“也不知你是吃了啥胆子,竟敢去偷曹家的东西,这不,本来陇县判你个半年服劳役就行了,非得千里迢迢熬到京城,这次有你受的。”
押役这一路也是有累着了,快到刑部时,嚷嚷开了。
“也是怪了,女犯一般送永巷,这城门的侍卫怎么说上头有令,叫我们直接带人犯到刑部?”另外一个也嚷嚷,“你这丫头,有得苦吃哦。”
两人收了王云的好处,一路上倒也没有为难她。
清也苦笑,不作回应。
这京都,繁华热闹,背后全是刀光剑影,权力斗争和利益纷争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自已,只是一个被卷入权力斗争的小无辜,没地说理去!
刑部大门对面,有人用布撑了个遮阳棚,搭了个凉茶铺,专门做探监人和守卫们的营生。
一女子高挑身姿,面容姣好,她已经在铺子前站了老半天了,目光始终紧紧西边往刑部来的大路。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
凉茶铺的小老板一直把她看在眼里。
这姑娘一身华服,身边却没个丫头陪着,指定是背着家里出来的。
实在忍不住了,于是走上前去,讨好地说:“小娘子,你都在咱这铺口站了老半天了,要不,进铺子坐,给您来杯糖水?”
小姐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老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朗声道:“不是不照顾你的生意,只是我吃不惯你们店里的糖水,所以就不坐你的凳子了,我在这里等人。”
老板有些不开心,但看这一身华服也不是自已能惹得起的。
急道:“小娘子没喝过我家糖水,哪能妄自判定我家糖水不好喝?”
“是呀,你没喝过人家糖水,哪能就说人家不好喝。”角落里一直坐了个戴斗篷的男人,喝了两碗茶水了。看样子是替老板打抱不平。
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凉茶铺里。今日有點着急,自已本想说“喝不惯外面的糖水”。说的急了,被人抓了把柄。
“啪”,一锭银子丢在桌上,不想惹事生非。
“算我喝过了,不好喝。”女子气鼓鼓地站在那里,微风吹过,她的发丝轻轻飘动,倒是给那英气的脸增添了几分楚楚的韵味。
“呵呵,果然是京城人家,大气。”坐在那的斗篷男人声音洪亮,站了起来。
好高,快顶着铺子上面的布了。
带着斗篷,看不清面貌,一身布衣,不明身份。
女子正想怼一句,抬眼看见西边来了一拨人,定睛一看,喜出望外,拔腿就跑。
“清也姐姐,清也姐姐......”
是关韵芝,清也远远看到关韵芝朝他们飞奔而来。
清也紧跑几步迎了上去。
“清也姐姐,你怎么.....?”望着脖子上架着枷锁的清也,关韵芝再也绷不住了,哇的哭了。
“不用哭,韵芝妹妹,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清也压制住自已心头的情绪,淡淡地说道。
平日好听的声音低沉而平静,虽历经过长途跋涉,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
韵芝抬起头,看着清也那深邃的眼眸。
“快给我姐姐解开。”关韵芝边哭边朝押役吼。
“使不得,小娘子,我们得原封原样交给刑部,不然老爷也脱不了干系呀。”其中一个押役矮矮胖胖,认识关韵芝,知道这可是他家关老爷的掌上明珠。
“韵芝。”清也轻轻捏住关韵芝的手,摇摇头。
“买碗糖水给我喝吧,口渴死了。”清也岔开话题。
“你们等着,我进去递交官文。”矮胖押役撂下一句,去了对面刑部。
清也手上也有枷锁,不好端碗。
关韵芝端起碗喂她喝。
这糖水只能比白开水多一点味 ,用了点蜂蜜调。
“好喝吗,姐姐,要不要再来一碗?”关韵芝看着清也煞白的脸色,好担心。
“要是我来做,会更好喝。”清也淡淡一笑。
一路上看到很多薄荷苏叶,简直是清凉降暑的好材料。可能这个时代还没人发现他们的食用价值。
清也说这话也是为了缓和大韵芝压抑的情绪,想逗逗她开心。
“我这铺子在这里撑了十来年了,今天还真遇到砸场子的了?”茶水铺老板实在不能忍了。之前的你个富贵小姐说不好喝也就罢了,现在来个囚服加身的也不好好说话,真真气人。
“你来,你来,你调一碗给大伙儿喝喝。”老板气得嚷嚷。
斗篷男还没走,抄个手,看热闹。
清也不知所云,关韵芝给她耳语一番,方才恍然大悟。
本没啥心思,但为了韵芝高兴,决定调一碗糖水,在京城进监狱前惊艳惊艳京城人的口味。
“我来说,韵芝你来做,你先去那个西街拐角大树下摘一把薄荷。”
“好的姐姐。”韵芝朝西街跑去。
老板这里有一锅凉透了的开水,一壶正在烧的开水,一个土罐里有点蜂蜜。还算是有良心,糖水里有蜂蜜。
“老板,去药铺买点甘草,山楂,乌梅子,橘皮,桑葚来。”
“为啥,这些药不便宜,你要治病?”
你跑腿,独家秘方送你。”清也淡淡道。
老板斜了一眼斗篷男,片刻去了几步之遥的药铺。
不一会儿嘛;老板带着一大包药材回来。
清也叫他揭开正滚滚开的壶盖。
自已用手抓了份量,叫老板自已用手量量,统统扔进去熬煮。
这当口,韵芝摘了一大把薄荷回来。
清也在过来的时候,看到拐角处一株大树下好多薄荷。
“这是干啥,这薄荷是被蚊子咬了用来敷伤口的。”老板不解。
斗篷男饶有兴趣走近来看。
也是巧了,刑部大门一直没有打开,送文书的押役还没出来。
半刻钟过了。
在清也的指导下,韵芝把烧好的一壶药水倒入大陶盆,不断搅拌降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斜,清也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越发修长清秀。
差不多了,韵芝盛一碗,加入适量蜂蜜,再摘了三片薄荷叶放进去。
“老板,尝尝?”清也指指碗,
“我来尝。”斗篷男不客气。
老板迟疑一番,倒出一小半,自已喝了,这才端给斗篷男。
“客人品尝,他说好喝我就认了,你们的糖水不要钱。”老板放话,“不好喝,那得把这些药材什么损失,统统赔给我。”
铺子里还有其他客人,也凑过来看热闹。眼巴巴盯着斗篷男,好奇不已。
斗篷男将碗举到嘴边,猛地仰头,将碗里的液体一饮而尽。他的动作如此之快,众人来不及看清他的容貌,斗篷前的面纱又恢复原样。
“哐嘡”一声,碗砸在桌上,斗篷男扬长而去。
“确实清凉不少,值5文一碗。”声音随风飘至,“要是配上北方来的冰块,可值10文一碗。”
“5文,我糖水才一文......”
“这个就是乌梅汤,夏日没病也可以喝,除了甘草,其他你自已勤快点,上山采來囤着。”
清也不紧不慢地讲,刚才那人也算识货,还知道冰镇,看来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嗯嗯。”老板脸上笑开了花。
“老板,我尝尝。”
“我也尝尝。”
老板依葫芦画瓢,手脚忙乱给客人调糖水。
关韵芝自已调了两碗加了满满的蜂蜜的乌梅汤,老板看到这一幕,心疼那个蜂蜜呀,想要哭脸。
韵芝才不管,得意地笑了起来。她端起碗来,大口大口地喂清也,清也不客气,享受着那酸爽甜蜜的滋味。
关韵芝喝完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终于,刑部的大门缓缓打开,矮胖押役和一位官员走了出来。
押役朝着茶铺子招手,留在茶铺的押役急忙押着清也走过去。
”阿姐,我父亲说你是冤枉的,他会调动京城一切关系帮助你,你不要着急呀。”关韵芝叫清也不急,自已倒急了,眼泪在眼圈打转,紧跟在清也身后。
“ 韵芝,我何德何能,让关老爷替我操心,你们还是不要被我连累才好。”清也动容,鼻子酸酸的。
“阿姐......”
到了刑部大门,官员看了关韵芝一眼,守卫拦住了她。清也朝她微微点了点头,扭头往里走。
“清也姐姐,你要挺住。”
韵芝看着徐徐关上的大门淹没掉清也纤细的背影,这才依依不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