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赚了,祸事也来了。
清也别了包子铺老板两口子回了家。
到家后凳子都还没坐热乎,就听到门外一阵马蹄声哒哒响,接着王娘子焦急的呼声在自家门口响起:“清也小娘子,清也小娘子,不好了。”
清也三步并着两步迎上去。
王娘子坐在一辆马车上,马儿喘着粗气,车屁股后面扬起的尘土还在飞扬。
“王婶,怎么啦,快快请进屋子。”
“咳咳,哎呀,小娘子,不好了。吃死人啦,土豆吃死人啦。就是那个小乞丐,他爷爷来店里闹。”王娘子不顾自已胖胖的躯体,自个儿就蹦下马车,差一点摔倒,幸亏清也眼疾手快扶着。
“我当家的已经被带到衙门了,我这急的,一路问过来,幸亏找到你了,这个事情还得你才说得清楚呀。”王娘子满头大汗。
“啊,小乞丐死了?不要着急,我马上就去。”清也很震惊,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安慰着王娘子。
又对跟出来的阿娘说:“阿娘,我跟王婶去去就回,如果晚上不能回家,你就去找姜伯请个状师。”
“樱儿,记得早点去接展白,再去找姜卫到城门打听打听那帮乞丐的情况。”
樱儿和杨氏已经六神无主,眼眶盈满水汽,她们可从来没有惹过官司。
为了不给清也添堵,樱儿竭力咬牙,用力点点头。
“清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杨氏颤抖的声音。
“娘,你放心,我们一家不知吃过多少回了,断不会有毒,我自有分寸。”清也握了握阿娘的手,又拍了拍樱儿的肩膀。
转身扶着王娘子上了马车。
车夫扬鞭,马车绝尘而去。
王娘子在车上和她说了说情况。
午时,小乞丐的爷爷哭哭啼啼来到店里,身后还跟了两个衙役,说是上午买土豆的小乞丐吃完土豆,午时就发现在城门小河边咽气了。
“王婶,您放心,我们大家都吃了,没有身子不适的。小乞丐一定是有其他问题,衙门里我自会担责。”清也宽慰王娘子,心想可不能让别人发善心帮忙还被连累。
“我还问他今天怎样运气好有一吊钱,平日他可是十文钱都难得讨到,怎么一眨眼就没了?”王娘子忧心忡忡,没有平日嘻嘻哈哈乐天派的模样。
“钱?土豆是不会有问题的,一定是有人想栽赃陷害我。”清也心里默默念道。
这个小乞丐平日里就在菜市场乞讨,自已一家人和他们可没有什么交接。
上次卖腌笃鲜,锅底剩下的阿娘还都盛给了一群小乞丐,他们一个个开心得不得了。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今天这个小孩。
是谁想借小乞丐整自已,大伯?林管事?林二娘?清也陷入沉思。
马车一路飞奔,十公里路程转眼间就到。
衙门口早就围满了人,王包子铺也算是陇县的有名的小吃,吃死人还是头一次,街坊邻居都赶来,想要看个明白。
清也和王娘子下了车,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匆匆走入衙门。
衙内大堂上,县令身着浅绯色官袍,坐在一张黑色虎头桌前,头上一块匾:清风明月。堂下左右两边各站五位衙役,身着黑色束袖短袍,黑色束腿裤,脚蹬黑色皂靴,好不威武。
不是什么明镜高悬,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看来这就是关老爷了,关韵芝说过她爹走到哪里为官,头上的匾必会换成自已写得“清风明月”。
一张破席子躺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是上午来买吃的那个小乞丐。
仵作正在验尸。旁边跪着个老人衣衫褴褛,有气无力地哭泣着。
王伯佝偻着腰,一言不发,神色忧愁。
大堂上安静得只有老乞丐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