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走后,一家人才知清也被拦,大伯被她推下水之事。
一家人除了清也,都忧心忡忡。
清也只好安慰他们,有之前结交的官家小姐关韵芝帮忙,大伯家不敢动他。实际上她还没来得及与韵芝讲自家事情。
杨氏方才安心一点,但还是提心吊胆过了些日子
没过几日,林庄一个小丫头来传话:“以后无大老爷请,杨氏及子女不准再踏入林家祠堂祭祖。”
这是明摆着把他们逐出了林族。
家里倒是风平浪静,无人来扰。
杨氏慢慢也就放下心,但对不能再去祠堂祭祖耿耿于怀。
清也不以为然,只要心中有思念,时刻都是在祭拜自已的祖父和父亲,不在乎形式。
转眼就到了谷雨。
育谷秧这件大事到来。
阿娘对农事的了解仅限于在话本子的故事情节里,根本没有实操过,一切都得清也自已来。
那司马彦霖是个贵公子,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去麻烦他。
这些天清也拜见了崔伯,崔伯答应谷雨一早在田边等她。
还进了一趟城里, 与关韵芝会面。韵芝说下谷种她一定要来看热闹,也约好谷雨田园里相见。
谷雨天,阿娘给烙了几张饼,带了一大壶水,弟弟妹妹一起,拉了板车,放了锄头水桶,一家人浩浩荡荡出发。
田边,崔伯早就候着。
那崔伯看着他们这一家三女子,样貌一等一,可惜唯一个男孩子坐在木推车里,看样子有些残疾。
不由得叹口气:这哪是庄稼人嘛。
心中不免气恼,可惜自已家良田。
“见过崔伯,麻烦您了。”清也鞠躬施礼。
杨氏、樱儿和展白也跟着清也行礼。
崔伯心里还在惦记自已的良田可能被耽误,没有心思回礼,疏离地摆摆手。
“那几排油菜移开,你就可以理一方土下种。”崔伯面无表情,指了指靠河边的几排油菜。
天气日渐升温,大片大片油菜花开得灿烂辉煌,蝴蝶野蜂飞舞,花粉香鼻。
杨氏因为不懂农事,又看到崔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无心欣赏美景,有些着急,眉头紧皱。
樱儿到底年轻,精神饱满激动,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清也低声对她们说:“娘,不用担心,待会我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展白,你就更不要着急了,在这好好晒太阳,姐姐估摸着插秧时你就可以稳稳走路了。”
春日明媚,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油菜花香气四溢。
此情此景,使这个躺了大半年的少年内心欢愉。
“嗯,阿姐,放心吧,一切听你的安排。”
清也这才舒心地点点头,转身信步走进油菜田,这几排油菜长势很好,有些已经结籽。
她知道崔伯心里是不爽的,看她们这一家妇孺病残的模样,换谁也会有疑惑——哪像种田的?
崔伯,接下来您就看好了。
清也并没有直接扯油菜。这些油菜离收成就差一步,废了太可惜。
她准备厚土移栽!
清也用锄头把一株油菜的根部按照保留三寸厚三寸宽左右的土层挖了起来,又迅速把田里的油菜稀疏处挖个坑,把刚才的油菜移栽进去。
再踩紧,从小河边接水浇上。
“樱儿,你找阿姐去找地挖坑。阿娘,你就浇水。”
杨氏这才明白为什么清也出门要带一只水桶。
三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挨河边的三排油菜移栽到田的别处。
腾出一块约六尺宽,30尺长的空田面积。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崔伯本是准备了长工牛车拉油菜回去喂猪,没想到清也又种了下去。这不是玩吗?这个时候移栽哪能存活!
“姑娘呀,这不是玩家家把戏呀,这时候移栽还能活?”
实在忍不了!崔伯开口。
“崔伯,您放心,过几天您再看看。”
清也根本不担心,她挖的时候连根都没伤丝毫,何况挖起来时,每一株清也都悄悄给灌了一滴复合液。
崔伯摇摇头,仍然不开心。他也没准备离开。
倒要看看你如何耕耘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