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琳愣住了,这时莫言走过来问:“雪琪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王宫后面会是这样一座坟地,还有他们又是谁?”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们是我的家人。”厉雪琪以捎带悲伤的神情淡颜道,“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当年艾希欧新王厉雪城联合撒奴人从而引起民变的事吗?”
“当然,你说你哥哥为了谋利与撒奴人同流合污向艾希欧百姓诈取钱财,然后你们兄妹反目,最后厉雪诚伏诛而你得到了圣尊的认可登上了守护。”凯琳点头回忆道。
“没错,但这只是结果,而非经过。”厉雪琪看向四周的墓碑伤感道,“而他们都是在那场斗争中牺牲的人,甚至有的人才刚刚加入还没来得及上战场就倒在了这里。”
“什么,你是说他们都是?”凯琳一惊,同时向四周看去。
“嗯,当年父皇和各位大臣其实也知道皇兄他心术不正,可碍于皇位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且以为只要有贤良辅政,所以才将皇位传给了他。可惜事与愿违,当年他看到了撒奴人的经商头脑,从此便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曾经朝廷有许多大臣都在劝说厉雪诚,说撒奴人心术不正与之合作非但没有益处,反而还会害了艾希欧,但他没有听劝。
无数忠臣惨死在他的政权之下,无数百姓因为他的压榨饿死街头,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悔悟,而是想着各种法子为自已谋取财富。
终于,饱受压迫的人们纷纷举起义旗,奈何实力悬殊,在加长期压迫令他们食不果腹,虽没有全军覆没,可也损失惨重。
从那时起他们明白,与装备,物资齐全的王国军队硬碰硬不会有好的结果,于是便在暗中下手,虽说手段卑劣,但也无可奈何,不这样做他们就无法回到家园。
“当时也有不少臣民在暗中找到我,他们祈求我能以艾希欧王国的继承者身份来带领他们制止厉雪城的行为。”
“所以,你就是在那时候与自已的哥哥反目成仇的?”凯琳问道。
厉雪琪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你太抬举我了,虽然我也是皇族,可那时候的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稍有志气的小丫头,我没有人们理想中的那么伟大,我无法抛弃骨肉之亲,也无法无视兄长的恶行,因此我自已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去做。”
“那你又是怎么……”莫言问道。
“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起义的人越来越多,一次偶然我竟然发现自已身边的大臣竟然也加入了起义的行列,那时我不知道兄长是否知道,但我却不能坐视不理,那天我身着便衣偷偷的跟着那位大臣一路来到了一家歌剧院,那哪里是歌剧院,明明是起义军隐藏的地点。”
慷慨激昂的说辞,以及怨声载道的愤慨,这无疑让她彻底看清了局势的严峻性和民众的悲苦。在那一刻,她心中的犹豫和挣扎被正心和决心所取代,她决定站出来,即使这意味着要与自已的兄长为敌。
“我亲眼目睹了民众的苦难,听到了他们对自由和平等的渴望,为了实现这一点,他们认为必须寻找一位新的领袖来带领他们走出困境。”厉雪琪摇了摇头,“现在回忆起来,这无非是引诱我出来,让我带领他们走向繁荣而设下的巧局。”
她冷笑一声,继续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何对我抱有那样的期待,但为了回应大家,我也只能下定决心。”
“我们发誓荣辱与共,发誓共赴生死,发誓共同为艾希欧的未来而奋斗,但这句誓言还未实现我与他们就永远分别了。”说到这里,厉雪琪眼上露出一抹伤感。
在自已的带领下,反抗军虽然赢下了不少小的战役,可随着声势越来越大,队伍中竟混入了厉雪诚派来的奸细。
同样是晚上,同样是血月,在奸细的带领下,厉雪成不动声色的袭取了驻扎在艾希欧的反抗军的营地。成千上万位同胞在那天夜晚被无情大火夺取生命。
在奸细的指认下,厉雪琪身份暴露,因此被厉雪诚关在王国地牢之中,她本以为自已会在第二天被自已的兄长送上断头台,但她错了,厉雪诚没有杀她而是将她作为用饵引诱其他反抗军上门。
“我曾在地牢中祈祷,祈祷他们不要来救我,因为我始终不认为自已值得他们这样效忠。”
“可是他们还是去救你了。”凯琳说道。
“是的,直到今天那一天的景象依旧在我记忆里徘徊,大家不顾一切将我救出地牢,不断催促我离开城市。他们为我舍生忘死,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我而失去生命。在门列捷夫为保护我而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曾问,为什么他们宁愿失去生命也要保全我这一个在中途才加入反抗军,甚至连苦难都没有经过的人?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说到这里,厉雪琪只得无奈笑一声。
“他说我是他们的希望,曾经有人告诫过他,若想艾希欧重新恢复秩序,反抗军就必须寻找一位统领,一位经过血之试炼的统领,这场试炼中所有人都将接受死亡的洗礼,唯有如此才能脱胎换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陛下你,但为了艾希欧今后的繁荣,我只好相信他的话,将所有希望集聚在您身上,所以你既是我们的领袖,也是我们的希望,身为臣子,我们当身先士卒,但身为首领,绝不能辜负大家的期待。』
“就这样,我带着痛苦与悲愤,从杀戮中离开了城市。”
“他?”凯琳疑惑道,“这个‘他’又是谁?”
“当时我也不知道,不过从结果来讲,多半是圣尊设的局吧。”她怀抱着双手说,“逃出城市后,我来到了血峰岭,经残酷与雨水洗礼的双重压迫下,我饥肠辘辘,不得已只好捡起路边的野果狼吞虎咽起来。”
逃离地牢时,门列捷夫曾告诉她,请越过山岭到另一边寻找反抗军的营地,但雷雨交加之下,带着悲痛与疲倦的她却因为慌不择路而迷了路,但也多亏自已迷路了,才避免了一场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