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ck,鲨鱼!”
庸医见后面的两人忽然打了起来,连忙回头走来:“嘿,伙计,季是没接受过训练的新兵,你这样做,是存心想给本就已经超负荷工作的我再增加点医疗工作吗?”
庸医说这段话的时候,我能感觉他没有特别焦急,因为他心里似乎很是清楚,如果鲨鱼真想杀了我,我的脑袋估计已经不在了,断然不会让我还在喘气,所以他只是走过来,没有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闻言,鲨鱼缓缓地松开了提着我衣领的手。
见我虽然鼻子中流下了血,但是眼神里丝毫没有害怕与悔意,他竟然爽朗地哈哈笑了起来:“放心吧,庸医!我有分寸。只是觉得这小子很有趣,竟然连一丝害怕也没有,是个不怕枪林弹雨的傻大胆吧!”
鲨鱼笑着,伸出粗壮的手,抓住我的右肩按了按,又从肩膀一路捏到我的手臂,把我整个人浑身捏得咯咯响,让我感觉我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嘿,伙计,拜托别对新丁有这样粗野的事,这可一点也不绅士。”
恶灵撇了撇嘴地说。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需要淬炼和洗礼,fuck!瞧他那嫩嫩的身子骨,都他妈快散架了,这怎么杀敌人啊。”鲨鱼狠狠地捏了一把我的伤臂,让我疼得嗷嗷直叫。
“噢不,鲨鱼兄弟,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这样。要是不小心把北极兔惹毛了,上帝也救不了你。”
信徒也来打了个圆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见鲨鱼没懂,他贴在鲨鱼耳边说了两句话。
“我的上帝,这种事情竟然也不早点告诉我?我以为他的伤是不小心被蚊子咬的呢!”
闻言,刚才还在大笑的鲨鱼震惊地看向我,好像已经清楚我救了北极兔这件事。
在得到阿和的眼神默认后,鲨鱼的神色逐渐变成了不可思议,态度也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
他小心翼翼地绕开我左手的伤,激动地把我抱进怀中,搂得我有点窒息:“嘿。伙计!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太鲁莽了!”
“听说东方有句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北极兔一命,自然有幸登上我的船!我的船会像现在的我一样热烈地欢迎你。”鲨鱼有些抱歉地歪了歪头,冲我笑道。
“得了吧,别逢迎拍马,谁不知道你是怕被北极兔踹断另一条好腿。”
信徒的嘴永远是那么欠,他帮我擦了擦鼻血,笑嘻嘻地对鲨鱼说道。
“嘿嘿,还是被你看穿了,我还是要点脸的,可不希望自已年仅30岁就坐上轮椅。”
鲨鱼松开了我,爽朗地笑了笑,他并没有介意信徒的玩笑,他似乎是个对朋友非常宽容的人,不过前提条件是有幸成为他的朋友。
“北极兔的腿法很厉害吗?我已经听你们不止一次说她会踹人了。”我好奇地问。
“当然!不过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是着急体会被她压在腿下是什么感觉吗?”信徒一语双关地笑了笑。
“信徒,我强烈地鄙视你!”
阿和冷冷地竖起了一个国际手势,她一个帅气的回旋踢,那修长而有力的美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地踹出。这一脚不偏不倚,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信徒最为脆弱的裆部。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信徒撕心裂肺、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双手紧紧捂住那里,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阿和十分淡定,她耸耸肩,没有关怀,转身离去,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只留下信徒苦着个脸,在甲板上痛苦哀嚎。
众人又随便开了几句玩笑,鲨鱼转头对我们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该去开船了。你们可以先去船舱吃个晚饭,也可以去卧室里睡个好觉。晚饭很简单,如果季清兄弟不嫌弃的话,即刻可以去享用。”
“季!你说吧,想吃饭还是睡觉!”恶灵站在我的身旁,说道,似乎是想陪我。
“当然是吃饭了。卡巴利亚那个毛都不长的破地方,都快把我饿成黄瓜了!”
我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地道:“就算现在只有一堆馊饭,我也要吃!”
从睁开眼睛到现在就水米不进,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这时候有美味的盛宴摆在我的面前,如果不吃才是傻子呢。
“正好我肚子也饿了,一起去吧。”阿和似乎十分赞成我的决定,她也说。
我们一行人走进了船舱的餐厅,鲨鱼则回到了驾驶室继续驾驶货轮。货轮开始慢悠悠地在海上航行,船身随着海浪轻轻摇晃着,仿佛一首轻柔的摇篮曲。
进入餐厅后,我发现里面宽敞明亮,装饰简洁大方。
餐厅的墙壁上挂着一些海景画和航海地图,让人感受到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餐桌布置得整洁有序,餐具摆放整齐。
我们各自找到位置坐下,等待着食物的到来。不一会儿,几名厨师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摆满了各种美味的食物。他们礼貌地将托盘放在餐桌上。
看着眼前的美食,我的口水不禁流了下来。有新鲜的海鲜、烤鸡、沙拉和水果等,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最令我沉醉的莫不过是他们做的西餐,摆在我面前的是一盘西冷牛排,牛排外表有轻微的一丝焦黄,里头却是嫩到见血的粉红,看样子应该是三分熟。
除了牛排,他们还准备了很多西餐食物,其中包括罗西尼式肥肝菲力牛排、法国鹅肝和罗曼尼康帝红酒。
“卧槽,这就是鲨鱼兄弟说的简单?”
看到这些山珍海味,我不禁难以置信地惊叹。
罗曼尼康帝红酒,那是法国勃艮第产区的顶级红葡萄酒,通常价格在五万以上,最珍贵的一瓶酒价格可以高达一百多万港元,是我在维多利亚港时想也不敢想的。这辈子能品尝到一口,也算是我的荣幸。
见他们一脸淡然,好像习惯了这样的饮食,我不客气地笑了笑。
我狠狠叉起珍贵的牛排咬了一口,肉汁瞬间流了出来,鲜美的肉汁实在是太过诱人,我三下五除二地把牛排吞下肚子,吃完,我又将法国鹅肝一口塞进了嘴里。
我以为我的吃相很狼狈,没想到在几人眼里,竟然觉得我身上真就天生带点属于佣兵的野人的气质。
阿和熟练地给珍贵的罗曼尼康帝红酒开了罐,往自已的高脚杯里倒了一杯,又给我满上。她晃了晃高脚杯,平淡如水地笑了笑:“感觉怎么样?吃着牛排,喝着名贵的酒——是不是要比待在家里刺激多了?”
“谢天谢地,如果不是要和战争扯上关系的话,确实非常刺激!”
我喝了一口昂贵的红酒,笑着说。
阿和似乎默认了这一点,她拿起高脚杯和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突然,她拷问我道:“你知道,当佣兵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吗?”
“嗯?”她这么一问,我愣了愣。这我还真不知道。
“是没讨上老婆就被炮弹炸死吗,是没跟挚友们好好道别就随时可能死亡吗?”
“哈哈。”见我迟迟想不出正确的答案,阿和替我尴尬地笑了笑:“笨蛋季清!答案是人已经死了,还有大把大把的钱没花完,也有大把的山珍海味没有品尝过!”
“所以,我们要趁活着的时候,好好把酒言欢!”阿和就那样平静如水地注视着我,她抬起手来,与战友们共同碰杯。
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就像是清脆的钟声,叮,叮,铛。
“又活了一天,真好!”
“兄弟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