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可以吃糖呀!”小女孩露出天真的笑容。
“谢谢哥哥,我要留着跟娘亲一起吃。”小女孩接过糖果,将它揣进衣兜。
“你娘亲去哪啦?”李子渊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问道。
“我娘亲去一家饭馆洗碗,每天要很早出去,很晚回来。”
“原来如此。那你真勇敢,敢一个待在家里。”公孙楚仪由衷的说道。
“嘿嘿,我也觉得自已很勇敢。”小女孩很开心,但说完又咳嗽起来。
“你生病了,快躺床上休息吧。”公孙楚仪心疼道。
小女孩确实撑不住了,她笑着点了点头,缓缓走向床躺好。
公孙楚仪和李子渊互看了一眼,大人不在其实也问不出所以然,还是别打扰孩子了。
刚要准备道别,李子渊注意到床边的药罐和药包,这并不奇怪,只是他看到了灵芝。
“小雪,你是何时生病的呀?吃的什么药?”李子渊问道。
“我们逃离北城时淋了一场大雨,随后我便得了风寒,只是到了莱云镇,可能水土不服,因此一直发烧且咳嗽。吃的药是母亲抓来的,我也不清楚。”
“小雪,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公孙楚仪心疼不已。
“谢谢你的水,我们住在莱云镇的云溪客栈,你要是有事尽管来找我们。”李子渊说道。
“好的哥哥,哥哥姐姐再见!”小女孩又起身,想送送。
李子渊制止了,两人轻轻地关上门离开了。
公孙楚仪虽疑惑,但没有提出来,跟着李子渊出了院落,乘上马车,才开口问。
“你为何说,我们住在云溪客栈?”
“我刚刚看到小女孩吃的药品里有灵芝。”
他顿了顿又说道:“她们本来就是难民,哪怕积蓄再多,也不可能买得起灵芝。灵芝价格昂贵,若不是达官贵人,平常人家是买不起的。”
“你觉得她收了那些商户的好处,那些老板利用女儿生病需要上好的药品才买通了她。”
“嗯。”李子渊点点头,但此事还需要进一步询问。
两人回到了莱云镇,直奔来福茶馆,两人进入茶馆,没有看到一个店小二,只有老板一个人忙活。
“老板,我记得,您家之前不是有一个店小二吗?”公孙楚仪问道。
老板斜眼观察了两人,突然气愤的说道:“你们还认识那小子?那小子突然说不干就不干了,昨天还去了趟衙门,回来就说自已要去投奔远方亲戚。我这上哪一下子找到一个工人帮我!做人太差劲了!我又不是不让他走!他当初说自已家里贫苦想讨一份工,说的那是相当惨……”
老板开启了祥林嫂模式,一顿输出。
李子渊多年战场经验,这小厮突然离开,不会被杀人灭口了吧!
“不行,楚仪,我们得赶紧回去告诉你父亲,证人不见了!”
公孙楚仪见李子渊着急得样子,自然也觉得蹊跷。
两人为了尽快到衙门找公孙贤,让车夫抄了近道,也正是走了这条近道,他们竟然碰上了那个他们找寻的妇人——范氏。
“能不能手脚麻利点,你又不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婆,洗个碗还这么慢。”一个身材丰盈,衣着华丽的女子指着蹲在水井旁洗碗的范氏狂骂。
范氏连忙道歉,心里也变得着急,她起身准备将洗好的碗端到饭馆后厨。
但由于从早到晚一直没停歇的洗碗,一下子直起腰来,身子受不住,脚有些重心不稳,立马摔了一跤。
顷刻间,碗碎了一地。
站在旁边的女子立马暴跳如雷:“你要死啊!你是不长眼啊!专门来砸我店的是吧!”说着立马上手扯住范氏的头发,啪啪给了两个重重的耳光。
李子渊和公孙楚仪路过时早已被那女子的谩骂声引起注意,从马车上探出脑袋看是怎么个情景。
见那女子因范氏打碎了碗而动手,公孙楚仪立马叫停了马车。
李子渊知道公孙楚仪想帮忙,于是立马跳下车,蜻蜓点水般到了那凶狠女子的旁边,将那女子又要打人的手拦下。
“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女子十分不悦。
公孙楚仪这时也已到了跟前。
“他是我的护卫,我是公孙县令的千金,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
女子没见过公孙楚仪,自然半信半疑,,只是看她的穿着打扮再观察马车帘子上木制的挂牌上写着“公孙”二字,也就怂了起来。
“公孙,公孙小姐。”
“这是你的仆人?”公孙楚仪大声问道。
“不是,是我花钱雇的小工。”
“你还好意思说是你花钱雇的小工,雇主可没权力打雇工。”
“我……”那女子自知理亏,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打骂签了卖身契的奴隶我没法管,一个同你一样身份的平民百姓你就这么暴力对待,你这也太目无王法了,怕是要抓去大卫统领那才会知晓这律法。”
那女子听到大卫统领,立马变了脸色,毫不顾及形象的跪地求饶。
“公孙小姐饶命啊,小人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公孙楚仪没想到大卫统领名号这么好用。
公孙楚仪不理她,而是转身去看看被打的范氏。
“你没事吧。”
“多谢小姐、公子。小人无碍,”范氏作揖谢道。
“你别在这做工了,这样不好的雇主只会让他们变得肆无忌惮。”
闹成这样,范氏也知道待不下去了。
见妇人点头,公孙楚仪立马严肃说道:“喂!她在你家做了几日,你便结几日工钱。”
公孙楚仪又换了一副温柔相,对妇人问道:“你在此处干了多久了?”
“回小姐,才七日。”
公孙楚仪点点头,转头呵斥道:“你!快去结算七日工钱。”
那凶恶的女子没了脾气,立马起身屁颠屁颠的回饭馆拿钱去了。
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给,十四文钱。”
“十四文?一般小工最低都是八文钱一日,你就给两文?见过黑店没见过你这么黑的。你竟然在我面前耍起了资本主义那一套!”
“何,何为资本主义?”还没等问完,女子“啊~”的一声叫起来。
李子渊很会看公孙楚仪的脸色,立马清楚该给这个肥婆一点颜色瞧瞧,于是便上手将女子拿钱的那只手狠狠掰住。
女子疼的脸都抽筋了。
“饶命,饶命,依照小姐的意思几文合适,小的便去拿几文。”
“十文钱一日,再加上你刚刚打了这女子两个耳光,算上看外伤的钱,你总的得给一两银子。”
“什么?!一两!”女子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讹人吗?
“怎么,不愿意么?”李子渊冷冷的说道,但手已经又用力了。
“哎呦~姑奶奶哟,您饶了我吧,我认栽还不行嘛,我这就去拿。”
李子渊这才松了手,只见那女子咧嘴一直哎呦哎呦的叫唤着去拿钱了。
“姑奶奶,您过目。”
公孙楚仪接过钱,然后将钱给了范氏,范氏连连道谢,甚至眼里激起了泪花。
“没事儿。”公孙楚仪轻拍她的手臂,让她宽心。
公孙楚仪看了看这家饭馆的招牌,叹了口气。
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这饭馆叫‘朋来’饭馆,取名倒是会取。但你这商贾之道太过功利,如果你再这样尖酸刻薄,对待雇工如此暴力苛刻,要是饭菜上也偷工减料,你这店迟早是要没落的。”
她顿了顿,平心静气的说道:“我会回去禀告父亲,重点关注你们的店铺,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真的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那女子虽不服气,但也只能听训,连连点头说一定改。
可是,追求利益者,不是谁说一声就能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