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贤在找女儿之前已经将案件全盘复述给了李子渊(李执),毕竟是六皇子,案子也十分重要,牵扯到江南富商木家,公孙贤不敢擅自做主。
公孙贤结合六皇子和女儿的建议,打算开堂好好审审。
“升~堂~”
“今日开堂,审查木十一操纵贸易,贩卖盐铁一案。”公孙贤敲响惊堂木,正式开堂。
“来人,带木十一于堂前。”
木十一作揖跪于堂前,眼看着同样跪于堂前,控告自已的各大商户。他没有慌张亦或是生气,反而面带微笑,礼貌地一一向各位商主作揖问好。
“林老板好久不见啊!您女儿和夫人在‘木云来’购买的雪花膏可还用的习惯?”
“你!你别耍嘴皮子,今日是来问审你的!”
那位人人口中的莱云镇丝绸买卖大户,便就是他,林老板听木十一如此言论,着急得有些磕巴。
“林老板竟然还在木公子那儿买过东西?”
“你别说,‘木云来’的东西真的好用。”
“就是就是,我看木公子不是那种操纵贸易欺压商户的人,也不会冒险贩卖盐铁。”
“是呀,他的东西便宜又实用,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看审案的老百姓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纷纷,木十一就是要利用看热闹的老百姓,只要向着他,公孙贤和那些商户都有压力。
“肃静!肃静!”公孙贤再次敲响惊堂木,让庭审保持安静。
“告状人陈诉!”
“小人与莱云镇商户联合控告木十一的操纵贸易,欺压本土商户,且贩卖盐铁。小人有人证物证,皆可证明控告事实。”
木十一入狱后看过师爷送来的诉状,知晓他们拥有所谓的证据,他冷笑了一声,十分不屑。
林老板和其他商户见他这副样子,只觉得他不见棺材不落泪。
“由于案件涉及两个罪名,依次审理。现审理木十一操纵贸易!”师爷大喊,宣布流程。
“双方对峙。”公孙贤敲响惊堂木,正式开堂审案。
“大人!我们指认‘木云来’出售的同类商品低于当地商业行规价格,从而恶意竞争,导致市场混乱,打压当地商户。翻账簿,问在场的买过他家东西的都可以印证!”林老板迫不及待的控告。
公孙贤自知确实如此,但他想听听木十一如何讲述。
“公孙老爷,我一个外商不懂莱云镇市场定价。不过,我进入莱云镇时只知道商品价格都是商人们定价,自由定价,为何我却不能?此外,我依据我商品的成本定价,价格公道,怎么就被他们说的如此不堪?”
木十一声情并茂,时不时扇着折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公孙贤自知这是岭南在商业领域制度律法的问题,岭南鼓励商业发展,官家并不过多介入,由市场定价。
就好比现在的自由市场经济体制,放任过度就会引来弊端。
见公孙贤认可的点点头,林老板只能从另一方面论述:“做营生买卖的,都要遵守行规,你藐视本土商业规矩,你还振振有词!”
林老板又说道:“青天大老爷啊,这个木十一不遵守本土规矩也就算了,还包揽了莱云镇所有棉花场地,让我们这些做丝绸买卖的无法获得原料,只得从他那儿高价买入。”
木十一以为林老板会很狡诈,没想到是个没脑子的,说自已垄断,岂不是也把自已拖下水了。
木十一笑出了声:“林老板,我承认我想包揽莱云镇所有棉花场地,但,不过是和你公平竞争,价高者得罢了。”
“若要说垄断,林老板长达十年之久买断莱云镇农户棉花,且欺压农户,若不把棉花卖于你,便卖不出去,甚至会动用武力,暴力镇压农户。我想,你应该同我一样,去牢里坐坐。”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林老板气急败坏的样子,引起了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肃静!木十一,你已承认你垄断原料,确实引起了贸易纠纷,你的账簿都能对应,证据确凿。不过造成的损害并不严重,但得赔偿这些商户未获得棉花原料造成的损失。”
木十一彬彬有礼的作揖认罚。
“但你刚刚所说林某暴力镇压农户一事还得后续本官调查清楚,再另行审判。”
公孙贤继续说道:“操纵贸易一事已了然,但林某协同其他商户联合控告,你贩卖盐铁一事本官将继续审理。”
公孙贤敲响惊堂木让庭审继续进行。
“你小子不要得意忘形,你贩卖盐铁死期将至。”说罢,林老板立马往前挪了挪,对着公孙贤说道:“老爷,我有人证物证,皆在可以证明木十一贩卖盐铁。”
木十一倒想看看是什么证据。
“来人,带证人范氏!”师爷大喊,命衙役带人入堂。
只见一个妇人身穿粗布麻衣,面容憔悴,她有些害怕,低头跪于堂上,结结巴巴说道:“小人,小人范氏,参见知县大老爷。”
“你不必恐慌将你所知道的陈述清楚就行。”
“小人是来自北城的难民。到莱云镇不久,我的女儿生病了,已经许久未进盐水。小人买不起官盐,听说‘木云来’贩卖私盐,且价格便宜,于是去买,真的买到了。”
“你怎么确定买到的就是‘木云’来贩卖的私盐?”公孙贤严肃问道,并没有因妇人说的凄惨而心软。
“老爷,因为我去买的时候那个商贩用来存放盐的麻袋上绣着木云来这三字。”
“你可曾见过堂上的这位公子?”
“不曾。”
“行,本官已知晓。你且等候,来人传商贩。”公孙贤再次敲响惊堂木,让众人提了提神。
说罢,一位瘦小的小厮就被衙役带上来了,只是那小厮,木十一很熟悉,正是经常光顾的茶馆里的店小二。
“小,小人,姓王,是是来福茶馆的店小二。”小厮见到木十一,心里有些惊慌。
“你,怎么会如此?”木十一这次慌了神,怎么回事!
“你就是贩卖私盐的小商贩吗?”
“回大人,小人不敢做这档子杀头的罪。只是贩卖私盐和铁是谋取暴利的事,自木公子入莱云镇,与小人相识,从我这打听莱云镇商贾行业的形式,说没人贩卖盐铁,正是空缺好时机。还跟我讲什么投资之术,让我跟着他做生意,于是我便帮他贩卖盐铁。”
那个小厮说的振振有词,令在场的人都有些信了。
木十一没忍住,质问到:“我确实同你说过投资之术。是你说的,你家境贫寒茶馆老板对你不好,家里的母亲还生着重病急需钱财,所以让你投资我们木云来,在莱云镇分店做接洽人,并没有授意你贩卖盐铁,你为何要冤枉我?”
“木公子事到如今还是招了吧。”小厮没有看木十一。
“你口说无凭,那些货物在哪里?你又是如何从木十一那里拿来的货物。”公孙贤质问道。
“回大人,我所用的货车和货物都在我家后院的牛圈里藏着。按木公子所说每隔三日,夜里打更之后在东市路口贩卖。我所有的货物都是一个蒙面的男子交给我的,那个蒙面男子会武功,是他身边的护卫,名叫唐冕。”
木十一不知这小厮收了那些商户什么好处,竟然让他编织出如此大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