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元叔叔，你说让我去找牛棚里的牛爷爷当老师？我没听错吧。”叶麦没想到甘元会把主意打到牛棚老人身上。
“怎么，你也看不起牛棚那几个人？还是说害怕被他们牵连？”甘元在空间里把玩着他曾经收集的玉佩，头都没抬，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叶麦。
叶麦怎么可能看不起牛棚那几个人呢，急忙摆手否认道，“才没有，那三人去年刚下放到村里来时，我还去围观了呢，之前我割牛草的时候也与他们有过接触，虽然他们过的比村里人还不如，但是我感觉他们和村里人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就是觉得他们看起来懂很多东西，还像是文化人。”叶麦搜罗了脑子，终于想到村里人喜欢评价走出村子的人用词。
“他们好像见过不一样世界，和村里人都不一样。”
“那你觉得是他们学识厉害，还是知青厉害。”甘元继续连环拷问叶麦。
叶麦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当然是牛棚里的人更厉害。”
叶麦也说不出原因，但是她就是这样觉得的，二牛叔也很厉害，但他觉得这三人和二牛叔是不一样的厉害。
“让你找他们当老师，你害怕吗？”甘元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叶麦询问着这个问题，眼神里还多了一丝平常见不着的审视。
“不害怕呀，只要我小心一点谁会知道，而且我只是一个小孩，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我是害怕他们被发现，要是他们被发现和村里人接触，要被惩罚的，他们已经够可怜了。”叶麦回答的很认真。
甘元欣慰的点了点头，听到叶麦的回答还是让他很惊喜，他没有看错人。
“放心吧，这几个人都不是恶人，而且还是身居功德的好人，尤其是牛老爷子，看他身上的教育源力，就能够看出他这辈子教育过很多人，能够受到他的教导是你的福气。
但是如何才能让他收下你，是你的任务，我可帮不了你。”
“嗯嗯，我一定让牛爷爷收下我。”叶麦听到甘元说牛爷爷这么厉害，也变得激动起来，要是有这么厉害的人当她老师，她一定能够成为最牛的小孩吧，叶麦已经开始脑补起来。
……
第二天一早，叶麦就跑到了牛棚外面，猫猫祟祟的观察着牛老爷子的踪迹。
牛棚里三人，那对老夫妻男的叫做康明，女的叫刘佳，而牛老爷子叫做牛辉砚，因着牛老的年纪最大，身体也没那么好，康明夫妻颇为照顾牛老。
本来大队是让三人轮着照顾牛，平常也需要是下地上工，而且被分配的还是最苦最累的活，但是康明夫妻把照顾牛的任务交给了牛老，让牛老负责放牛割牛草打扫牛圈，他们去下地。
牛老过意不去，还把三人的做饭事情都给包了，但牛棚没什么粮食，大部分时候做饭，其实也就是煮点红薯，熬点糠和苞米混杂在一起的粮食罢了。
牛老前几天遭受风寒，严重的都快起不来身子了，这才有了叶麦来割牛草的事情。
牛老歇息了几天，终于好多了。
这不，一能起身，牛老就赶紧拖着身子起来了，要是再躺两天，怕是村里有些人就要有意见了，而且不干活吃什么。
今早牛老一出木板子组成的门就感觉不太对劲，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他，吓得牛老退了几步，赶紧回房又关上了门，准备好好检查一下屋子，但是看了看破烂的草棚子，连个全乎的碗都没有，还能有啥怕的呢？
“牛爷爷，你看我像不像你的学生？” (?'?'?)
重新走出门的牛老，还没抬起头，就被叶麦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叶麦见状赶紧跑过来扶着牛老。
牛老站稳后赶紧挥开了叶麦，扫了一眼叶麦后，就把眼神放在四周，仔细地搜查周围还有没有藏着人。
“我不认识你，这里也不是小孩该来的地方，快离开。”
牛老回复了叶麦，就去牛栏里牵牛了，都不敢和叶麦多说几句，生怕又是哪家无聊的人带着小孩来捉弄他，没准过一会儿就会有大人跳出来，然后又遭一顿批。
梨花大队对牛棚几人而言，还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地方，至少队长不欺人，也不会拉着他们去批斗，虽然村里人大部分看不起他们，但也只是背后说几句，但是架不住村里总还是有几个人看不惯牛棚几人，觉得牛棚几人都是被打倒的资本主义，偶尔会跑来他们面前说闲话，甚至盯着他们干活，还会去告状。
牛老看到突然出现的小孩，就怕是大人藏在后面，让小孩打头阵，然后再突然跳出来给他扣帽子，这两年的遭遇，让牛老犹如谈虎色变，精神始终绷着。
叶麦看着牛老只顾着放牛，不愿意再多和她说一句话也没有气馁，只是背着背篓紧紧地跟在牛后面。
两人一路没任何交流，到了放牛的地方，牛老才确定叶麦是一个人来的，但他也没想搭理叶麦，甚至还在期盼叶麦快点离开，和他待在一起，可别给这小孩或者是他自已带来麻烦。
停了下来，叶麦就在旁边蹲下割猪草了，今天牛老可以自已放牛，也能自已割一些牛草回去，叶麦就不能割牛草来换工分了。
等叶麦割完了一背篓猪草，才颠颠的来到牛老歇坐的旁边坐下。
“牛爷爷你好，我叫叶麦，是小麦的麦。”
牛老这才回头仔细地看了眼叶麦，穿着一身补丁麻衣服，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脸颊没啥肉，但红扑扑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灵气，咧开的笑容旁还有小梨涡。
叶麦给牛老留下的第一印象不是可爱，他只感觉这个小孩还蛮健康的，脸虽然干巴，但是一看身体，肉比一般小孩紧实啊。
牛老刻意于是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叶麦，“割完猪草赶紧下山，下次别和我走这么近，这对你不好。”
叶麦眨了眨眼睛，心想牛老这么厉害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教学生，而且拜师是要给学费的，她都没有给学费，就想拜老师，她真的太不应该了，她应该要牛老看到她的好才行啊，唉，她还是太笨了。
“哦，知道了”，但是叶麦也没有听牛老的吩咐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