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龚巧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听着外面又回归沉寂才缓缓打开房门,门外只有明月和半壶清酒在在微风下轻轻摇晃,龚巧走出了房门,似乎是在寻找谁。
最终还是抱起酒壶往回走,刚刚想关上房门却发现房门纹丝不动,龚巧回过头却发现顾航就站在她的身后把着房门。
一时间龚巧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紧忙双手捂着脸,可是这一下似乎让她失去了平衡竟蹲坐了下来,顾航不禁笑了起来。
“你怎么没走?”,龚巧似乎有点急了,但是在顾航看来却一点也不凶。
“喝酒哪有一个人喝的”,顾航说的极为义正言辞。
龚巧头一次听到这么笨拙的解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打开的房门给了月光照进去的机会,微弱的月光却也驱散了一部分黑暗。
两人就坐在门槛上,顾航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她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酒壶中的佳酿,从开始面部狰狞也渐渐变得舒缓起来。
她转过头来望着顾航,他这才发现龚巧圆润的脸蛋已经被红色铺满了,像熟透的苹果一般,而眼中的波澜显得整张脸格外生动起来。
“喂,你说人灰不会一下子就变得陌僧了?”。
顾航没想到龚巧的酒量竟然这么差,现在就连说话都已经大舌头了。
“也许吧,不过如果是很大的变化的话,肯定是经历了什么让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事吧”。顾航笑了笑,“还有我不叫喂”。
龚巧又什么都不说了,只自顾自喝着酒,眼角似乎又铺上了一层灰,仿佛失了神又好像在回忆什么。
“能和我说说怎么了吗?”,顾航说的很轻,似乎和微风一般自然。
......
“宋晚揪他变了,刘瑶姐呀,她是刘瑶姐呀!”,她又狠狠的灌了一口,似乎是在给自已勇气一般。
“他可以对谁狠心,可以对谁漠不关心,也不该对刘瑶姐那样”,她说的如此委屈,如此不甘。
她又抱着头浑身颤抖起来,顾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希望她能舒服一点。
顾航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已手似乎有点麻了,龚巧终于也不再颤抖了,像一个小猫咪一般,整个脸埋在腿上缩成一团。
“刘瑶和宋晚秋,他们是什么关系呀?”,顾航看她情绪稳定下来便说出心中的疑惑。
......
半晌之后仍然没有任何回应,顾航已经刻意降低自已需求感了,顾航实在想不到这件事会有多么难以启齿。
“不想说就算了,这酒怎么样?这可是我专门给你带的”,顾航说的极为轻松。
......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龚巧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就没有改变过。
“龚巧?”,顾航轻轻的戳了一下她的胳膊。
但仍然是毫无反应,凭顾航的经验来说这种情况不是死了就是睡着了,顾航突然觉得自已好像被羞辱了一般,自已调动那么多情感,想了那么多可能,结果她竟然睡着了。
顾航刚起身打算离开,又回头看了看龚巧,还是叹了口气,将她缓缓的抱进了卧室,又锁上了房门,收拾完这一切才回到了自已的房间。
第二天,顾航早早去见了宋晚秋,宋晚秋还是那么松弛,不是看报就是喝茶。
经过无意义的寒暄和宋晚秋的喝茶邀请,顾航也直接表明了来意。
“我想想哈,实在是太久太久了”,宋晚秋说的意味深长,他仰着头似乎真的在思索什么一般。
“那要从我死的那天开始说起吧...”。
“哎!你知道吗?宋晚秋死了!”,一个满脸伤疤的男人正一边烤着火,一边和身边的男人分享着自已的刚刚得到的八卦。
“这你也信啊,老马”。
说话的男人穿着警服,长得极为端正,此刻正将竹签穿入一块不知名的肉块,听到老马的话不禁笑了起来,他的笑似乎让周围的升高了几度。
另一个男人接过他手中的肉串支在火上,时不时的翻转一下,可目光却一直停在老马脸上:“哥,你这消息哪里来的?”。
“小马,你哥我的消息哪有不准的时候”,老马的神态格外的飞扬,眼中被熊熊大火照的通亮。
“宋晚秋已经连续通过那么多层扉了,如果他都通过不了,我们又该怎么办呢?”,身穿警服的人说道,可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像机械一样穿着肉串。
“谁也不想听到这样的结果,可是这样的世界里谁又能保证一直走到最后呢?我老马没啥志气,也没想着能出去,只要你老赵和小马平平安安我就放心了”。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各自干着手里的事情,似乎各有心事一般。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流逝到似乎再也没人提起宋晚秋...
“喂,你还活着吗?”。
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听到来自人的声音了,我以为我幻听了,我也许真的疯了。
“喂,你聋了吗?”。
声音又传来了,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洪亮,可是...这里怎么可能有除了我以外的活人。
直到一张脸出现在我脸侧,那人很怪,遮住了双眼却能感知到我的位置,也许她才是明白人吧,看不到那些东西也许真的会更好...
“我叫刘瑶,你叫什么?”,刘瑶朝我伸出了手。
我站起身握了上去道:“宋晚秋”。
当我站起来才看到她身后还有一个小女孩,此刻正紧紧的抓着刘瑶的衣袖,刻意与我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无论怎么说我都不是一个正常人,独自一人深入层扉,而...我自已都忘记了我在这里待了多久,因为我不可能出去...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刘瑶眼中闪着光。
“哈哈哈,别想了...我们出不去的”,我瘫坐在椅子上苦笑道:“这个层扉根本就没有出口的”。
刘瑶紧皱着眉头,走到我身边望着我手中的笔记本,“这上面记得是什么?”。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毁了,我浑身颤抖着不断地翻动着笔记本的扉页,每页都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一串串数字,到最后字迹越来越潦草、扭曲,甚至无法辨别...
“这上面记录的是我留在这里的天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