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月看向沈确，一个眼神就让他意识到了她想表达的意思，瞬间收回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然后沈确先发制人地指向周应淮放在她腰间的手。
“你看这个人，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地把手放在这里！”
“口口声声让别人注意礼仪，自已不也没有多得体，女孩子的腰是你能随便碰的吗？”
“不像我，我还是很懂分寸的。”
沈确的语气愤怒中带着一点酸意。
周应淮不紧不慢收回手，瞥他一眼，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没变一下。
他一句话也没说，就是轻轻哼笑了一声。
沈确硬是从他这样的姿态和表情里看出了他没说出口的那句话。
——你是嫉妒了吧。
嘲讽到极致。
沈确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自心头窜起，刚准备开口。
腰上突然多出来柔软的触感。
被摸到腰了……
沈确瞬间闭上了嘴，下意识地绷紧了腰腹的肌肉。
他卫衣的料子不厚，虞疏月肯定能感应到他身上的肌肉线条。
其实虞疏月快困晕了，压根没注意他刻意收紧的腰腹线条，她毫不客气地将手放在两个人的腰上，叹了口气，把他们往门口推。
“我要睡觉了。”
她开始下逐客令。
“午安。”
将两人推到门口，虞疏月打了个哈欠，敷衍地朝他们挥了挥手，毫不留情关上门。
身体刚碰到柔软床垫，虞疏月就沉沉地坠入梦乡。
周应淮和沈确在她的休息室门口对视一眼，只觉得昔日好友此刻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
下午只有一节游泳课，虞疏月醒来后直接先在休息室把泳衣换上，再在外面套上校服外套。
白雅筠她们就坐在客厅里等她。
虞疏月将散落的长发盘好，推开门：“我们走吧。”
坐在沙发上的少女们同时起身，表面上看着一片和谐实则在暗自较劲。
这个悄悄往前面挤，另一个人就暗戳戳地将走在自已前面的人往后拖，这样互相使绊子，她们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好几秒。
只有落在最末尾的顾雪薇表情完全不着急。
顾雪薇一想到虞疏月只拜托了自已教她跳交际舞，看这群人在自已面前你争我抢的，心中便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明显虞疏月心中最重要的就是她顾雪薇。
她们还要为了争夺挽着虞疏月的机会互相较劲，真可怜。
既然如此，她就让让她们好了，谁让她们平时很难和虞疏月有相处的机会呢。
虞疏月就这样被簇拥着，身边空气的气息都是香香的，走到了游泳馆。
路上偶尔还会冒出让她尴尬的声音：“月殿月殿我们喜欢你！”
他们甚至还随身携带着应援手幅。
虞疏月的脸唰一下红了。
……果然不管在圣樱学院生活多久，她有时候还是适应不了这种日常。
直到换下校服外套，虞疏月脸上的温度还没褪下去。
刚准备走出去，小腹传来熟悉的坠痛，虞疏月脸一白。
她去厕所看了眼，暂时还没来，不过她还是垫了卫生巾。
虞疏月重新将校服外套穿上了，走到队伍里，女生们见她这样就心知肚明地围上来。
“你来月经啦？脸好白。”说完虞疏月的脸就被摸了摸。
有人开了这个头，马上就有更多人摸摸她额头，摸摸她耳朵。
“体温也好冰啊。”
她们的动作都是轻轻的，生怕弄得她不舒服。
“我也来了，刚好我们待会一起在旁边看着吧。”
“你会痛经吗？痛的话要不要吃止痛药，我刚好带了。”
虞疏月点了头，然后就被细致呵护着喂了药。
喂水的人没控制好角度，哪怕很快收了动作，依然有水珠从她唇角溢出，然后向下滚。
虞疏月刚准备擦拭去水渍，已经有人先她一步，轻柔地帮她擦了。
她脸上的肉很软，稍微用点力就会陷下去，和她的嘴唇一样。
围着她的少女们面色红润，心扑通扑通跳。
好乖……好可爱……好想亲……
压根不知道她们心中在想什么的虞疏月还在任由她们对自已摸摸捏捏。
直到老师过来说上课了，她们才恋恋不舍地从虞疏月身边散开。
老师将今天上课需要学习的内容同他们讲述了一遍，自已下水示范完，又让江译寒出列给他们再示范。
确保他们看清楚了，这才让他们自行练习。
虞疏月和其他几个同样来月经的女孩子就坐在泳池边的椅子上看着他们。
所有人都很频繁地往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游。
女孩子还会大大方方打招呼，男生一般都是默不作声地展示了自已的泳姿，悄悄瞥她们这个方向一眼，再游走。
游泳馆内除了他们这些正在上课的人，还有不是上课但是在这里游泳的同学，岸边还站着几个扛着摄像机的新闻社的成员。
虞疏月看看距离不远处新闻社的相机，再看看面前泳池里费尽心思展现自已的男生们。
她悟了。
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抱着必出神图的心思游过来的。
旁边的快门声都没停，看来双方都很满意。
虞疏月捧着白雅筠给她泡的温热的姜汤水，一口口喝着。
上课时间过去一半，游泳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凑到她们身边：“怎么坐在这看着？来月经了啊？”
见她们点头，他指向不远处停着的桨板。
“你们可以去玩啊，干看着坐一节课多没意思。”
“怕摔的话，叫几个同学在旁边扶着你们就行了。”
他虽然人不是一直在场地里盯着，但是他对于班内每个人的情况还是清楚。
说完他就扬声喊到：“江译寒！还有……沈确！”
沈确唰地从水中冒出来。
“你们过来一下。”
老师手搭在虞疏月坐着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朝他们招招手。
江译寒就在附近，他停在虞疏月面前，目光在她身上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下，然后抬眼看向游泳老师。
“您叫我。”
说话的时候，水珠恰到好处地从他额发滴下来，滚过他右眼角的泪痣。
留下一道水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