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受到刺激，江译寒生理性地轻眨了下右眼。
虞疏月莫名从他这一皱眉一眨眼中看出一点易碎的脆弱感来。
沈确在水中游过来的身影都快成了一道残影。
他走到虞疏月面前的时候，嫌额前的头发碍事，直接将湿发往后捋，露出锋利的眉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站的位置相比江译寒更靠近虞疏月一些。
他才没江译寒那么内敛，要不是怕虞疏月受不了，他直接贴上去都不害臊。
“喊你们过来就是这几个同学特殊时期不能下水，让你们在旁边帮忙看着扶一下，免得她们一不小心掉水里了。”
见他们两人都过来了，老师这才开口。
“你们的水平就算这节课不游也没事。”
说完他看向沈确，他什么性格他也清楚。
“你如果不愿意，老师叫谢……”奕安周应淮他们也行。
沈确迅速打断：“我哪有不愿意。”
“老师，你对我误解是不是有点太深了。”
沈确垂眸看向虞疏月，晃动的银色耳坠上还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水珠。
他胸口的项链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轻微摇晃着，项链的吊坠是扑克牌的样式，落在虞疏月眼中，她莫名觉得这个项链像一块狗牌。
都怪沈确，天天把“我是你的小狗”这句话挂在嘴边。
“你想玩吗？”
虞疏月喝了姜茶，加上止疼药生效，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她便点头。
“那走吧，我带你去玩。”
沈确朝她伸出手。
虞疏月搭在他手臂上站起身，就松开了手。
完全没来得及插上话的江译寒默然无言地看向其他人。
被他这冷冰冰带着一点不悦的目光一看，她们忙不迭摆手。
“我们以前玩过桨板，不需要帮忙，我们自已玩就可以。”
“你去那边吧，我们更担心她，你们两个都守在她旁边，我们才安心。”
谁也别想独占虞疏月！
有一个女生实在是没力气动，她就算吃了止痛药，小腹的坠痛依然难以忽视，她便摇摇头：“你们去吧，我还是坐在这里休息好了。”
江译寒闻言毫不犹豫，扭头就走。
沈确为了配合虞疏月的速度，走得很慢，江译寒三两下就追上去了。
……
从刚才起身，到现在。
沈确的嘴是一刻也没闲着。
“你真的不要扶着我吗？”
“不要。”
“我看见你看我的胸肌了。”
“你想不想摸摸。”
“……不想。”
“手感很好的。”
虞疏月忍无可忍，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没拧动。
“别说了。”
周围还有新闻社的人呢！
“唉。”
沈确叹了口气，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安静了不到一秒钟，他又张嘴——
“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摸了，随时随地都……”
沈确叽叽喳喳在虞疏月身边插科打诨，视野余光瞥见幽灵一样跟过来的身影，他神情一冷。
“你怎么也过来了？”
“她有我就够了。”
江译寒目光在虞疏月身上一扫，笃定开口。
“她都烦你了。”
沈确：“……”
“所以这里更需要我。”
江译寒摆明了态度，他就是要在虞疏月身边守着。他这人一旦认定了什么就绝不会轻易放弃，沈确纵然心中有万般不情愿也只能臭着脸忍了。
耳边清净了不少，虞疏月没在意这两人奇怪的氛围，从校服口袋中拿出一颗草莓味的水果糖，撕开包装。
虞疏月咬破了糖果外衣，草莓果汁顺着破开的口子流淌出来，草莓甜味席卷她的整个味蕾。
吃完虞疏月抬眼，发现身边的两个人都垂下眼盯着自已，目光意味不明。
被他们盯得毛毛的，虞疏月便从口袋里又掏出两颗夹心软糖，一人手里塞了一颗：“给。”
走到桨板边上，虞疏月本准备自已穿救生衣。
然后就被按住了。
“刚吃了你的糖，怎么好意思这些让你来，你就等着我们服侍你就好了。”沈确将救生衣的魔术贴撕开。
沈确帮她穿上救生衣，江译寒半跪在地，将桨板上的脚绳绑到她脚踝上，指腹微凉，冰冷的温度让虞疏月往后缩了一下。
很快又被他捉住，江译寒一只手轻松圈着她脚踝，确保扣牢固了，才松手。
江译寒直起身，轻声在她耳边道：“抱歉，刚才冷到你了。”
场内那几个新闻社的成员按快门的手都快按抽筋了。
他们嘴角咧到后脑勺，心想，嘿嘿，赚大了，果然牺牲休息时间跑来蹲守就能有下一期校内新闻的素材。
虞疏月抱着桨，在他们的帮助下成功坐到了桨板上。
确保她坐稳了，沈确就推着她出发了。
一个在后面推，一个在旁边不紧不慢跟着游，虞疏月手中的桨都变成了摆设，她握着桨，象征性地在水中划拉两下，其实压根没使劲。
游泳馆场地很大，阳光越过玻璃窗倾洒下来，照得泳池里的水都变得金灿灿，随着他们的动作一圈圈水波纹荡出去，一片波光粼粼。
广播里播放的音乐歌声空灵，歌声就像漾开的水波纹，一层层扩散出去，触碰到墙壁，回音再荡回来。
虞疏月回头看，沈确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凌厉的眉眼因为他的神态瞬间柔和下来。胸口的项链受阳光照射，折射出晃眼的光。
他身上反光的东西太多了，耳坠也一闪一闪的。
被晃得眯了下眼睛，虞疏月又看向江译寒。
他额发都湿了，但并不显得狼狈，抬起那双眼睛看过来时，眼睫也是湿漉漉的，泪痣变得更为生动起来，淡色的薄唇泛着水光。
他的身材没有其他人的肌肉那么夸张，是精壮的薄肌。
反而有种别样的诱惑。
误以为她有话想和自已说，江译寒手搭在她身侧的桨板上，仰起头问她。
“还想玩吗？”
水珠顺着他下巴一路滚到喉结，然后没入泳池的水中。
快到下课时间了，加上他们现在的这个场地距离班上其他人所在的泳池还有一些距离，虞疏月便摇头。
“那就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