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流到二十分钟前。
原本部落空地上,众人正忙碌得热火朝天、井然有序,他们各司其职,都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整个场面显得有条不紊且充满活力。
然而,就在这平静祥和的氛围之中,突然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只见秋叶和狼月两人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地从远处狂奔而来,边跑边扯着嗓子高喊救命。
“不好啦!狐白要被剑齿兽吃掉啦!”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将所有人都吓个不轻。
在知道事情的前后由头,部落里的大家长心头一紧,愤怒之情涌上心头,气得他们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将这些不听话的小崽子们统统吊起来狠狠抽打一顿。
但眼下最为紧迫的任务乃是尽快救出狐白,因此也顾不得过多责骂,纷纷行动起来。
那些原本留在部落里负责保卫工作的兽人迅速集结在一起,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即刻出发前去营救身处险境的狐白。
可就在这时,一道快如闪电的残影一闪而过,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巫医微微眯起双眼看向狐白洞穴的那个方向,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有兽人先我们一步。”
“谁!”
“该不会是狐白洞穴里的那位吧!”不知是谁率先发出这样一句猜测,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惊愕与疑惑,仿佛不敢相信自已所听到的话语。
“什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一时间,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巫医,那可是只知道靠别人养的兽人啊,他能行吗?”阿树阿姆皱着眉头大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屑。
周围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表示对这位所谓的狐白洞穴里的兽人的能力持怀疑的态度。
好在这些兽人雌性们的词汇量有限,形容词匮乏,并不知道这种依靠他人生活的行为叫做吃软饭,否则恐怕会有更多难听的言语从他们口中吐出。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观察着局面的巫医站了出来。
他用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待喧闹声逐渐平息后,巫医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行了,鹰峰,你带领几个兽人前去协助临在,其余人跟我一同返回洞穴等待他们归来。”
巫医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尽管大家心中仍存有诸多疑问以及对临在的不信任,但出于对巫医权威的尊重,最终还是选择听从他的安排。
“好。”鹰峰应了一声,随即点了几名身强力壮的兽人,一行人迅速朝着指定的方向奔去。
留下的兽人继续巡视着部落周围,以防变故出现,而雌性则紧紧跟随在巫医身后,缓缓向洞穴走去。
一路上,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临在。
……
回到秋花阿姆哭的场景。
大家纷纷安慰着秋花。
“这狐白在怎么羸弱,那也是兽人,一定会坚持到救援的。”
“对啊!秋花你别自责,有那伤心的时间还不如想想要怎样惩罚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阿树阿姆这也算是另类的安慰。
在洞穴外,缩着头、像两只鹌鹑一样小心翼翼的秋叶和狼月,则紧张地支棱起耳朵,仔细聆听着洞穴内传来的每一句话,当听到阿树阿姆的话时,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们完了。”秋叶垂头丧气。
但是还不忘撞了一下旁边的狼月,泄泄火,“都怪你们两个,连累我。”
狼月夹紧尾巴,什么也不敢说。
秋花阿姆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惩罚他们呀……只要狐白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说完,她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在危机四伏的兽世之中,生存环境异常残酷,完全遵循着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当其他部落仍深陷于食物匮乏的困境,整日为获取基本的吃食而忧心忡忡之时,朝阳部落却已然迈出了不同寻常的一步——感情
毋庸置疑,出生并成长于朝阳部落无疑是一件无比幸运之事。
相较之下,那些稍显衰败与落魄的部落,则对个体生命显得漠不关心,除非是具有生育能力的雌性遭遇意外,否则在他们眼中,即便损失一两名普通兽人也无关紧要,那都不叫事,反正兽人多的是,不差那么一个两个。
而且去救的还是一个不怎么强壮的兽人,这种兽人在小的时候就会被抛弃,但是狐白还是在整个部落的关怀下慢慢成长。
“回来了!回来了!”伴随着狼月那满含惊喜之情的呼喊声响起,巫医赶忙带领着一众阿姆匆匆走出房门。
众人抬眼望去,但见黑脸临正以公主抱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怀抱着狐白,其身后则是一坨悬浮在空中的剑齿兽尸体,而鹰峰等几人则一脸呆滞地跟随着其后。
“这是受伤了。”
巫医眼尖,滴下来的血看了个正着。
“快快,大家把路让出来。”
临在步伐坚定,自始至终都未曾移开过视线,径直朝着巫医所居住的洞穴大步走去。
道路两旁站满了满脸忧虑的兽人与雌性,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默默祈祷着狐白能够平安无事。
“狐白这伤的很重啊。”
“能救回来吗?”
“呸呸呸!不会说话就闭嘴。”阿树阿姆给了她旁边说话的兽人一个大巴掌。
兽人低着头,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部位。
不愧是虎大的阿妈,就是虎!
狼月和秋叶两人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条长长的血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必须得赶快止住血!”一旁的巫医焦急地说道,只见他迅速拿起一些止血的草药放入口中,用力咀嚼起来,然后敷在了狐白受伤的肩膀上。
这一系列动作看的临在眉头紧皱,不过没有出声打扰。
然而,当秋花阿姆他们看到狐白肩膀上那道深深的伤口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伤口从肩部开始,一直贯穿整条胳膊,血肉外翻,狰狞可怖,甚至连里面的白骨都若隐若现,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巫医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这伤口实在太深了,止血草根本起不了作用。”
听到这话,众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这该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狐白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丢掉性命的!”有人惊恐地喊道。
此时的巫医更是心急如焚,他手忙脚乱地翻动着自已那一堆草药,口中还念念有词,这些草药都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下来的,种类本就有限,面对如此严重的伤势,似乎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若是换作其他身体强壮些的兽人受了这般重伤,巫医或许还不至于如此忧心忡忡。毕竟兽人们天生拥有强大的恢复能力,这种程度的伤虽重,但通常并不会危及生命。
可狐白不同,他是一只残缺的兽人,除了能够勉强完成兽化之外,其他方面与正常兽人相差甚远。
而且,他所化成的兽型也仅仅比七八岁的小兽人大那么一点点而已,因此,在巫医眼中,狐白更像是一个需要格外呵护的小雌性。
族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巫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去去去去,都快出去,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族人们一看巫医有点不高兴了,赶忙嘻嘻一笑,带着对狐白的挂念跑到外面守着去了。
族人们见巫医生气了,讪讪一笑,带着对狐白的担忧出去外面守着。
临在心疼地凝视着狐白那蜷缩一团的样子,缓缓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了他受伤流血的部位。
只见一股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火灵气从临在的掌心缓缓涌出。
“呜……嗯……”
狐白因伤口传来的剧痛而忍不住痛苦地皱起眉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狐狸尾巴甚至想把伤口盖起来,现在昏迷的他潜意识觉得这样子就不痛了。
好在临在眼明手快地伸手紧紧按住了他的尾巴和扭动的身子,生怕他这胡乱的挣扎会让好不容易止住的鲜血再次涌流而出,而且尾巴脏兮兮的,感染了伤口才叫麻烦事。
一旁的巫医正专心致志地调配着草药,忽然听到了狐白发出的低低哼唧声,便疑惑地抬起头来向这边张望。
临在看着他说:“血止住了。”
此时的洞穴之中,除了正在忙碌的巫医之外,就只有临在一人。
也给了他操作的空间。
“真的止住了?”巫医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要知道刚才他将药草敷到狐白的伤口上时,那鲜血还如同泉涌一般汩汩流淌着,带着几分怀疑,巫医快步走上前去亲自查看。
“还真是!”看到伤口确实不再出血,巫医不禁感叹道。
随后,他思索片刻,接着说道:“那就再给他喂一点可以预防发热的草药。”
说着,巫医迅速取出一些草药,仔细地研磨成粉末,然后小心地喂进了狐白的口中。做完这些后,巫医转头对着临在吩咐道:“好了,把他抱回去好好休息吧。”
“血终于止住了,但接下来就要看狐白是否会发热,如果能顺利挺过这一关,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临在紧紧地盯着巫医,满脸狐疑地问道:“这就行了?”
巫医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我需要向伟大的兽神虔诚地祷告,祈求它保佑狐白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
“都散了吧。”
临在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简单随意。
他虽然会识药和炼丹,但不会治病,早知道如此,当初在路上的时候他就该亲自为狐白治疗伤口,总好过眼前这位只会依靠祷告来治病的巫医啊!
谁能料到这巫医的本事还不如他这个半吊子呢,所谓的治疗手段完全就是寄希望于兽神的庇佑,那这个兽神可有得忙了。
临在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抱起受伤昏迷的狐白,转身朝着他们居住的洞穴走去。
而一直守候在洞穴口的人们也都听到了巫医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因此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临在和狐白渐渐远去的身影,然后各自散去,继续忙碌起自已手头的事务。
狐白已经被成功救回来了,至于身上的伤势,也只能靠他自已。
这一耽误可就整整过去了一个中午啊!原本计划好要处理的好多事情全都被搁置下来了。
秋花目光如炬地紧盯着秋叶和狼月,厉声道:“你们两个,马上给我到寒洞里好好反省反省!”
秋叶和狼月听到这话,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哦。”
两人皆是垂着头,双手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毫无生气。
心里却暗自嘀咕着:明明之前不是说不会惩罚我们了嘛。
说起这个寒洞,平日里它可是用来存储各类食物的重要场所。
不过呢,特意又另外开凿出了一个小小的洞穴,其用途便是专门用来惩戒那些不听话的族人。
开辟者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既然脑子不清醒,犯了错,那就乖乖滚进寒洞去,让那过热的脑袋降降温,好好想想自已究竟错在了哪里!”
身处寒洞之中的秋叶忍不住哈出一口热气,一边使劲儿搓动着双手,嘴里嘟囔着:“哎呀,这里真是太冷啦!”
一旁的狼月见状,立刻化身为兽形,紧紧围绕在秋叶身旁,仿佛身着一件真皮大衣,但那股寒冷依旧毫不留情地直往骨头缝里钻。
狼月将尾巴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枕在前爪之上,小声嘟囔道:“真希望狐白哥能平安无事……”
秋叶轻轻拍了拍他,“放心,狐白哥肯定会没事的!”
这话就好像说给自已听一样,没有任何的信服力。
“唉,狐白带回来的那个兽人,平日里看着娇小瘦弱,没想到真能把狐白从剑齿兽口中救下。”
“是啊,瞧瞧那剑齿兽的身躯,少说要五六个兽人围攻。”
“兽不可貌相呀!”
“我之前还唾弃过他,天天待在洞穴里让狐白养!丢了我们兽人的脸。”
狼月和秋叶两个听着外面两个兽人的交谈,注意力转移,感觉不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