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欣送走殷先生后,带着银铃又转身去了禧园。
“给父亲母亲请安。”顾安欣规规矩矩地在内室站定了向顾二爷和顾二太太行礼请安。
“欣姐儿快进来,在自家还这样守规矩。”顾二爷顾文辉面露满意。
“欣姐儿就是忒懂规矩又有孝心,今儿白日里还陪着我逛园子。”
“总静养躺着确实对你恢复不利,多走动走动也好,欣姐儿有心了。”顾二爷笑意吟吟,“我特意吩咐了大厨房给你做了乌鸡阿胶枣,你尝尝。”又转头给顾二太太杨氏夹菜。
顾安欣瞧着父亲母亲琴瑟和鸣的模样,打趣道:“母亲可要好好养病、快快恢复,瞧父亲多心疼您,有我给您添的参枣黄芪粥还不够,还特意吩咐再给您添一道滋补的。这半个多月来父亲更是不论公务繁忙日日陪您用膳。”
“小丫头,还打趣你父亲起来了,快坐下吃些吧,堵住你的嘴。”顾二太太有些害羞,心下却松快不少,是啊,自已身体垮了有什么好处,欣姐儿还小,安华还没娶妻生子,说好了要和二爷共白头,娘家更是需要她,她得立起来、得好起来。
顾安欣陪着父亲母亲用完晚膳,期间又与父亲讨教了一番学问,便回了自已的昭阳馆。
“三姑娘,酉时大姑娘院里来人了。”金玲微微屈膝行礼道。
“是谁过来的,可说了是什么事儿?”顾安欣一边说一面坐到贵妃榻上询问。
“是大姑娘身边的大丫头木槿,给您送了一碟子 芙蓉卷,说是大姑娘答谢前个儿您教她针线,又说大姑娘明儿请姑娘去青玉阁吃茶。”金玲一面回话,一面给顾安欣倒茶。
顾安欣抿了一口茶,轻轻一笑:“我当是什么事儿,魏嬷嬷,告诉柳娘子明儿一早做道玫瑰牛乳酥,给大伯母送去,再找找银铃做的那个暗绿双锦鲤香囊,记着,里面是有陈皮的那个,明儿给祖母请安之后咱们带着去青玉阁做客去。”魏嬷嬷笑吟吟地应了,又吩咐金玲银铃伺候顾安欣歇息。
翌日一早,“姑娘?时辰到了,该起了。”顾安欣由金玲伺候着梳洗了,换了杏黄色的素面褙子,配白色挑线梅花暗纹裙子,佩戴暗绿双锦鲤香囊,头上梳着垂鬟分肖髻插两只描金羊脂玉钗,素雅大气又不失贵气。
到了常青院才得知顾老太太今日身子不太爽利,早膳就没留小辈们,只留了顾大太太一人伺候。顾安欣接着吩咐银铃让小厨房做一道地黄粥给顾老太太送去,这才一同与顾大姑娘顾安暄去往青玉阁。
“三妹妹,你尝尝,这是南边时兴起来的五香糕,吃着十分清爽可口。”顾安暄端过装点心的盘子,放在小几上,拉着顾安欣坐到贵妃榻上。
顾安欣捏一块轻轻咬了一小口,“果真呢,甜而不腻,入口粉糯,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大姐姐从哪得来的好方子,这糕点真是不错。”
“哪是我得来的,前儿日子恒表哥从江南回来,带回来的糕点方子之一,我外祖母吃着好,今儿一大早就打发人送来两碟子,一碟子在祖母那,一碟子就进了你口,怎么样,味道可还行?可别说大姐姐不疼你!”
顾安欣失笑,“大姐姐这是哪的话,我们姊妹几个,大姐姐哪个不疼!”
“就知道说些好听的哄我!”顾安暄嗔道,“好妹妹,你可有有些日子没来我这青玉阁做客了,可是为了二婶娘和你外祖家忧心?你不来显得我这冷清许多。”顾安暄一副亲热样子,拉着顾安欣的手,十分亲近的模样。
“也是母亲病着,实在走不开与各位姐妹们亲热,大姐姐这里冷清嘛我看是谈不上的,有四妹妹陪着,依着四妹的性子,怎么能让姐姐的院子里冷清呢?”顾安欣一面应付一面伸出嫩白的手指摆弄自已的香囊。
“哎,可不是,四妹妹性子跳脱,连我母亲也说要我好好看着她与秦嬷嬷学规矩,少不得要为她操心许多。”顾安暄押了一口龙井,看到顾安欣的小动作问道:“妹妹这香囊花样子倒是新鲜,竟是两条锦鲤吃桂花的,这又是妹妹身边哪个巧手的做的?好教教教我家木槿,回头我也带这个样子,又新鲜又别致,里面再装上松针梅花的冷香。”
顾安暄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悄悄倾斜离着顾安欣远了些。
顾安欣把顾安暄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抿嘴一乐:“哪用得着教,这花样子是我闲来无事画的,又叫银铃拾了去,做出来的样子竟也别致好看,寓意也好,大姐姐喜欢,我把花样子送来与姐姐就是了,绣法又没什么新奇的。”她一面说一面又把香囊拆解开来,“大姐姐你瞧 ,银铃还特意装了陈皮进去,理气宣肺,又能安神。”
顾安暄闻着陈皮的味道头有些微微发晕了,但还是应和道:“正是呢,现在正是初春,肺腑爱着病呢,妹妹身边的银铃真是细心。”
顾安欣瞧着顾安暄微微攥紧的手帕,又说:“大姐姐,我就不多打扰了,等下还要伺候母亲喝药,大姐姐见谅,我新得了一罐子毛尖,说是罗山产的,味道极正,哪天得了空请大姐姐到我院子里品茶。”
顾安暄轻轻点头应了,心下有些暗恼自已的毛病,还没探听出什么来,顾安欣就要告辞,也罢,直接问母亲好过自已头晕的厉害。
顾安暄两姐妹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让木槿送顾安欣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