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为大家准备的一桌丰盛的午餐，自然桌子正中摆放着大家热切盼望的“青花白”，大家赫然发现，桌子边还坐着一位美女——丰乐楼大掌柜李问柳。
午餐进行到一半，李问柳站起来向大家略一施礼，开口道：
“出关的公文，我已经拿到手了……定制的酒一共生产了二千二百斤，按云飞兄弟的要求，全都用竹筒密封！每斤按七钱银子，折银共一千五百四十两……”
李问柳条理清晰，众好汉则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手笔！？
“丝绸我一共购买了三百匹，每匹二两三钱，折银六百九十两，茶叶一千七百斤，每二斤一包，折银三百四十两，茶都已经打包装车。还订制了三顶帐篷，每个能睡下十个人左右。”聂云飞负责丝绸和茶叶的采购。
“我们改装了十辆两轮马车，牛太慢没用，主要畜力是驴和骡子，四辆车装酒，四辆装丝绸和茶，剩下2辆装人员的生活辎重和牲畜的草料，每辆车的改造费用为十两银子，共一百两。”芸娘负责车辆的改装，后期跟进则由李大功完成。
“一百两银子都够我吃几年了，这车真费钱！”
“我从牙行雇用了五个赶车的，他们每人自带牲口2匹，费用每月三两白银，期限为一个月，如果超过一个月，则每人增加到五两，因为路途遥远且凶险，实在是不好找人。”
李大功负责这一块，本地人的优势全面展现出来。
大家苦涩一笑，这是去玩命的差事，人家要五两，不多。
“好，总投资约三千两，我之所以把这些详细的账目告诉大家，是想让兄弟们知道，我们这次出去，如何分配利润。”
“啊……”
“兄弟们跟着我出关玩命，如果这一趟安全回来，我们赚钱了，除掉这三千两的本金，除掉宫里的分润，剩下的我与兄弟们五五分账，我拿一半，你们九个人分剩下的一半。”
大家都没有料到，聂云飞会这么透明，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沉默。
“如果不赚钱，鸡飞蛋打，我们空手而回……我聂云飞给每位兄弟100两的酬劳。”
“啊……这…”
此言一出，大家伙都愣了，这么大手笔，生意不是这样做的。
李大功眼睛都直了，还有这好事儿？一百两银子保底啊！早知道我也去了，现在说晚不晚！
他心动了。
“如果哪位兄弟没有回来，他的分润如数转给家人，家里老人孩子，由晓风快递供养！”
聂云飞语气坚定。
大家眼睛湿润了，真的是兄弟啊，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吧！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在空中虚敬一下，一饮而尽，什么都不用说，情分全在酒里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去北方的物资已经基本到位，请众兄弟商量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从哪儿走？怎么走？”
聂云飞的话一时间让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去过北方的经验，对关外完全的一无所知，只是偶尔听人说起过几句，民风野蛮、嗜杀……总之全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人和事儿。
“……”
“北方产马之地，主要是西北的契丹和东北的女真。”埋头专心吃饭的老道居然开口说话了！
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他，有什么好看的，老道被大家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虽然很帅，但是也没有必要这样看着我吧！
老道仔细地摸了摸自已的脸，好像没有米粒呀！
“您老继续说！”聂云飞声音有点颤抖，这老家伙年龄一大把，说不定真去过北方。
“说什么？”老道反而是一脸的茫然。
“说北方的马呀！”
“哦，我刚才说了两个产马地，一个是西北的契丹，一个是东北的女真。不过，这两个民族都不好惹！我建议你们去东北。第一，向那个方向走，距离上近很多；第二，女真人不怎么开化， 处于蛮荒状态，他们对钱没有概念，对你们的丝绸也没有兴趣，但是对酒特别钟爱，如果有铁器更好……算了，铁器有违国法，还是带酒吧，民风彪悍，嗜酒如命，你们带去的酒，会让你们有意外的惊喜！”
“……”
“您老继续！”聂云飞两眼放光地盯着老道，而且前所未有地在语言中用了“您老”这样极度尊敬的称呼。
聂云飞的敬意让老道十分的不适应，“最好的路径呢，是从汴梁出发，一路向东，进入京西西路，然后从山东乘船出海，向东北方向前进，如此一定能找到你们想找的女真人！”
“还得找船？这么多车马物资，得多少船？”王进面色凝重。
“如果向西呢？”
“如果从汴梁往西北方向去……”老道沉思着，斟酌着字句说道，“如果向西北，路途遥远，一个来回至少六七个月，只怕明年春天才能回来……”
“啊，大半年！”李大功惊讶地说道。
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还不是重要的，先不说漫漫的沙漠、无边无际的无人区，往西北去，就一定得过长城，各州各路的无穷无尽的关卡，那些关卡才是最要命的！”
”……“
“常年驻守边关军老爷们，平时难沐皇恩，所以对过往的商贩……呵呵……他们能把你活活折磨死……过一道关就得扒一层皮啊，等到了关外，想想看，你们的货物还能剩下多少！”
“可是，我们手里通关的文牒啊，这可是宫里开出来的！”李大功满脸的不信，他不相信天下还有人敢拿汴梁的皇命不当回事儿。
大家把目光对准李大功，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看着他。
“等你们越过沙漠，千辛万苦找到了契丹人，能顺顺利利地把马换回来，那再好不过，在返回的路上，路途遥远马匹损失会很严重……当然，最难过的还是那些关卡，层层拔毛，等你们到了汴梁基本就成秃子了，也没什么毛可拔了……”
老道的话让大家陷入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