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何红玉刚才已然受伤,此刻又看到小柳夫妇惨死,胸中悲痛,一时竟晕了过去。
可就在此时,余傲雄竟然关切道:“哎呦,没事吧?老子还有话要问她呢!”
老驴瞥了一眼老郝,说道:“你们带老板娘去后院!”
余傲雄竟也急道:“对,对!快带她去休息,不然老子今晚睡不到她是小事,问不到她消息才是大事!”
老郝和小郝不理会余傲雄的浑话,架起何红玉就往后院走去,惠小星却留了下来,他从老驴身后跳出来,指着余傲雄骂道:“他妈的,你这狗娘养的,你祖宗十八代都是狗娘养的,一窝子都是卑鄙无耻的乌龟王八蛋!乌龟王八蛋,披着吊死鬼头发的乌龟王八蛋,长了一张猪脸的乌龟王八蛋!你妈是臭婊子,你是死龟公,你要睡你妈,你妈不跟你睡!”母亲接连受辱,平日待自已如亲弟弟的小柳哥小柳嫂无端被杀,惠小星心中悲愤,现下一股脑全宣泄出来了。
余傲雄堂堂天雷镖局总镖头,从来只有别人顺着他,哪里敢有人顶他的嘴,更别说骂他了,如今在这异域他乡,一下子被个小孩子骂得体无完肤,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啪”地一声,将桌子重重一拍,随后跳起来,吼道:“你这小子,老子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老子不姓余!”说完便提起双手,在身前做了个抱球式。
老驴见状,忙将惠小星往后一推,喊道:“快去逃命!”
他这话刚说完,就见余傲雄双手之间放出电弧,弧光起初是蓝色,接着越聚越多,最后变成了耀眼的白色。
不等余傲雄发功,老驴立马用木棍挑起桌上的一只瓷碗,向他砸去。余傲雄右掌推出,一道弧光从他掌心射向那瓷碗,“当”的一声,瓷碗在空中被击得粉碎,四处溅落。
被推到门口的惠小星见此情状,才感到害怕,匆忙跑到门外,躲在墙后向里探看。
但见老驴接着又将桌上的碗碟一一挑向余傲雄,而那余傲雄则只是轻挥双掌,一道道电光便如流星锤般“嗖嗖”发出,将它们一一击开。惠小星看得不禁咋舌,心道:“乖乖不得了,这他妈的哪里是龟公,简直就是雷公!”
最后,眼见桌上已无碗碟可掷,老驴便将木棍插在桌下,猛地一发力,将厚重的胡杨木桌子生生掀起,朝余傲雄盖去。那桌子是由一棵千年胡杨木从中间剖开打磨制成,坚硬如铁,平日里需要四五个汉子才能勉强抬得动,如今老驴竟一人挑起,惠小星心中敬佩不已,不禁喊道:“砸死那个乌龟王八蛋!”
可他刚喊完,却听“啪啪”两声巨响,那胡杨桌子竟从中间被生生撕开,先后掉落在地,同时裂口处有白烟冒出,俨然便如被天雷击毁一般。白烟过后,但见余傲雄双掌抵在胸前,安然无恙。
老驴一时惊立原地,惠小星也是惊诧不已。
随后余傲雄又连连挥动双掌,道道电光便朝着老驴袭来,老驴挥动木棍抵挡,但每挡一次,木棍就断一截,没几下,他手中的最后一段木棍也被击飞。他又想搬起脚下的板凳抵抗,但刚一探手,那板凳便被余傲雄催动右掌,发出电光,“咔嚓”一声击断了。
惠小星心道:“完了,看来老驴这只猫,不是龟公那条鱼的对手,我得赶紧逃了!”于是他转身就往后院跑去,此刻虽然后院所有房间都是漆黑,但老郝和小郝应该是带着何红玉去他们房间了。老郝和小郝住一间房,就在厨房隔壁。但当惠小星路过厨房门口,忽然一把被人拽住了,不等他呼叫,那人连忙轻声唤道:“小星,别出声,是我!”原来是小郝,他没回房间,却躲在厨房。
小郝将惠小星拉进厨房,说道:“跟我走,我们躲起来了!”
这厨房平日里除了小郝,就属惠小星来得最勤,到处锅碗柴火,哪里有地方能躲人?小郝拉着惠小星,蹑手蹑脚地穿过门口的枯枝干柴和西墙靠着的货架,来到最里面,蹲下身子,朝地面“咚咚”敲了两下,惠小星听得真切,这敲的分明是木板,随后他便想了起来,这里原先是放泔水的地方,被小郝用木板垫了起来。只听小郝对着地下轻喊道:“叔,是我!”
然后下面就亮起火光,跟着传来“咔哒”一声,木板被顶开,下面竟有一个地道,老郝举着火把,对他们说:“快下来!”
地道口有梯子,小郝抬起木板,惠小星扶着梯子走了下去,小郝紧跟着也下来,然后将洞口的机关“咔哒”一声给合住。
惠小星下来后,转身去看,这里竟是一个废弃的地窖,空间大概有一间房大小,母亲何红玉在最里面,老郝将自已的棉袍铺在地下,让何红玉躺在上面,费尔南多也在。
惠小星担心何红玉,便快步走了过去,但见她双眼紧闭,额头微微冒汗。费尔南多解释道:“新荷受了惊吓,我给她喝了两粒镇静药。”
惠小星点头称谢,心中却想:“什么镇静药,之前你病了,在床上呻吟打滚,怎么没见你用这药?”蓦地他又想到当时照顾费尔南多的经历,费尔南多又是呕吐,又是大小便失禁,他这个“仆人”可是什么都没做,所有肮脏事都由老驴代劳,说来也奇怪,老驴堂堂一个什么全真高手,怎么就愿意跑到这荒凉的瓜州被我们差使呢?可无论如何,他没有坏心眼,刚才还一味地护着我们呢!
想到这里,惠小星忽然心生愧疚,正好老郝问道:“上面什么情况?”
惠小星答道:“情况不妙的很!那王八蛋会放电,吕二叔不是他的对手。郝大叔,你快想想办法,咱们怎么帮帮吕二叔?”
老郝摇了摇头,无奈道:“他们是江湖恩怨,咱们平头老百姓,管不了的。”
惠小星急道:“可他是老驴,是咱们客栈的人啊!郝大叔,你老谋多算,那个多智又多谋,肯定有办法的!”
老郝紧拉着惠小星的手,说道:“小星,听我一句劝,老驴是店里伙计,咱们朝夕相处,他有难,谁都不能袖手旁观。但眼下的情况是,咱们出去,不但帮不到忙,反而给他添累赘,他又要对付那个总镖头,又要分心照顾咱们,本来或许能打过,咱们一出现,他反而打不过了!”
惠小星却道:“我妈常说,多个人多份力,怎么到了你这里,多个人反而多个累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