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屋后,曹凤凰和赵云笈坐在上首,黄太音侍立在赵云笈身侧,余傲雄见状,也不敢落座,曹凤凰就说道:“黄师傅,你也坐,这里是镖局,不是官府!”
在得到赵云笈的首肯后,黄太音才在赵云笈下首坐了。余傲雄则带着符九摇和惠小星坐到了曹凤凰的下首。
曹凤凰当先发话:“余总镖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这次来,是受了上官护法的密令,去关外寻找我爷爷的下落。我呢,跟你一样,也是来找我爷爷的。”
惠小星心想:“好嘛,凑一块了,但为什么你们不一起来?”
曹凤凰接着道:“你的这两位朋友,惠小星和付九叔,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跟你从关外来的吧?你今天能带他们来见我,说明他们或多或少知道我爷爷的行踪,我猜的没错吧?”
惠小星心中佩服:“好厉害的圣女!”
余傲雄也是暗暗吃惊。他本不想带符九摇和惠小星来,昨晚临睡前,他甚至想到干脆连夜逃走,带着符九摇和惠小星去凉州,管她是不是圣女呢,就当他余傲雄从没回来过!但符九摇却想会一会这个圣女,惠小星又缠着要来,所以才有了如今这个戏码。
符九摇是来探圣女虚实的,可没想到黄太音也在这里,他的“虎啸龙吟”功据说能声闻百里,连她的师父说起来都有些忌惮,所以现下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惠小星见他们迟迟不说话,就想:“人家一个小姑娘,几句话就把你们问住了,丢不丢人?是了,这余恶人是五雷教的叛徒,九姑姑又跟曹教主有仇,他们本是去杀曹教主的,但这个凤凰圣女却是去救爷爷的,所以余恶人不想跟她说实话,但现在又被人家猜出我们知道曹教主的下落。所以他这是骑虎难下。”
曹凤凰忽然呵呵一笑,清脆如铃铛般的笑声打破了沉默,随后说道:“余总镖头不必为难,我就是从上官护法那里得到的消息,你但说无妨,我保证,上官护法不会怪你!”
惠小星心道:“原来余恶人还有这么一层顾虑。哼!你们都心怀鬼胎,可我是无辜的!他妈的,老子最无辜了,本来好好地在客栈招呼,却被卷进你们找什么教主爷爷的案子中来了!不但死了吕二叔、柳哥柳嫂,连我娘的客栈也被烧了!”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怒生恶念,他瞅了一眼厅中众人:“符九摇和余傲雄自不必说,黄老头应该也是个高手,甚至不输符九摇,凤凰圣女应该也会点功夫,那个赵小鸡又是黄老头的主子。你们个个都是高手,牛逼轰轰,老子非要想办法让你们打起来不可,到时候老子再趁机逃走,管你们死活呢!”于是,他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曹姐姐说的没错!昨晚我们到了镖局,听说了那些伙计冲撞曹姐姐的事,余总镖头气愤不已,他当即决定先不写信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上官护法,而是先带我们来见你,将功补过!”
曹凤凰脸上一喜,急问道:“你知道的事?那是什么?快说!”
惠小星便走上前去,把昨天在黑山上编给符九摇和唐护法的事又讲了一遍,有些当时唐护法提出疑问的地方,他现在也一一进补充了进去。
曹凤凰毕竟岁数小,唐护法心思那么缜密的人,最后都无话可说的供词,她自然也听不出什么问题来,她喜道:“爷爷还活着,爷爷还活着!”
赵云笈和黄太音也为她高兴,双双向她祝贺。
可余傲雄和符九摇却高兴不起来,符九摇暗暗向余傲雄说了几句话,余傲雄便起身对曹凤凰说:“启禀圣女,这些都是惠小兄弟一面之词,属下立功心切,未及验证便带他来面见,现在想来,或是纰漏!”
曹凤凰沉浸在喜悦中,随口问道:“你要怎么验证?”
惠小星暗骂道:“至于么?这次圣女都没疑问,你瞎逞什么能!”心中虽这么想,但余傲雄的天雷掌毕竟伤不到自已分毫,所以他有恃无恐。
余傲雄答道:“这位小兄弟说自已身上有教主的避雷符,属下请为圣女一试!”
曹凤凰心有不忍,看向惠小星,问道:“你实话跟我说,洞中的老神仙到底有没有给你罩避雷符?如果你刚才说了谎,我也不会责怪你!”
惠小星笑道:“曹姐姐,你人真好,不光人美,心也善!”
曹凤凰嫣然一笑。
一旁的赵云笈却呵斥道:“你这臭小子,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说这些无用的作甚!”
惠小星心道:“对你无用,不见得对圣女无用!”他接着对曹凤凰说道:“我惠小星从不说谎,老神仙的确给我罩了避雷符,曹姐姐若是不信,就让余总镖头当场试试。”说完便走到余傲雄面前,昂起胸脯,像一个街头卖艺的小孩,从容在头顶放上苹果,等待老师傅朝他掷飞镖。
此项绝活,余傲雄这个老师傅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的,他转眼便在手中激起数道白色电弧,准备动手。
曹凤凰赶紧说道:“住手!不用试了!”
但赵云笈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余傲雄身旁,说道:“为何不试?这小子油腔滑调,定是在说谎!余总镖头,动手!”
曹凤凰怒目瞪了他一眼。
赵云笈只当没看见,又催促道:“你再不动手,我找人烧了你的镖局!”
余傲雄面露忧色,当即挥掌朝惠小星击去。只见一道白色电弧赫然穿过惠小星的衣服,将他击中,随后惠小星瞪大了双眼,嘴巴也大张,直直朝后面倒去。老师傅的飞镖失了手,扎进了小徒弟的额头中……
余傲雄连忙将他扶住,与符九摇一起,将他放在椅子上,曹凤凰和黄太音也凑上前来,惠小星已经闭紧双眼,像是昏死过去了。黄太音朝他头顶轻拍几下,只见惠小星的四肢随着黄太音的拍击微微抖动了两下,之后再无反应。黄太音又给他把了把脉,试了试鼻息,最后看向曹凤凰,摇了摇头。
赵云笈一脸幸灾乐祸,问道:“死了?”
黄太音点了点头。
余傲雄一脸懊悔和紧张,急道:“这……这……这如何是好?”
众人缓缓退去,余傲雄对符九摇说:“九叔,你先把孩子抱去西院。”
符九摇点了点头,将惠小星抱走了。
曹凤凰叹了口气,但随即就镇定了下来,她又问了余傲雄一些关于曹教主的事,但余傲雄所知道的,刚才惠小星已经说过了。
曹凤凰便说:“眼下好在知道爷爷就在凉州那片石窟中,咱们也不必气馁,去找找便是。至于那个小孩,余总镖头,你多赔些银子给人家!”
余傲雄点头称是,可他又说:“圣女,属下还有一个线索。那小孩的二叔吕锡茂,如今还在瓜州,他也知道教主的具体位置。请圣女在肃州待些时日,属下愿再去一趟关外,请他过来!”惠小星刚才讲凉州的遭遇时,并没有提到吕锡茂被杀之事。
曹凤凰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好!只是我们就不在这里耽搁了,我们先行出发去凉州,或许上天保佑,让我们不用人指点,就能找到爷爷!”
余傲雄却说:“凉州城外的石窟都是分散着的,千山万壑不知藏了多少,与其……与其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不如等属下回来再一起去。况且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路上的驿站客店大都歇业了……”
赵云笈插话道:“那不要紧!”他本想说,自已有背景,沿途可以住在州府县衙里,但忽然想到等去了凉州,整日冒着风寒在群山之间穿梭寻找,属实辛苦,倒真不如现在就乖乖在这里等。于是他又道:“余总镖头再去关外找找知情人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不要紧!这么长时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再等几天,凰妹,你说呢?”
曹凤凰思考片刻,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劳烦余总镖头再去关外跑一趟了!”
余傲雄领命,又说了些表忠心的话,才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