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昼夜温差极大,深夜的海水冷的跟冰碴子似的。
盛妗被游轮的保安救上来的时候,浑身湿透,脸色惨白,浑身冻得发抖。
晚礼服本就是露肩款,被海水浸湿后,紧贴在身上,裙摆磨蹭到了大腿,露出大片白皙,浑身窈窕曲线若隐若现。
香艳至极。
在场的男士有的绅士转移视线,有的眼底露出几分猥琐下流。
谢时砚眉头微紧。
心里莫名有点异样。
要说半点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在从那个小崽子口中得知,这很有可能是他未来的妻子之后。
呦呦拿着侍应生递过来的大毛巾包在盛妗身上,吓得快哭了:“妗姐,你没事吧?”
盛妗牙齿打颤,摇头。
还是褚导先回神,在他举办的婚礼上出事,他必然是要负起责任的:“盛妗啊,我让人赶紧带你去三楼更衣室换件衣服,再擦一擦。”
“谢谢褚导了。”
盛妗缩着身子点头。
呦呦将她扶着进了更衣室,擦完头发后,服务生送来了一套新的衣物。
男女更衣间紧挨着。
谢时砚去换下被泼红酒的西装。
约莫二十分钟。
他换完衣服,从隔壁更衣室出来。
出门的时候,倏尔又听到女人又作又娇气的嗓音:
“我可是被外网评为华国近百年来最美的亚洲面孔!我这张脸怎么能穿这种衣服出门?你知道我的颜粉要是看到我穿这件衣服出席婚礼的照片,他们会有多么痛心疾首吗?还有我的叔叔伯伯们,他们会以为我家破产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你赶紧让他们给我换一件过来!”
门内,呦呦无语扶额,哄着这个小祖宗:“姐,这儿可是人家婚礼现场,能有多余的衣服就不错了。你赶紧换上,感冒了程姐是要骂我的。”
“我不管!我要是穿这身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呦呦深吸了两口气,忍了又忍,开始直接上手。
盛妗瞪大眼珠子:“你别动手,再动手我报警了。你别过来,啊——”
门内一阵鸡飞狗跳。
谢时砚也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追逐打闹间,盛妗跑到门边,倏地就那么巧合的从门缝中看到了谢时砚的脸。
四目相对。
“……”
“……”
谢时砚心底一个咯噔。
——【死!变!态!】
——【竟然追到这里偷看我换衣服!!】
谢时砚:天降黑锅。
——【他肯定是看上我了!】
——【搞不好微信上那个人还真是他,幸好我没上他的当!】
——【他肯定是想把我约出来打算设下圈套然后对我强取豪夺!】
谢时砚:“?”
谢时砚脸都绿了!
——【天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招惹上这种变态疯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谢时砚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盛小姐,我刚好路过这里,我不是偷窥,还有,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门内一噤。
盛妗超小声:“……哦。”
——【都被我抓到了,还装。】
——【男人嘛,口是心非,我懂的。】
谢时砚几乎要咬紧后槽牙才能忍着太阳穴的青筋跳动。
呦呦小跑过来,“谢老师?真巧啊,您衣服换过了?我们妗姐胆子小,今晚只是被吓到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盛妗试图辩解:“我没被吓……”
呦呦眼神制止她,转而对谢时砚继续礼貌微笑:“您放心,谢老师为人清正,妗姐也绝对没有怀疑您偷窥的意思。”
盛妗抿抿嘴,怯怯瞅着他,忍辱负重的附和点头。
谢时砚目光清冽的朝盛妗脸上瞥了眼。
还别说。
这双黑漆漆的大眼珠子怯生生看着他时,和家里那小崽子更像了。
简直如出一辙。
可正因如此……他感觉头好像更疼了。
他现在想找个地方,躺着休息一会儿,顺便思考一下人生。
半晌。
男人竭力平复着呼吸,嗓音低沉启唇:
“盛小姐落水,我有责任。我会让助理加你的微信,有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我。”
谢时砚觉得再跟她多待一秒都不舒服,说完就转身直接大步离开。
呦呦望着他的背影感叹:“果然是绅士啊,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女人才能将谢大影帝这样的娱乐圈神明拉下神坛。”
盛妗面露不屑。
但她觉得要是谢时砚真能收下林漾那个绿茶婊她就祝他们锁死!!!
呦呦又转头安慰受惊的盛妗:“妗姐,你别怕。谢老师在圈内是出了名待人温和,肚量极大,今晚肯定是被林漾气着了,所以眼神才那么可怕。”
盛妗点头:“嗯,肯定是这样。”
能让谢时砚气成这样,林漾果然本事不小。
盛妗最后还是磨磨唧唧换了衣服,专程趁着婚礼开始人群都聚集在一块的时候,从一侧开溜。
呦呦将她送回家,盛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脸颊都红彤彤的。
呦呦目露担心:“是不是在化妆间磨迹太久冻到了?”
盛妗不在意道:“放心吧,我没事。顶多是感冒,喝一袋感冒药,睡一觉就好了。”
“你能照顾好自已最好。”呦呦道:“我明天要回老家的医院看望我姨父,大概三四天左右,这几天你好好听程姐的话,不要乱发微博,不要找人吵架,更不能找人扯头花,一日三餐少点外卖,你感冒了不能吃辣的咸的……”
“哦,还有,酒吧夜店KTV,这些通通都不能去,出门要戴口罩,我知道你这样漂亮的一张脸藏在口罩下看不到对街上路过的人来说是一种损失,但是如果被人拍到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盛妗叫她滚。
然后呦呦又交代两句,就滚了。
……
华国这几天天气都不好。
夜里又下了雨。
盛妗洗完澡喝了药,感觉脸颊更烫了,她将屋里暖气调到最高,盖上被子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浑身打冷颤,被子都要被汗浸湿。
她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
等她再清醒,外面已经夕阳斜落了。
她感觉喉咙酸痛,额头烫的不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爬起来找体温计,测完一看39.7℃。
完了。
这个温度,不去医院是不行了。
她爬到床边解锁手机。
不能打120。
否则,今晚的热搜就是盛妗去医院打胎。
呦呦走了,程姐最近在跟着她手底下另外一个一线男艺人在大导剧组拍电影。
澜笙好像昨天刚去海南度假。
她感觉呼出的热气都烫死人,努力保持清醒着拨通了联系人‘傅狗’的电话。
那边嘟了两声,却是秘书陆禹接的电话:“大小姐,您有事?”
盛妗哑着声:“那只狗呢?”
陆禹:“……傅总现在在忙,一时半会儿估计没空,您有事我为您转达。”
“算了。”
挂断电话后,盛妗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浑身泄了力的倒在床脚。
唉。
这下怎么办。
难道今天要孤独的烧死在这里吗。
这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声。
她费力抬起眼皮看了眼。
【盛老师你好,我是谢老师的经纪人贺尧,有关今晚谢老师不小心害您落水,我们愿意接受您提出的合理要求进行弥补,您可随时与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