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那我走了,正好去看看有什么空闲的房子,你闲着无事可以准备下嫁衣了”齐夏背起收拾好的包裹,跟虞含桃道别了。
“好,路上小心”虞含桃在院门口送走了齐夏,她站在齐夏的身后,眼看着那道身影越离越远。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风吹来带来几许寒意,可虞含桃孤零零的站在门口,一点没意识到寒意。
满地是凋零的落叶里,她的长发被风吹起,又飘落而下,粘在了满是泪痕的脸蛋上,她的眼中不知觉的已经蓄满了泪水,都留下来的人脸上微红的眼角和鼻尖,在寒风里更显萧瑟。
她待了不知多久,终于感觉到了冷意,虞含桃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往空无一人的家中走去。
其实昨天她就收到了游沧的来信,信上满篇写着游沧的歉意,对齐秋的,对她的,因为让阿虞独自来面对了他留下的烂摊子,只期望能别怪他。
本来游沧对齐秋还能勉强维持一下,只是他也没想到,齐秋竟能追着他的脚步也去了东饶,而游沧见了她,情绪正在气头上,才一时冲动,说了一番绝情的话,这才令齐秋彻底伤了心。
虞含桃还没想好怎么给他回信,想提笔跟他说另外给他找了一个房子住,刚提笔又停下了,虞含桃想还是等齐夏找到了房子,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说吧。
虞含桃自已也知道她总喜欢把事情往后拖,每每都要拖到不能再拖为止,有时候,事情就坏在这里了。
这次也一样,虞含桃只是回信写了一些齐秋的现状还有自已一切安好的话,与齐夏的事情一点没写。
她潜意识里知道游沧并不大喜欢齐夏的存在,所以虞含桃在信里也总是忽略齐夏的存在。
虞含桃将写好的信卷成小卷,塞进了信鸽的脚环里,在窗前放飞了它,她在屋子里看着那鸟儿越飞越远,看着就晃了神,仿佛也跟着鸟儿飞走了。
等到信鸽飞的没了踪影,虞含桃关上了窗子,她从桌子下拿出了一双刚刚缝好的靴子,针脚密密麻麻,看得出费了很大心思。
虞含桃看着这双靴子,她缝的太慢,直到游沧走都没送出去,现在做好了,又不知他何时能归来了。
如果那时...自已已为人妇的话,大抵是没法再送这么私人的物件了,只怕最后真的送不出去了。
虞含桃给靴子擦了擦灰,又重新收好放了起来,开始起身给黑饼拌饭吃,自从游沧走后,连黑饼都失了精神,不过也是,平日里也就游沧喜欢带着它玩,黑饼不喜欢他喜欢谁呢。
虞含桃将米饭和些碎香肠拌在一起,碎碎念着跟在下面对她热情甩尾巴的黑饼说着话。
“小黑阿,家里的肉就这点香肠了,往后可没有了,你不许耍脾气哦,等明天熬过去了,我给你一大碗肉吃,好不好呀”
黑饼不知道听没听懂,只兴奋的把长嘴拱进碗里一个劲吃着,虞含桃蹲下身,怜爱的抚着黑饼的柔顺的毛发。
虞含桃忙完家里的这些事情,才安静的坐下来拆开齐夏带来的嫁衣包裹。
荷花村的人们习惯于买布料自已做嫁衣,因为各家家境都一般,所以能省就省。
嫁衣这种极费银两、又穿不了两次的东西一般是由新娘或者女方的母亲来缝制,虞含桃没了双亲,这个缝嫁衣的活也就落在了自已身上。
包裹是装的满满全是布料,大红色的绸缎,内里是粉色的布料,摸着很是柔软亲肤。
还有大卷的金色红色的丝线,还有一包的小珍珠,想得到想不到的里面全部都有,看样子齐母很是花了些心思。
虞含桃小时见过母亲帮别人缝过嫁衣,她的手法很好,有的是人给些银两让虞母来帮忙,只是虞含桃那时还小,并没学到些什么手艺,待她长大了,双亲也不在世了。
不过寻常的衣物虞含桃还是能做的,她想着嫁衣也是衣裳,只不过多了些镶嵌的花头罢了,别人都能做出来,没道理她就做不了。
虞含桃仔细研究了一下,很快画出了衣裳大体的纸样来,然后照着纸样用剪刀裁开,分门别类的放好,等着一起用针线缝起来。
等布料都裁剪好了,虞含桃先将华丽的绸缎和内衬的柔软布料缝在一起,又仔细的多缝了一道针线,这样紧实点不容易扯坏。
就这样,才刚刚把一两个个部位的布料和内衬缝好,就已经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了,这是个大工程,急也急不来。
虞含桃自已也知道没有个半个月时间她是做不完这件衣裳的,反正距离和齐夏成亲的日子还早,也不急这一会,等明日再缝吧。
虞含桃伸伸懒腰站了起来,忙活了一下午,她都觉得头晕眼花的,赶忙将布料和工具都好好收起来,自已则去了院子里吹吹凉风清醒一下。
屋子外凉风习习,昏黄的夕阳将整座房屋都映照的发黄了,倒是显得格外的温馨,虞含桃就喜欢看这样的景色。
在她儿时的记忆里,她的爹娘总是在这一天昏黄的时候从田里归家,再给小小的虞含桃做一顿喷香的晚饭,温馨又令人怀恋。
这样的场景总是在她梦里出现,然后再伴着被泪浸湿的枕头醒过来,这样的事,她对谁都没说过,连游沧也不知道。
虞含桃的头脑被凉风吹清醒了,她搬了几根木材回了屋子去,天已经很冷了,不及时给火炉填好木材,屋子里可要冷的待不了人了。
她将劈好的木材送进噼啪作响的火炉中,里面微弱的火苗又重新汲取了养分,又变了热烈了起来,屋子里又变得暖洋洋的了,火光映照在发着呆的虞含桃脸上。
其实虞含桃也没在想什么,她只是想起了平日里这些活都是游沧来做的,在她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家里的一切都被安置的妥妥当当,没用她分过一点心神。
等游沧不在了,虞含桃才想起他没来之前,原因自已曾这样辛苦过。
唉...怎么又想起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