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齐栖虽然人在东城,可这座热闹非凡的城市对他而言却像是一座孤独的岛屿。
他和许之南仿佛被无形的手拉开了距离,一次都没碰过面。
许之南心里明白,齐栖可能是因为那天在剧组的事情生气了,他的心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缠绕,每次拿起手机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些话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吐不出也咽不下。
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尴尬地拖着,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五号晚上,许之南正在片场忙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打开一看,是齐栖发过来的定位。他的心跳瞬间加快,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忙完手头的工作后,他匆匆回到住处,换了件外套,便立刻开车朝着定位的方向赶去。
那个地方离市中心很远,越往前行,道路越发狭窄崎岖,周围的景色也从繁华的都市景象逐渐变成了荒芜的郊外。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夜色中回响。
他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了定位的那个位置。
那是一个宁静的村庄,夜色笼罩下,家家户户都已熄灯,只有偶尔的几声狗吠打破这份静谧。而定位的位置是在山上,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山顶,周围的树木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许之南沿着小路艰难地往上爬,夜晚的山路有些湿滑,他几次险些摔倒,但心中对齐栖的牵挂让他加快了脚步。
当他爬到山顶时,看到齐栖正静静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抬头望着天。
周围一片漆黑,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大地。
许之南轻手轻脚地在他身旁坐下,不想打扰这份宁静。
齐栖依旧仰着头,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许之南也跟着抬起头,和他一起等待狮子座流星雨。
待的时刻变得十分漫长,每一分钟都像是被拉长了无数倍。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两人静静地坐着,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人却被蚊子当成了“盛宴”,身上被咬了一身包,又痒又难受。
齐栖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8 月 6 日 12:01。
已经过了 12 点,期待中的流星雨并没有出现,齐栖的耐心像是被这无尽的黑夜一点点吞噬,最终被耗尽了。
他皱着眉头,起身准备走,心中满是失落。
“小七。”许之南喊了他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有些突兀。
齐栖扭头看他,许之南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说了句“抱歉”。
“没事。”齐栖回应着,语气平淡。
许之南没有动,他还在犹豫,还想再争取一下和齐栖相处的时间。
齐栖见他不动,便再次坐下,他拿出手机,无聊地翻看着,试图驱散心中的烦闷。
时间继续流逝,凌晨两点了,天空依旧没有任何流星雨的动静,只有黑暗和寂静。
齐栖打破了沉默:“回吧,你明天还要拍戏。”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许之南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他看着齐栖,问道:“你不回去吗?”
“不回,我住在这。”齐栖回答道。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许之南说完,便缓缓下山。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心里五味杂陈。确实很晚了,他们也没等到流星雨,而在他心里,拍戏的日程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此刻竟比齐栖还要重要,这个想法让他有些自责,却又无可奈何。
他回头看了看山顶上齐栖的身影,那身影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孤独,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齐栖又独自在山顶坐了一会儿,夜的寒意逐渐侵蚀着他的身体,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他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起身准备离开。周围漆黑一片,他感觉自已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可脚下的路依旧看不太清。
他摸索着前行,突然,前面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似乎很滑,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前跌了下去。
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斜坡向下滑了好几米远,沿途的树枝和石块不断地刮擦着他的身体,腿部更是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地划伤了。
他试图站起来,可刚一用力,身体就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他这才意识到自已正处在一个陡峭的斜坡上,斜坡下是无尽的黑暗,完全看不清有什么。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
他有些害怕,无助地想着,难道自已真的要在这个荒郊野外的斜坡上躺到天亮吗?万一有什么野兽出没,或者再有其他意外,他不敢再往下想。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亮起来一小片光芒,那光芒虽然微弱,但在这黑暗中却显得如此耀眼。
齐栖下意识地抬起头,在那光晕中,他清楚地看清了俞丞的脸。
俞丞的眼神中透着焦急和担忧,没有丝毫犹豫,他朝着齐栖的方向滑了下来。
下滑的速度很快,周围的树枝不断地抽打在他的身上,可他却顾不上这些,只是一心想着尽快到达齐栖身边。
在下滑的过程中,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根树枝,借助树枝的阻力,他终于停了下来,就停在了齐栖眼前。
“我要死了吗?”齐栖看着俞丞,眼神有些迷离,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俞丞的脸,以为自已是因为极度恐惧和疲惫出现了幻觉。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没死,活的好好的。”俞丞的声音温柔而又带有安抚性,就像一阵温暖的春风,吹散了齐栖心中的恐惧。
他伸手握住齐栖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试图用手机的灯光照亮下方,可光线所及之处依然是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