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接受了赌约。大祭司作为嫌疑犯被关进了村里的小黑屋并严加看守。
接着,林欣一行人被带到了病人的房前。
“先说好,若出了问题,你们自已负责。”负责管理的村民开了门锁。
进了门,便嗅到一股酸臭味。接着,一阵咳嗽声传来,林欣几人循着声音看去,是一老人。
面对众人的到来,他神情惶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各位大爷放过我吧,我不想被火焚啊……”他甚至艰难地滚下了床,边哀求边叩头。
见此,李时言一把扶起老人,老人吓得浑身哆嗦。李时言笑了笑,还是轻轻把老人扶上床,柔声安慰他:“老人家,我们不是来火焚您的。瘟疫横行,我们是来送药的。”
“此话当真?”老人还是有些不信。
“自然。伯伯,你这屋里可有热水?”林欣询问老人。
“院中有柴和井水,锅在对面。你要是敢做什么手脚,我就杀了你。”那看门的村民竟又折了回来,站在门口瞪着林欣。
林欣翻了个白眼,走出屋子去找井。
正当林欣去拉那个绳索时,另一只手也握住了绳。林欣感觉到那只手的热量蔓延到自已手上,赶紧放开了绳子。
“林姑娘,还是我来吧。”
只见李时言稍稍用力拉绳子,慢慢一桶水便到了手边。
“好快!”林欣眼里有些惊喜。李时言见此刚想与林欣说几句,可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被文卿拉走了。
“跟我一起去生火。”
“哎……你干嘛?我正跟他说话呢。”林欣挣脱文卿的手,揉了揉被弄疼的手腕。
“抱歉。”文卿看着林欣有些不悦,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李时言不简单,他刻意接近你,恐怕不止是要我们手里的药这么简单。你心思单纯,又有善心,我怕你被他利用,这才一时心急……”
听了文卿的解释,林欣立马嫣然一笑,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心上,招呼着文卿去生火。
熬好了药,那看守的大哥亲眼盯着林欣送过去。
“老伯,药好了,您还是赶紧喝了吧。”
“慢着——”看守的大哥拦住了林欣,“你先喝一口,要不我们不放心。”
林欣听闻正要去喝,不料陆璟逸一把抢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扶着老人喝下了。
……
院外,众人正焦灼地等待,看着林欣几人从屋内出来,赶紧向看守大哥询问情况。
“郭六,江老伯如何了?”“这几个小崽子没干什么坏事吧?”“……”
郭六倒是个识时务的,先前对林欣几人不信任,一直臭着个脸;如今看江老伯服下药后果然好了许多,所以赶忙夸赞几人:“这几个少年简直是华佗再世,江老伯喝下药后果然好了许多。”
“此话当真?”里正问道。
“诸位,眼见为实,不如入屋一探究竟。”李时言甚至都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半信半疑的村民陆续进入江老伯的房间,看到老者有所好转,都十分欣喜。他们纷纷向林欣等人道谢,请求他们救剩下的病患。
小小上前,紧紧拉着林欣的手,“姊姊,您快随我来救我大娘。”
林欣听闻,正欲出门相救,却被里正拦了下来。
“慢着——”里正伸手阻拦,“尔等外乡人,不要以为手里有些奇花异草就当是灵丹妙药,我拂柳村虽是乡野,也不是可以随便撒野之地。”
“就是你这里正!”孙大娘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你和大祭司勾结,明面上是救灾,实际上就是草菅人命!我的女儿啊……才刚满15,好好的姑娘就这样去了啊……”孙大娘绷不住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其他的村民见了,也是心头一酸。刚开始进村时对林欣几人诸多防备的看守,也因失去了至亲而对大祭司和维护他的里正愤愤不平,坚持要用汤药救人。
正当众人僵持不下时,一声喊叫传来:
“不好啦——不好啦,大祭司房里走水啦!”
听到此话,众人赶忙赶往大祭司的住处。待来到,只见火光冲天,浓烟阵阵。目睹的村民纷纷来救火,可奈何火势太大,根本就进不去。
火光之中,只见一个人影在摇曳,他置身于火焰,却异常兴奋,大喊:“昭昭有唐,万古流芳;冥冥朔月,鬼影幢幢。哈哈哈……”
林欣几人看着大祭司被活活烧死。
……
“这是在大祭司的房间内发现的,此物虽经火焚却毫发无损,真乃奇物也。”一个负责清理大祭司火焚现场的村民把一个卷轴放在众人面前。
不错,上面的确详细记载了大祭司的所作所为,卷轴确实也是那个林欣用生姜水写字的那个卷轴,但——卷轴的内容不一样,卷轴也不是李时言和陆璟逸他们放在火场的。那,这一切,又会是谁安排的呢?
看过卷轴,里正承认大祭司确实给过自已五石散,但他也确实不知道大祭司竟借瘟疫一事看似除病实则害人。村民们经历疫病和丧亲之痛已无心再追究里正的责任,正巧医师们带着药材赶到了,村民们这才知道林欣等人的身份,立马向着长安的方向叩谢当今圣上。
拂柳村的凉亭里,林欣坐在席子上发呆。
“你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一句。
林欣想都没想就答:“卷轴。”说完,她猛地反应过来,侧过脸去看来人,只见一道修长的人影闯入眼帘——李时言在她身边坐下,并望向她。
林欣与李时言对视了一秒,赶紧扭过头,佯装自已在看风景,“那个,多谢你那天救了我……还有大祭司的事,你的人,还是挺可靠的。”说完,她又偷偷向李时言那边瞥了一眼,然后低头把玩挂在身上的芙蓉坠。
李时言微微一笑,“林姑娘这么说就太见外了。那次赏花的杀手是冲我来的,若不是姑娘和姑娘的同伴,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卷轴,是你派人放的吗?”林欣直接挑明心中所想。
“不是,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
“那就怪了,如果卷轴不是你放的,那会是谁呢?”林欣一边拨动坠子,一边自言自语。
李时言看着被林欣拿在手里的坠子,瞬间起了好奇心,便向林欣请求一看。
“这个嘛……”林欣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把坠子塞进衣服里,灵机一动,“这个坠子是我父母向我族圣物求的,不能轻易示人,否则就不显灵了。”
“原来如此。”见林欣这样说,李时言也不好再说什么。
接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不远处,陆璟逸三人喊林欣回去。
不好!脚麻了。。。
林欣心中叫坏,但当着李时言的面也不好作声,只得皱着眉头苦笑,艰难地站起来。
李时言察觉到林欣的异常,便询问她怎么了。
“额……脚麻了。”林欣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
李时言“扑哧”笑出声来,然后向林欣伸出了手。
看着修长、骨节分明却有老茧的手,林欣略有迟疑,还是伸出了手。就在林欣的手快要碰着李时言之时,另一只白皙的手一把握住林欣的手。原来是文卿,他把林欣的手放在他的肩头,随后揽过林欣的腰将其抱了起来。
正欲走,文卿扭头对李时言丢下一句:“我们林欣就不劳李将军费心了。”
说完,文卿就抱着林欣径直走出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