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上行驶,车内,也是一阵热闹:
“见到皇帝要称‘陛下’,见到皇子要称‘殿下’,见到长孙大人要小心谨慎……“崔云娇不厌其烦地交代四人。
”知道了,崔老板。”林欣一面迎合崔云娇,一面掀开帘子,“这是到哪里了?”
“快到光禄坊了。”茱萸回话。
陆璟逸看着崔云娇,询问道:“那,一会儿到了皇城我们需要怎么做?”
崔云娇回眸,一双桃花眼仍旧那么多情,她朱唇微启:“皇城是大臣办公场所,人多烟杂。我特意让你们穿丫鬟和小厮的衣服,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到了宫城我自会托关系将你们引荐给陛下。”
“那……”苏雨薇还是有所顾忌。
“苏姑娘但说无妨。”
“我们又不是大臣,见到陛下就不用行什么再拜稽首和三跪九叩了吧?”
“不必,行一次稽首礼即可。不过苏姑娘所说的三跪九叩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林欣一听,心里暗叫,“坏了,早知道就不跟她说清代和唐代大臣上朝的差异了。”
不过林欣也是反应迅速,用手肘碰了一下苏雨薇来制止她再说错话,随便说几句话就搪塞过去了。
这时,马车停下来了。四人赶紧下去,陆璟逸还很有眼色地扶崔云娇下来。与守门侍卫打过照面,几人就进了皇城。
一入宫,林欣几人都感受到了震撼——偌大的皇城虽有很多官署,但一切都井然有序:在这里,能看到正在办公的官员还有来回传达信息的小厮、专门负责接待各国使臣的事务处,不同官阶的官员相互行礼……俨然是一个高效的“国家机器”。
“果然,现代的许多国家机构都是由古代发展而来的。”林欣暗想。
陆璟逸四人按照崔云娇所说,全程低头,小步快走,生怕露出什么马脚。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几人终于走出皇城,要进入宫城了。
“承天门,大明宫未建好之前确实应该从这个门进。”林欣望着气派的承天门喃喃自语。
正在林欣发愣之时,陆璟逸用手弹了一下林欣的脑壳。
“喂,干什么?”林欣气不过,正要反击,忽又对上崔云娇略带危险的眼神,于是立刻把手背到后面,挤出一抹假笑。
看着不远处的几人,李时言嘴角微微上扬。
进入皇宫,那规矩就更多了,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都有讲究。崔云娇一改往日的高冷,遇到在皇上面前得势的宦官,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谄媚极了。
“曹内侍,民女这点事劳您费心了。”崔云娇一面陪笑,一面往曹宦官那里塞钱。
“哎呦喂,崔老板客气了”,那曹太监接了钱,藏在袖口里,“往年您带到宫里的稀奇玩意,各位娘娘都喜欢的紧,如今圣上刚下了朝,正在书房里阅文书呢。咱家这就带几位去。”
说着,曹宦官转过身去,林欣几人只好跟紧。
……
这边,皇帝的书房可谓十分热闹,李时言,国舅长孙无忌,太子李承乾都在。几人正在为赈灾一事发愁。
长孙无忌上前行礼,“陛下,臣以为将京城有名望的药师尽数派往疫区,这疫病一日不解,臣彻夜难眠啊。”
李世民听完,连忙上前扶他,“爱卿所言极是,朕为天子,自是要为子民着想。可为今之难乃是药物。或是火焚病人,恐将生灵涂炭啊。”
“启禀陛下,殿外有人称有奇药可治此病。”曹宦官从殿门口走上前行礼。
李世民一听 ,将信将疑,质问道:“可曾医好过病人?若是没有,就不必见了。”
林欣四人在殿外听到此话,心里凉了半截。
林欣:来了太急了,忘了要测试一番了。
陆璟逸:也不是没想过要搞测试。但是测试毕竟要有可靠的见证人,若是太过大张旗鼓,估计我们都活不到进皇宫这个时候。
曹宦官此时僵住了,“这……”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时崔云娇再度整理衣服、端正仪态,镇定地走到殿外,并跪了下去。行了稽首礼后,她就板正地跪好。
李世民一见崔云娇跪下,询问道:“殿外何人?”
“回禀陛下,民女乃是一个小小酒楼的掌柜。前不久民女偶然遇见了几个来京城寻亲的白蛮人,本着扶危济困的想法,民女收留了他们。这次疫病突发,不曾想这几个人有家族的祖传秘方,可解此病。民女作为大唐子民,必当以国家社稷为重,特携几人带着秘方求见。”
李世民直盯着崔云娇看,来自天子的威严和强大气场使得她不禁微微发颤。李世民见状,断定崔云娇说的是实话,这才宣林欣一行人觐见。
为了应证崔云娇的说辞,皇家御医出动,在皇帝和长孙无忌的见证下,病人服下汤药,不多时其病症就有所好转。
张太医赶紧为其把脉,激动地向皇上禀告:“启禀陛下,这乃是世上罕见的灵丹妙药,服药前此人还脉象沉浮、性命攸关,如今脉象平稳,不多时便能痊愈。”
听到此话,李世民命林欣一行人带着药物去疫区,还令李时言前去相助。
一行人从书房出来,李时言追了上去。
“崔老板,没成想你这楼里竟还有如此奇人。”
“哦。”崔云娇反应迅速,明白不能让李时言套话,立马笑脸相迎,“李将军哪里话?李将军年少有为,哪是我们这几个庶民能比的。能找到药物,纯属运气好罢了。这几个小生,只有成品药,不会制药,到时候还要麻烦李将军身边的奇人破解药方了。”
“崔老板过谦了。既如此,李某就请诸位那就多多关照了。”说完就行礼。林欣一行人见状立马回礼。
李时言看了林欣一眼,二人正好对视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林欣很快躲开了他的眼神。李时言见此就找借口离开了。
正当崔云娇带着几人要往外走时,一个衣着雍容华贵、慈眉善目、颇有气质的女人走了过来。旁边的宫女、太监纷纷下跪,“拜见皇后娘娘。”林欣等人见此也赶紧跪下。
看着皇后优雅地走过,林欣心里不禁感慨:不愧是一代贤后,这气场、这牌面,够足。
不过可惜了,她好像贞观十年就香消玉殒了。那,不就是,现在所在的时间段吗?
还没等林欣进一步深想,崔云娇就急忙拉着他们出宫了。
坐上马车,崔云娇掀开帘子往后面和旁边商贩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才把帘子放下来。
“以后出门,切记不要太引人注目。这京城,可不像看着这么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