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冷面阎王啊？”珊珊蹦蹦哒哒地跟在赵越的身后。
“呃……那谁知道呢。”赵越浅笑。
闹钟不自觉浮现出江不语系着围裙在厨房里面做饭的场景。
摸了摸鼻子，感觉也不冷啊。
“哦，这样啊。不过我觉得你挺好的，一点都不冷。”珊珊走在赵越前面，灿烂地笑了起来。
“是吗？”赵越笑了笑。
“江神，你觉醒的能力是什么啊，我真的很好奇。”珊珊撒娇抓着赵越的胳膊轻轻地晃着。
赵越轻轻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眨了眨眼睛：“秘密哦。”
赵越和珊珊在于家镇的子渡河旁找到了秀春。
她靠在大大的石碑旁边，冰冷的河水拍打着她的身体，眼睛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向两边扯去，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干裂的嘴唇轻轻翕动着。
一张小脸毫无血色，暴露在外边的手臂尽是红痕。
看到有人来了，秀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中紧紧握着尖锐的石块，在空中挥舞着，像极了一只努力保护自己的小兽。
赵少爷毒舌惯了，说人话倒也有自己的一套，“你那边太冷了，来我们这边吧，吃早饭了吗？我们这里有包子，要尝一个嘛？”
“秀春是吗？你冷吗？我的外套给你。”珊珊的眼中泛起一抹心疼。
“用我的吧，这里风挺大的。”赵越说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想要递给秀春。
秀春警惕地看着他，在他上前一步的时候，甚至稍微后退。
半截小腿泡在冰冷的水中，原本就没有血色的皮肤更显得苍白。
赵越轻轻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说：“看来她不是很待见我的性别啊。”将手中的外套递给珊珊。
珊珊走过去，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秀春：“我们不是坏人哦，我们是来帮你的。”
“哎，对女孩子就是要温柔一点。”赵越温柔地笑着，一双向来闪烁着算计的眼眸也温柔了起来。
珊珊试探着秀春的态度，慢慢地靠近，秀春没有再后退，珊珊顺势将外套披在了秀春的身上，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出了子渡河，“没事啦，不用担心。”
河边有一间破旧的小木屋，赵越和珊珊将秀春带到了小木屋中。
赵越将从于府里带出来的包子塞在了秀春的手中，珊珊抱着她的肩膀贴着坐在她的身边：“怎么还这么凉啊。”
赵越坐在一边，和秀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安静地等她吃完。
过了一会，秀春擦了擦嘴，紧紧将自己抱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嘛，请你吃东西。”赵越神情语气随意，像对待正常一样看着秀春，“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不用勉强自己。”
“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去找我，我会帮你的。”赵越声音轻轻的，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是啊，秀春，我们会帮你。”珊珊用力将她抱住自己的怀里，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半遮住她的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赵越的视线一一扫过秀春身上的伤。
一个几乎被放弃的女疯子，在镇子上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新伤叠着旧伤。
赵越调出系统商场，扫了一眼自己的积分，花了100积分兑换了一瓶高级恢复药剂，递给珊珊，“给她擦下药吧，我去趟水神娘娘庙，有事情喊我。”
说着，赵越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那河水冰冰冷冷，仿佛玻璃在流动，苍白无力地映射着人间的疾苦。
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永远沉睡在了这里。
在子渡河的不远处，就是水神娘娘庙。
或许是时间太早，又或许是镇子里的人人人自危，偌大的水神娘娘庙居然空无一人。
一层厚厚的红布铺在香案上，干净的水果被整齐地摆放在香案上。
神像端坐于高处，一手拈花，一手竖于身前，双眼紧闭，似乎不愿看这人间疾苦。赵越走近，甚至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
赵越蹙眉，按照于家镇对水神娘娘的信仰程度，这座庙不应该有瑕疵啊。
这座神像已经有些发裂了……
按照于府的富贵程度，修缮一座石像，不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为何没人修缮？
嗯？桌面也不平吗？
赵越看四处无人，直接将桌面的红布掀了起来，果不其然，下面有一层暗格，拉开暗格。
入目是一个裹着金箔的精美的神像头。
赵越将神像头拿了出来，“这也不是水神娘娘的样子啊。”
神像双目半睁，半哭半笑，似悲似喜。
“怪不得呢，抢人家的香火，怪不得人家不高兴呢。”
赵越思索再三，还是觉得这个东西不对劲，趁着四下无人，将神像头埋在了刻着“子渡河”石碑旁。
随后回到小木屋，先是在外高声询问：“你们怎么样了？”
珊珊：“我们好了，你进来吧。”
赵越推门而进，秀春正趴在珊珊怀里，惨白的小脸可算是有点血色。
“珊珊姐姐……”秀春紧张地拽着珊珊的衣角，不安地看着赵越。
“没事的，他是好人。”珊珊安慰地拍了拍秀春的手。
秀春轻轻“嗯”了声。
“没关系，我可以出去，你告诉珊珊也可以。”赵越声音轻柔，哄着秀春。
“没事……珊珊姐姐说你是好人。”秀春垂下眼，“神游会，他们会选出最漂亮的女孩子，关在祠堂里面，然后……”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们……”秀春看了看珊珊，眼中不安稍减，一字一顿地说：“他们会迷晕我们，然后……推开我们的房门……”
珊珊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秀春眼中的泪水宛如决堤的河水，“我们，最后拔掉我们的舌头，剜掉眼睛，绑上锁链，关进棺材，扔到河里。”
“我很害怕，本来想一头撞死，但是没有死成，他们都说我疯了，所以……”秀春的声音越来越小，根本不敢抬头。
赵越胸膛剧烈起伏着，只觉他们荒唐至极，止不住地冷哼了两声，最终深呼吸了几次，将心绪平静下来。
半蹲在秀春的面前：“没事了，会过去的。”随后，眼中一凛，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森寒了起来：“他们，也会过去的。”
地狱，会有他们的审判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