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吭声,旁边的奴仆们更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剥女主子的衣裳吗?这样的事,对女子来说是何等奇耻大辱,今日过后,这个女主子只怕无法再见人了。
“动手!”
“是。”两个女婢不得不战战兢兢上前,异常难堪的扯住轻雪,手忙脚乱给她剥衣。
轻雪紧紧抓着前襟,望着那孤傲的背影:“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女人。”她这样在此受辱,辱没的也是他的脸面!
“我只知道,你烧了这里。”他冷笑。
于是,那破碎不堪的外衫终是被扯开抛在半空,划出一道可笑的弧线,再到轻薄中衣……身旁的人,纷纷将脸转过去,不忍再看下面的。
“爷。”这个时候,服侍轻雪的丫鬟莫儿用帕子包着一块小木块急匆匆跑过来,急道:“爷,奴婢刚刚给夫人拆换枕套,在枕头里发现了这块阴阳木,不知是谁放进去的……”
“阴阳木?”凌弈轩这才转过身,示意属下将木呈上来,垂眸瞧了瞧:“阴阳木乃边洋邪木,放于枕下,可惑乱人心智。只是,要控制一个人,光有阴阳木可不行,还需取得那个人的生辰八字,扎纸人念咒。我们庄里,没人有这个本事。”
他静静瞧着被脱得只剩里衣的轻雪,再看看沉默不做声的睿渊,突然道:“这里是不是还少了一个人?”
“回爷,妲儿夫人一大早说身子不舒服,在房里歇下了。”
“是吗?”他听罢,俊脸越来越沉静,望回轻雪:“你说去她房里搜搜可好?”
他竟然这样故意问她!轻雪莞尔:“在场的人也不一定洗脱得了嫌疑,爷应该每个角落都去搜查一遍。”
“好,先搜,再来用刑。”他果然示意管事带上几个训练有素的家奴去搜,再加上一句,“如果真有这个扎纸人的人,两个一起罚。”
“……”她诧异看向他,与他犀利的视线对个正着,“我不想烧这里。”
“但你还是烧了。”他的眸眯了一下。
片刻,管事带着人回来了,手上捧了个烧得只剩一半的草人和四根做法用的红线,“回爷,这是从妲儿夫人房里搜出来的,小的们进去的时候,夫人正在火盆里烧这些东西,这是没来得及烧完的小人……”
“嗯。”凌弈轩淡淡看了一眼,唇角微微翘起:“将她们两个一起吊在门上,直到燕子坞修葺完好!”
修葺完好?他知道那需要多长时间吗?轻雪听得背部直冒冷汗,紧紧盯着这个动真格的男人:“凡事依理而行,方能服众。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望爷能还妾身一个清白。”
“呵,本少主就是在依理而行。”男人剑眉斜飞,目光清朗,笑看她:“阴阳木确实是有人放于你的枕下,你是知道的,却任那妲儿陷害,为什么?因为你想将计就计毁掉这个燕子坞,顺便报那三日寒之仇。你这个女人,不会任人欺负你的,我说的对吗?”
她脸色微变:“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现在就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他笑,陡然厉呵:“吊起来!”
丫鬟们不敢再慢吞吞,一把抓了虚弱的轻雪就胡乱扯她身上的中衣,两个家奴则取了绳索套在废墟门口,准备吊人。
“你们住手!”一旁的睿渊急了,眼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要开始动粗,连忙一个箭步上前就将几个丫鬟婢子推开了,然后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众人的视线,“你们要吊人,就先经过我这关。她是我师父,有我在,你们休想动她!”
“你让开!”凌弈轩瞪他一眼。
“不让!”睿渊在脱自己身上的外袍,给身后的轻雪披上,“嫂夫人根本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四哥你不该这样罚她,况且嫂夫人刚才受了烟呛,这样个吊法会出人命的!”
“你关心她?”睿渊越是急,凌弈轩的脸就越阴沉,冷冷盯着面前的两人,突然道:“不罚她也可以,只要她能找个人代替受罪,我可以让她回房养伤。”
“睿渊愿意代替嫂夫人受罚!”睿渊立即接口。
轻雪诧异了一下,望着睿渊的背影:“此事与你无关!”这可不是开玩笑,他知不知道受罚的代价可能是丢性命,并不是空口儿戏!
“哈,好一个侠骨之士。”孰料,凌弈轩又改变主意了,冷笑道:“只可惜,这是本少主的家事,与一个外人毫无瓜葛。礼亲王你且去大厅喝茶,等本少主解决好家丑,再来与你叙叙。”
“四哥!”睿渊不动,戒备的盯着他。
而这个时候,那妲儿也让下人拖过来了,又是哭又是喊,在婢子手中使劲挣扎:“放火烧园的事不是我做的,那个小人是我家中病重的娘亲,因为离得远,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为娘亲探病。”
“既然不是你做的,又何必要烧掉,做贼心虚?”
“这种千里诊的草人必须要烧掉,否则不能见效。”
“这时间可真凑巧。”
“好了!”凌弈轩呵住管事对那妲儿的逼问,目光沉静如流水,并未对那妲儿发太大的火:“千里诊早在神医妙千龄失踪后就失传了,而且千里诊只用金线不用红线,红,乃邪术,所以一般用金。而支使阴阳木,需要使用一定深厚的内力,这个助你的人是谁?”
“爷,没有这个人。”那妲儿立即一口否决,可怜兮兮爬过来抱住他的腿,哭起来:“妲儿知道错了……妲儿只是想借阴阳木整整姐姐,并没想过烧爷的燕子坞,或取姐姐性命……不信爷问问梓蓝,我们只是在房里试验,并未让那小人成功站起来……”
“求爷饶命。”她身后的丫鬟梓蓝也连忙跪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招认得战战兢兢:“昨儿个夜里,奴婢看二夫人不在房里,所以偷偷将阴阳木放在了二夫人枕头里……主子说只想让二夫人夜里睡不着觉……求爷饶命,奴婢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