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陆凝然并未料到墨竹会提出如此的请求,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几日与君墨寒的相处,他的温柔笑意,影的霸道,那日的无助,还有昨日花嬷嬷的话语,让她不忍拒绝,点头应道。
“墨竹在此谢过凝然。”墨竹终于放下最后的一丝担忧,忽又想到,“母妃祭日那天,请你时刻哥的身边,因为,每逢母妃祭日那天,他都会发疯般自残。”
“好。”陆凝然心中又是一痛,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该有多深的自责,才会有如此极端的想法,他到底还有多少的痛?
墨竹离开了,带着梅妃娘娘的骨灰离开的,后宫中再次恢复了宁静,君墨寒自墨竹离开后,再没有踏入过后宫,关于皇上与皇后的谣言,也逐渐地熄灭。
经此一事,却燃起了各宫妃嫔对于皇上的希望,她们更是觉得谣言实属虚假,皇上还是个正常人,只是,国事繁忙,才未有时间看望她们。
“皇后娘娘,华妃娘娘和蓝妃娘娘每日都去皇上那里请安,其他娘娘也是如此,争着献殷勤呢。”萍儿在一旁愤愤不平地回道,打量着面前若无其事的陆凝然,真是在一旁干着急。
“萍儿,你的那些宝贝最近如何了?”陆凝然手执书卷,笑看一眼一旁的宜妃,抬眸,对上萍儿惊讶的眼神。
“很……很好啊!”萍儿并未想到皇后娘娘会突然问她这些事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来它们也缺乏运动,正好,既然娘娘们都如此勤快,你且每日带着你的宝贝们去各宫转转,让她们好好招待你的宝贝。”陆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眸光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皇后娘娘!”萍儿心中的不安得到证实,哭丧着脸,这不是让它们去受欺负吗?
翌日,萍儿闪烁着泪花,手中抱着她的宝贝,火蜥蜴各个无精打采的躺在粉盒之中,不停地吐着信子,可怜兮兮地望着陆凝然。
“萍儿,难道昨日各宫娘娘没有好好招待它们不成?”陆凝然挑眉,看向萍儿心疼不已地嘟着嘴,忍住心中的笑意,昨日之事,她早已知晓,再低头,望向伤痕累累的火蜥蜴,默默悼念,老伙计们,你们辛苦了。
只见蜥蜴似是读懂陆凝然的眼神,各个翻着白眼,对陆凝然不理不睬,滚着身体,向萍儿那处靠近,是要证明还是萍儿对它们好。
“皇后娘娘,就是招待的太好了,所以,才变成这般。”萍儿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回道,“娘娘们将最好的补药统统喂给它们,以至于,它们至今都鼓着肚子。”
“既然没有怠慢,便好,你且带它们下去,让它们多运动运动,绕着景仪宫走上十来圈吧。”陆凝然端起茶,自顾地饮道。
“皇后娘娘……”萍儿目光盈盈,十来圈?平时,它们都懒得动,如今,居然要走这么远,它们怎能吃得消呢?
“怎么了?”陆凝然提高声音,沉脸问道。
“奴婢遵命!”萍儿自是知道皇后娘娘说出去的话定是无法改变,只能忍着心疼,抱着它们退了出去。
而那些蜥蜴们却探出脑袋,怒气冲冲地注视着陆凝然,看着她向它们摆手,各个吐出细长的信子,表示着它们极度的不满。
自那日之后,各宫娘娘自是明白了皇后娘娘的用意,如无任何事情,最好安分守己,否则下次,便不是只过来探访如此简单,火蜥蜴的厉害,它们当然略有耳闻,谁又敢随意造次呢?
花嬷嬷自墨竹走后,变得寡言少语,梅妃娘娘既是她的主子,亦是她的亲人,如今尸骨虽已寻到,也算是了却了她心中的一桩心愿,可是,墨竹的离开,让她着实的担心不已,墨竹是她自幼照看长大的,她怎能不知墨竹的身体情况,这样出去,怎能让她放心?不担心?不牵肠挂肚呢?
更让她担忧的是再过两日,梅妃娘娘的忌日便到了,皇上的恶疾如今还会不会再复发呢?皇上亦是她看着长大的,看似温润如玉,内心却压抑着太多的痛苦,经历了常人所不能及的苦难,这让她再一次的陷入忧愁。
陆凝然看着花嬷嬷这几日心不在焉,心里亦猜到十之八九,将花嬷嬷唤来,行至她的身边,“花嬷嬷,本宫看你近日心事重重,是为皇上和墨竹担忧吗?”
“不瞒皇后娘娘,正是。”花嬷嬷毫不隐瞒地回道,许是年岁大了,心事愈来愈重,如今,看着身边也只有陆凝然知晓其中缘由,现如今也好吐露吐露,否则,她真怕自己得心病。
“墨竹那边,有暗卫保护,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而他的病情,若是因此次出宫,好了也为可不可。至于皇上这里,墨竹临走时告知我,是不是梅妃娘娘的忌日马上到了?”陆凝然看向花嬷嬷满面愁容,心中自是明白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而她也派人查了梅妃娘娘的忌日,故而确认一番。
“后日便是,老奴担心皇上又会做出超出常理之事。”心事被陆凝然猜中,而她确实担心不已。转念一想,或许皇后娘娘能帮忙呢?
“那日我会在他身边的,不会让他做出伤害自己之事。”陆凝然安慰道,不知他会做事何事呢?
“老奴谢过皇后娘娘。”花嬷嬷喜出望外,心中着实也安心了不少,连忙谢恩。
两日后,陆凝然命花嬷嬷传口信与君墨寒,相约傍晚于梅园一见。
陆凝然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未施一丝粉黛,静坐与夜空之下,石桌上摆放着古琴,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抚上琴弦,轻轻划过,单调的音调清脆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