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君墨寒心中一暖,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美得动人心弦,令人窒息。在此刻,君墨寒感受到了失去已久的温暖,却不是母妃给予他的那种暖意,是另一种让他愿意舍弃生命,为之付出所有的爱意。
“这些伤疤可能医好?”陆凝然低眉,重又抬起他的手臂,看着那狰狞不已的疤痕,心疼不已。
“只要你不嫌弃,便好。”君墨寒淡然回道,是的,对于他来说,这些伤疤在提醒着他,过去犹如地狱般的炼狱,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他一刻都不会忘记那蚀骨的疼痛,他是无情的,只是,如今,他发现,面对陆凝然时,他的心居然是跳动着的,原来,他还活着。
“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要告诉我,听清楚了吗?”陆凝然抚摸着那伤疤,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为何,面对他,她总是有着不忍,他的笑,他的泪,他的痛,他的苦,总是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放,而她,亦在慢慢沉沦。
夜已深,景澜宫的内殿却烛火明灭。
“娘娘,奴才跟踪皇后娘娘去了西宫偏僻的一角,那里是一处院落,花嬷嬷守候在外,奴才也只能躲在暗处偷偷地窥探。”一身宫装的太监跪在地上,声音略显沙哑。
“你看到了什么?”卧榻上,一身深蓝色锦服的女子,微眯着双眸,慵懒地斜卧在榻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皇后娘娘进去不久后,便有一名蒙面黑衣人也走了进去,那黑衣人弹琴,皇后娘娘舞剑,紧接着,皇后娘娘居然与那黑衣人抱在了一起。”奴才将自己所见之事,一五一十地禀报道。
“哦,竟有此事?”卧榻上的女子猛然起身,惊喜地问道。
“正是,娘娘。”奴才再次回道。
“你且下去,给本宫好好盯着,如若再发现他二人私会,即刻告知本宫。”女子莺回燕转的声音中透着狠历。
经过昨夜之事后,陆凝然本性中有着军人独有的保护欲,对于君墨寒,她心里总是有着淡淡的心疼,她觉得现在的君墨寒需要别人给与他更多的关怀,而她对于他有了更深的认识与了解,也知道看似坚强的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来的脆弱。
君墨寒自那日后,一直忙于朝政,近日依附于云朝国的边陲小国动乱不已,其挑起动乱的便是与云朝国相对立的韩玉国,自三月前二皇子即位太子后,短短数月,便将韩玉国与云朝国之间的边陲小国逐一铲平,纳入自己的国土。
数十年来,两国皆是相安无事,而依附于两国之间的小国也过着平定安乐的日子,并未有任何的谋反动乱之心,韩玉国新任太子此次大举征伐,其寓意明显,踏平小国之后,接下来对付的便是云朝国。
正值这数月宫中发生之事过于频繁,加之梅妃娘娘之事,对于君墨寒来说,更是重中之重,他虽随时关注战况与局势,却也分身乏术。
清晨时分,三千里加急来报,韩玉国已经攻破与云朝国相邻的最后一个小国,现已经兵临城下,边关之地岌岌可危。
大殿内,君墨寒龙袍加身,正襟危坐,翻阅着奏折,抬眸,扫视着殿堂下低头默不作声的官员,打破了沉闷,“众爱卿可有何良策?”
殿内瞬间嘈杂不已,官员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都是摇头晃脑,没有任何的对策。
“蓝丞相,可有对策?”君墨寒将目光探向闭目,静默不语的褐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身上。
“可先和谈。”蓝丞相睁大沉冷的双眸,透着精明,众官员皆安静下来,洗耳恭听。
“依丞相看,派谁去合适?”君墨寒露出一抹笑意,沉稳地问道,心中早已有了人选,只是,等着面前的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开口。
“宜妃娘娘最合适,依她的身份最好不过了。”蓝丞相心中已有了对策,对上君墨寒默许的眼神,他亦知晓自己猜测的果然无误。
“宜妃乃是韩玉国的郡主,远嫁而来,数年来也未见过自己的家人,此次宜妃前去,一则看望家人,二则,也可表示我两国的友好。”君墨寒说出自己的盘算,他本就不愿开战,一则,经过四年之前的夺帝之变,云朝国外强中干,元气大伤,现如今才刚刚恢复,实在不宜与打仗,二则,国泰民安的道理他自是明白,如若能减少杀戮,不要造成生灵涂炭,这是再好不过的。
“皇上英明!”众官员皆放下了一块大石,弯腰齐声称赞道。
早朝之后,君墨寒便召见了宜妃,下旨让她回国探亲,实则是为了两国和平,去当说客。
陆凝然得知此事,虽有不舍,但是,为了两国的百姓,宜妃必是要去的,毕竟,那里也是她的家,有她的百姓与亲人。
昭德宫内,宜妃已经命人打点行装,忽听到殿外禀报,“皇后娘娘驾到!”,宜妃方放下手中的活,前来殿外接驾。
两人在内室说话,陆凝然紧握着宜妃的双手,看着她淡定如常的面容,聪明如她,又怎能不知其中的重大关系呢?
“妹妹,此次前去,且要小心,我等着你平安回来。”陆凝然早已视她为知己,在这世上,还好有宜妃与她相知,她心中自是感到庆幸,“此去,有两个结果,一则你那皇子,也是当今太子殿下,你若能劝动他,退兵谈和,这便是最好的,如若谈不拢,便是最坏的打算,就是直接将你幽禁宫中,你怕是难回云朝国了。”陆凝然分析着最坏与最好的结果,心中对于宜妃此去之行,喜忧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