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季若烟。
“把这瓶东西倒进茶水里,让她喝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毒药吗?我,我做不到……”季若烟没有伸手接,死命摇着头。
季若静拉过她手,将瓷瓶放入她手心里,笑眸望着她,“你做得到,做不到也要做得到,想想你的女儿。”
“你这么瘦弱,没想到倒是生了一个这么白白胖胖的女儿。”
“她叫什么来着?萱儿对吧?我这个做姨母的还没给她送过礼呢?你说,我送件什么礼物给她好呢?”
季若静这话,无疑像是在季若烟脑子里扔了一个惊雷。
她只觉得脑袋里砰一声被炸开了。
炸得她眼前阵阵发黑,四肢也迅速变冷。
女儿,是她最大的软肋。
也是她如今活下去的所有动力。
“二姐,你,你想要对萱儿做什么?我求求你不要,她是你的外甥女啊!”
季若静勾着唇笑,“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说了,只要你帮我把事情办妥就行了。只要办妥了,我自然不会对她怎样。萱儿长得还挺可爱的,我挺喜欢她的。如果不是不得已,我还真舍不得对她做什么呢。”
季若静的笑,在季若烟眼里,却如同魔鬼的笑没什么两样。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她,她警觉性很高,又懂医术,还有君厉表哥也一直守着她,我……”
季若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脸庞苍白得没有丝毫的血色。
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些?
她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啊!
季若静淡淡扫着她,“放心,你替她挨了一刀,救了她一命,她现在对你肯定没有以前的防备心了。况且这药水无色无味,放入茶水里,任何人都发现不了。”
“四妹,你好好想想吧,记住了,你有一晚上的时间,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结果。”
“若是办不妥,你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她的死活,现在就掌握在你这个做母亲的手里。”
屋外有脚步声传来。
季若静迅速将黑纱重新蒙上。
再度看了季若烟一眼,季若静身形一闪,从窗户飞身出去……
同一时间,敲门声响起来。
“大少夫人,您在里面吗?”
是先前去沏茶的那名丫鬟的声音。
季若烟平缓了一下心绪,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瓷瓶,心乱如麻将其藏进袖子里。
走去开门。
门被打开,丫鬟对上季若烟的苍白的脸,顿时怔了一下,“大少夫人,您在里面啊。”
“您的脸色怎么这么白?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我没事。”季若烟摇头,目光有几分焦急望着她,“萱儿呢?”
丫鬟道,“萱姐儿刚刚吃过奶,奶妈正抱着她在西厢房里睡觉呢。”
季若烟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一些,道:“扶我过去,我去看看她。”
丫鬟瞥了眼她受伤的手臂,衣服没换,袖子上全都是干涸血迹。
“奴婢先服侍您换身衣服吧。”
季若烟摇头,“不用,先扶我过去吧。”
见季若烟坚持,丫鬟只好依她。
到了西厢房,果真见奶妈正哄着萱儿在睡觉,季若烟一颗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主院这边。
下人已经将金绣的尸体抬走了,房间里也被清理收拾过了。
“二姐,你方才说,怀疑金绣是死于蛊毒?”洛书祁心有余悸的喝了口冷茶压惊。
洛云觅点头,“不错,应该是夺魂蛊,给她下这种蛊的人,可以操控她的意识和行动,一旦受到外部攻击,她就会瞬间毙命。”
“原来如此!”洛书祁恍然大悟,“难怪姐夫一掌就让她毙命了。”
墨君厉蹙眉,“何人会给她们下蛊?”
洛云觅抿唇,“不清楚,不过,我想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一开始洛云觅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给贾氏下蛊。
金绣的事情发生之后,洛云觅忽然间就有些明白过来了。
对方应该是算到了她会来给贾氏治病,然后操控金绣趁机对她下手。只不过对方没有想到的是,季若烟会那么快反应过来,阻止了。
“这么说,刚才多亏了大嫂。”洛书祁感叹一句,同时心里也有些愧疚,对误会了季若烟的愧疚。
“是啊,多亏了她。”洛云觅心情复杂。
“二姐,如果给母亲和金绣下蛊的人真是冲着你来的,此人难保不会再对你出手,你留在洛府恐怕会十分危险,要不然你还是随姐夫回去吧。”洛书祁很是担心。
洛云觅摇头,眼睛里闪过一阵锐利的光芒,“不,我得留下来,我若是走了,她应该会继续在洛府搅弄风云,得把她揪出来才行。”
不揪出来,对方会继续在洛府作恶。
洛府不会安宁。
“可是……”洛书祁很担心洛云觅的安全。
他往墨君厉看一眼,希望他能够说点什么。
墨君厉却轻拧着浓郁俊眉,不发一言。
洛云觅知道洛书祁的担心,心里划过些许暖意,她虽然不是真正的洛云觅,但是这种被家人在乎的感觉,让她觉得温暖。
“不用担心,有你姐夫在呢!”
若是她一个人,她也会有顾虑。
但是有墨君厉在,她就不怕。
洛书祁不再说什么了,的确,有厉王在,他会保护二姐,不会让二姐受到伤害。
洛书祁看一眼床榻上的贾氏,“二姐,母亲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洛云觅顺着洛书祁的目光看向贾氏,“昏睡蛊致人昏迷后,宿主虽然看不出来有多少痛苦,但其实,这是一种非常烈性的蛊,其蛊虫无时无刻不在撕咬宿主的血肉,给宿主身体造成极大损伤。”
“母亲已经昏迷几天了,她的身体受到了不小的损伤,所以,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醒过来。快的话今天晚上,慢则说不定需要一两天。”
听着洛云觅的解释,洛书祁很愤怒也很庆幸。
愤怒的是,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如此歹毒,竟然给母亲下蛊。
庆幸的是,母亲没事,能够醒过来。
“二姐,辛苦你了。”
洛云觅摇头,“母亲没事便好。”
贾氏脱离了危险,洛云觅没再继续待在贾氏房间里,在主院里就近找了一个房间休息。
墨君厉拉着她躺在一张躺椅上,“累了?我替你按按脑袋。”
语罢,他已经将手搭在她脑袋两边的太阳穴轻柔的按了起来。
“有劳夫君了。”洛云觅闭着眼睛享受起来。
这段时间,墨君厉一有时间就会替洛云觅按按摩。
尤其是睡前的时候。
他的手法也是日趋纯熟起来,洛云觅很享受他的这种服务。
“老厉,你觉着,对母亲和金绣下蛊的人,会不会是季若静?”洛云觅闭着眼睛,忽然问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