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南轲撑着手,板着脸没有任何情绪。
百里菲坐在她身旁,一脸笑意。
南轲无可奈何的叹着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倒了什么霉,怎么会摊上百里菲这样的人。
而且她也弄不懂为什么百里菲会缠着她,这一切也未免太过于莫名其妙。
南轲不想闹出什么事,所以暂且忍下这口气。
百里菲对于南轲现在的表现很满意,虽说南轲和她很像,但是看到南轲乖乖听话的模样,她心里划过一丝快感。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很喜欢这种驯服他人的快感。
只有看着别人臣服在她脚下,她才会感到开心。
南轲叹了口气,她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玩啊,我不是早就说了嘛。”百里菲咧嘴一笑,一脸兴奋的看着南轲。
南轲无语的白了一眼。
百里菲确实是说了来找她玩,可是却没有说玩什么。
她们两人现在只是处于大眼瞪小眼的状态,这样压根就不是玩吧……
百里菲一向逍遥自在惯了,每次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压根就不会有什么计划可言。
她对南轲只是有些兴趣而已,却根本就没有想过两人之间交流的事情。
百里菲盯着南轲看了许久,直到南轲被盯得有些发毛的时候,她终于开口。
“听说你是南国人?”
“嗯。”南轲淡淡应了一声。
百里菲这说的不是废话嘛,别说这整个皇宫了,就连冀朝的百姓都知道当朝太子妃是南国的公主,这一点可以说已经算是人尽皆知,南轲不知道百里菲问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百里菲向前凑了一些,又道,“听说南国民风开放,崇尚自由,南国百姓更是生性豪迈,自由洒脱,是不是这样?”
“是。”南轲又点了下头,心里依旧满是疑问。
听到南轲的回答,百里菲眼里更是兴奋,她激动道,“那在你眼里,南国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南轲满心疑虑,百里菲三句话句句不离南国,难道她对南国就这么感兴趣?
南轲想不通百里菲这些行为背后的意义,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回道,“自然是和冀朝完全不同的地方。”
百里菲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南国很多地方我都去过,虽说各地都有不同的特点,但本质上大都大同小异。我想要去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想要去体验不一样的生活。这几日我打听了一下关于南国的事情,发现这个地方倒是和我很合得来,所以不由对南国心生向往。”
百里菲顿了顿,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父皇不准我再出远门,所以这个计划暂时只能先搁浅。虽说有点遗憾,但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即使无法出远门,也不能阻扰百里菲这颗向往远方的心。
她向周围的人打探着关于南国的事情,了解南国的习俗以及风土人情,为之后去南国做好充分的准备。
虽然百里菲一直在皇宫内打听着,可是这儿的人毕竟都没过去过南国,对于南国的说法更是千奇百怪,就连吃人的传闻都有。
百里菲心里觉得很奇怪,这种传闻一听就觉得可笑,这种荒诞的传闻怎么可能会有人信。
每次听到宫人一本正经这么说的时候,她心里都忍不住狂笑起来。
这种说法即使是幼童都不会相信,若南国真有吃人的习俗,那先太子妃来冀朝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吃人的流言传出。
而且先太子妃的外貌看起来也与冀朝人并无两样,只是五官更加精致一些而已。
一直到现在,宫中居然还有这种流言,这也是让百里菲觉得很震惊。
打探一番之后,百里菲只得到一些杂七杂八的消息,真真假假让人无法分辨。
面对这样的困境,百里菲想到了南轲。
宫里正好有一个南国人,她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南轲呢?
一想到这一点,百里菲便找到南轲开始询问这些问题。
南轲见百里菲对南国这么好奇,心里疑虑更重。
她问道,“你很想去南国?”
“对啊,我对南国很感兴趣。等过了这段时间父皇准我出去的时候,我便打算去南国看看。”
南轲扯着嘴角,沉默了半晌。
她也想回南国看看,但她却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已经远嫁到了冀朝,根本就没有回南国的机会,或者说她根本就看不到那样的机会。
三姐嫁到冀朝整整七年,这七年间没有一次回过南国。
而这一点也让南轲意识到,她这一辈子可能都只能在冀朝度过了。
每次一想到这一点,南轲心里便觉得堵得慌。
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因为她知道这只会让她感到绝望而已。
从今以后南国只会出现在她梦想,不会出现在她眼中。
“你怎么了?”百里菲见南轲半天没有反应,不由心生不悦。
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就连母后和她说话的时候都不会分神,南轲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这样做。
南轲好不容易回过神,她垂着头,摸了摸鼻子。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没什么……”
百里菲眨了眨眼,猜想到南轲可能是回想起从前在南国的时光,所以才一时走神。
她本身对于南国就特别好奇,现在正好有这样的机会……
百里菲心头一喜,她问道,“你是不是回想起以前在南国的日子了?要不你跟我说说,你以前在南国时发生的事情吧。”
“南国……”南轲深吸口气,“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比起冀朝,南国可能更自由一些……”
南轲随意得说了几件小时候的趣事,引得百里菲心生向往。
“真的吗?”百里菲激动道,“这样看来南国确实比冀朝有意思得多,真想快点去那个地方。”
南轲淡淡一笑,她也想,只不过也只能想而已……
也许是因为谈论起了以前的事,南轲整个人都显得沉静许多,也不会和百里菲斗嘴,只是淡淡的回答着百里菲的问题,是不是点头微笑而已。
南国永远是她心中的绿洲,只要一想到那个地方,她就会获得平静。
不管今后一切如何,她只希望曾经在南国的时光可以永远印刻在她脑海里,包括那个人……
百里菲见南轲的人情绪消沉下去,她顿了顿,问道,“你怎么了?是想回南国吗?”
南轲撇了撇嘴,有气无力道,“我说不想的话,你会信吗?”
“嗯……不会。”百里菲偏着头,“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千里迢迢的从南国嫁过来,有什么感受吗?”
“你想问什么?”
“我就是想问这个啊,从今以后你这一生都要在冀朝度过,你难道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百里菲又问道,“你是自愿嫁给六哥的吗?”
“你觉得呢?”
若是往日有人这样和她说话,百里菲早就赏那人几个大嘴巴了,但是此时此刻百里菲的心情很不错,所以也不计较这些细节。
她笑道,“我觉得不是,你估计见都没有见过六哥几次,怎么可能是自愿。六哥这人虽然老实敦厚,但是有时候却又傻乎乎的,若是换作我,我绝对不会嫁给这样的人。”
搭配着百里菲的表情,南轲可以猜测到百里凉介在百里菲心目中的地位。
她打趣道,“你这样说就不怕太子听了会伤心?”
“六哥这人一点小事都能哭上半天,就算我不说这些话,他也会哭。他每次只要一看到我的脸,立马就会双眼通红,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长得真的有这么凶神恶煞吗?”
百里菲和百里凉介年纪相仿,两人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但两人的个性确实天差地别。
百里菲从小便娇纵的不可一世,所以百里凉介也是她欺负的目标之一,只要一碰到百里菲,百里凉介就一定会哭着回东宫。
长此以往,百里凉介只要一看到百里菲出现,立马就会嚎啕大哭,止都止不住。
这件事之后也闹到了冀文帝耳里,为此冀文帝还特意将百里菲叫来说了一顿,让她不要再去欺负太子。
百里菲原本就对这个动不动就哭的哥哥感到头疼,之后又被冀文帝说了一顿,心里对百里凉介便更加不待见。
但冀文帝都开了口,她自然不可能对着干。
而且有时候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出现在百里凉介面前而已,就会引起一阵嚎啕大哭。
久而久之,百里菲也觉得烦了。直到最后她压根就不想再出现在百里凉介面前,只要一看到百里凉介她就绕道走。
惹不起难道她还躲不起嘛?
那时百里菲便觉得百里凉介是这个世上最喜欢哭的人,是一个哭包,直到现在她还是这么认为。
只不过这次她回宫这么久,倒是一直到没有碰见过百里凉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躲她。
百里菲许久都没有回宫,对于百里凉介的印象现今也没有很深刻,也不知道现在的六哥到底是什么样子。
面对百里菲的这个问题,南轲沉默了许久。
但百里菲一向都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她一直盯着南轲,就是为了等一个答案。
“嗯……”南轲顿了顿,仔细的看着百里菲的脸,“确实挺可怕的。”
“你说什么!?”百里菲脸唰的一下沉了下来,眼底隐藏着怒意。
南轲摊手解释道,“你看,太子这么大一个人,光是看你的脸就会被吓哭,可见你在他心中的形象,就这难道还不能称之为可怕吗?”
“那是因为六哥胆子太小,他的性子本就懦弱又爱哭,不能以他的反应来进行判断。如果我真的很可怕的话,那就不应该只吓着他一个人。”百里菲辩解道。
南轲也不知道百里菲哪里来的底气,她扫了眼周围的宫女。
只要百里菲在的地方,这些宫女连大气都不敢出,难道这还不算是可怕吗?
南轲发现百里菲和百里宏在有些方面很相像,都是一样的暴虐、一样的自以为是。
这两人不亏是裴皇后养育出来的儿女,这品性就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一模一样。
百里菲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百里凉介之所以怕她,只是因为胆子太小,而底下的宫女太监怕她,那是应该的。
她是她们的主子,哪有奴才不怕主子的道理,若是那样的话,这一切岂不是乱了套?
南轲摆了摆手,不欲再争。
关于这一点她和百里菲永远不会达成共识,以百里菲的性格来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
在百里菲心中,她自己便是规则,底下的人自然要无条件的遵守,若是没有遵守这规则的话,那就应该受到处罚。
她认为这是再公平不过的事情,既然做错事那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没有规矩的话,那底下的人岂不是乱了套?
在这一点上百里菲比百里宏要严厉许多,百里宏处罚下人可能只是因为心情原因。
他心情不好时,正好有人出现在他面前,那他就会见过心中的怒气发泄在那人身上,没有缘由。
但百里宏心情好的时候却不会这样,心情好时就算底下的人犯了错,他也不会过于计较。
但百里菲不同,不管心情好坏她只要看到自己看不顺眼的事情,就会变着法的折磨人,压根就没有半点道理可言。
南轲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按照百里宏的性子来推测的话,南轲多少也能猜到一点百里菲的想法。
这兄妹两都是一个德行,自我感觉良好,根本就不会觉得自己哪儿有错处。
所以南轲对此也没有什么可说,也不想去争论,她顺着百里菲的意思应下。
既然百里菲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这样。
百里菲见南轲没有反驳,心里十分满意她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