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霁不由一怔:“娘,我记得爹爹曾经说过,你……”
前世洛霁还因为宋曦母家势弱,觉得自己母亲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而对她万分嫌弃。可为何,现在宋曦竟然会谈到她的父母?
“哦?不说了,不说了!”宋曦微微摇了摇头,温和的面庞上闪过一抹欣喜,“幸亏我还有你,才不枉费我来到这里!”
洛霁听的糊涂,正要开口详细询问,突然之间,她看到窗外一个人影闪过,这个人的身形很快,竟有些熟悉,一股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
“娘!快走!”洛霁拉起宋曦的手就往屋外冲,没想到,一柄亮剑直刺而来,此时要摸出银针恐也是来不及了,洛霁第一感觉到害怕,可是她仍然将母亲拦在身后。
“你是谁?为何要来杀我们?”身后,宋曦开了口,却是塔尔族语。
洛霁心中惊讶如惊雷,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塔尔族语!前世她以为自己只是偶尔流落到了塔尔族,可却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塔尔族人!
“公主,我终于找到你了!”那刺客面上满是狂喜,“当日我在堂上就认出了公主,只是不敢确认。主母每年都派人前来中原寻找公主,请公主随我回去!”
“娘,这是怎么回事?”洛霁几乎不敢相信,印象之中,她的母亲从未离开过洛府,为何竟然会是塔尔族的公主?
“洛霁,我的女儿,有些事情你迟早会知道。可是不管娘的身份是什么,都是你的母亲。”宋曦双目嚼着泪,慈爱的望着洛霁。她转过头,目光之中隐有坚毅,微微摇头说道,“我不能随你回塔尔族,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我的家!”
“公主,婆婆下了死命令,无论用何种法子,只要找到公主,就一定要将公主带回去。我为了找寻公主,一直潜伏在京城,这次实在没了法子,这才接了这杀人的活计,没想到竟然让我找到了公主,主母一定很高兴!”那人神色之间满是欢愉,执拗的拦在她们前面。
场面瞬间就僵持住了,塔尔族人生性执拗,派出的刺客又都是精锐之人,认定了目标就绝不会放手。
外面传来了王婆子的叫唤声:“主母,你这是同大小姐在说话吗?”
随即却传来王婆子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洛霁看到那人已将手中的利剑举了起来,悄然潜伏在了门口,如果此时王婆子进入的话,恐怕就会血溅当场。
眼看一条人命就要丧于此人之手,洛霁拦住宋曦,说道:“我同你去,我是我娘的女儿,也是你们主母的外孙女,我去难道还不够资格吗?”
“霁儿!”宋曦连忙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
洛霁心中自有打算,既然前世她曾生活在塔尔族,她有太多的事情要问,而塔尔族是她必定要去之地。即使没有这次,她也想找机会去塔尔族。
那人双目一怔,朝着洛霁看了一眼,侧头思量后,终不情愿的点头应允:“明晚我来找你!”
说罢,他翻墙而去,身形矫捷。等王婆子走进来,洛霁和宋曦已坐在了饭桌前,只静静的用膳。王婆子奇怪的“诶”了一声,愧疚的笑了笑,又踢踢踏踏的走了出去。
“娘,你到现在都不愿意告诉我吗?”洛霁问。
宋曦长叹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我自小就被封为塔尔族的公主,我的父皇和母后高高在上,一年都见不了几次,只有婆婆照顾我。在我15岁那年,塔尔族和白族大战,当时塔尔族的总寨被攻破,婆婆万般无奈之下将我藏在了一户农户家里。说等战事结束之后便会来接我,我等了整整三天一三夜,却始终都没有等到婆婆的消息。那农户人家又怕沾惹是非,索性将我赶出了家门。我不敢回族里,只能一路往前走,便来到了京城。当时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流落街头,恰巧遇到了你父亲,后来的事情你便知晓。那多年过去了,我以为自己能够摆脱曾经的身份,却没有想到,这一天始终都要来了。我心中虽然万分思念我的父皇、母后,思念婆婆,可是我知道,我不能离开你爹爹,也不能离开你,更不能离开洛府。”
想到宋曦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忍受着思乡之苦,洛霁只觉心中郁结难忍,宽慰道,“娘亲,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的身份家中可有人知晓?”
“我只同你父亲说过,他说我既然嫁给了他,就是他的人,他才不管我曾经身份。他说,我就算是天皇老子的女儿,他照样要把我抢过来做压寨夫人。”宋曦微微摇头。
洛霁苦笑,这话果真像他父亲能说出来的。
“那就好,母亲,你要记得,这事情万不能跟旁人说。现在朝廷纷乱,派系庞杂,爹爹尚处于漩涡之中,再不能出现麻烦。”想到之前的牢狱之灾和一直都没揪出来的幕后黑手,洛霁不免担心。
“这些我都知晓,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前往塔尔族,山高水长、又路途遥远,十多年,我也不知道族中情况如何,你孤身一人前去,又如何让我放心?”想到刚离去之人,宋曦眼眸之中满是担心,她眼眶一红,脸上难掩痛楚,“是母亲连累了你!”
说罢,她从脖颈上小心翼翼的取下一枚玉佩,挂在了洛霁的脖颈之中,说道:“这是我自小佩戴的,如若在塔尔族遇到危险,立刻带着这个玉佩去找婆婆,婆婆见到这玉佩,定会帮你。”
“娘,你放心,我会自己小心。”母女两个正说着话,突然门口传来了洛钢大嗓门的说话声:“宋曦,我回来了。你可不知道,今日老子审案子审到了天黑,突然,皇宫传来消息宣我入宫,我急急忙忙入了宫,你猜怎么着,皇上竟然又要让我前往塔尔族。说塔尔族出现了叛乱,恐怕将会危及整个朝廷。当时我差点就答应下来,可是一想到前些日子受到的委屈,当时皇上不由分说将我投入死牢之中,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我便找了个借口,说是在牢狱中受了寒气,不能前往。我现在倒是想清楚了,这高官厚禄也罢,这金银珠宝也罢,还不如守着你好好的过日子。”
他说话之间,已然踏入了房内,看到洛霁也在,不由的一怔,却爽朗的笑了起来:“霁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洛霁站起身来,朝宋曦瞟了一眼,抿嘴一笑,说道:“爹爹,你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要来陪陪母亲。既然爹爹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做势就要走,宋曦却是一把将她拉住,转过头,郑重其事的对洛钢说道:“刚刚你说皇上又想让你去塔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