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她的手掌撑在地上,一阵疼痛袭来。
听见她的呼声,三春麻利的从胖仔身上下来,跑过去把她扶起来,小心的问道:“二嫂摔倒哪里了?都怪我!”
孟朵哪里有功夫理睬手上的小伤,甩开三春的手过去拉扯胖仔。
只见他衣襟上的扣子掉了两颗,裤腿上一个大口子,嘴角有一块淤青,脸上满是眼泪鼻涕。
“呜呜,我回家告诉我娘去!”他裂开大嘴巴使劲嚎着,一扭身跑了。
三春见到孟朵脸色难看,吓得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着,并不敢言语一声。
“跟我回家去!”孟朵拉着四丫前头走,三春耷拉着脑袋后面跟着,丝毫不见刚才张牙舞爪想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回到家,孟朵先给四丫洗了洗脸,然后才问她事情的经过。
“小姑是个好孩子,不能跟二嫂扯谎!”孟朵难得这般严肃。
四丫是个直肠子,自然是一五一十的说了,“二嫂不要骂三哥,都是胖仔欺负人。他把三哥最喜欢的书扯烂了,还笑话三哥大字不认识一个,整日里捧着本烂书,实在是太着逗。他还让三哥读书上的字,三哥读不出来,他就带着那几个小子一起哄笑。三哥虽然气得脸都青了,也没理睬他,拉着我就要回来,可他堵着三哥不放,说三哥不认识字装相,还是个没尿性的娘们!三哥急了,这才跟他打了起来。”
三春听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孟朵,喊了声“二嫂”,声音里满是委屈。
“再怎么也不能动手打人,我都去拉扯了还不罢休。要是你那一拳头下去,胖仔的鼻梁骨保准断了!你先在院子里站着,等大伯回来再让他揍你!”孟朵心头一软,可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免得他养成动手的习惯,以后会惹大祸啊。不过让孟大打他的话却是为了吓唬三春,她怎么会告状?
三春咬着嘴唇乖乖的站在屋檐下,四丫刚想要帮他求情,就见胖婶一阵旋风似的刮了进来,不容分说就是一通骂。
胖婶的娘像一阵旋风刮进来,劈头盖脸就骂人,瞧见三春立在屋檐下冲了过去。孟朵生怕三春吃亏立即过去拦着,“啪!”一声响,她脸上立即挨了一下,五个手指印眼瞅着浮现出来。
“你竟然打我二嫂,我跟你拼了!”三春见了卯足了劲一头撞过去,生生把膀大腰圆的胖婶撞倒在地。他自个失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张着嘴喘着粗气。
“好你个有人生没人教养的兔崽子,打了我儿子不说,现在连我也打了!”胖婶一股身起来,却踩到自个的裤腿子,一个踉跄又趴在地上闹了个狗吃屎。
“妈呀!我的牙!”她带着哭腔喊起来,一抬头吓了孟朵一跳。
只见她满嘴是血,正从地上捡起一颗牙喊着,“不得了,杀人了!杀人了!”
孟朵见到她一股身起来,已经把三春护在身后,唯恐她扑过来伤人。可没想到她竟然自个绊倒了自个,还把门牙摔掉了一颗,这报应来得还真是快。
一颗大门牙,从根上生生折断,那股子疼劲一般人都受不了。胖婶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嚎起来,血水混着眼泪鼻涕,瞧着分外的恶心。
邻里听见动静都过来看热闹,王大娘最看不上胖婶欺软怕硬的性子,猜到今个儿这场事不怪孟家,可胖婶的样子却着实让人同情。
“她婶,你先起来拾掇拾掇再说。”王大娘招呼孟朵打水,把胖婶扶起来。
胖婶见来了人,越发的撒泼打滚,王大娘见状不由得皱眉头,心里骂着蠢货泼妇,那一丁点的同情也化作乌有。
“我们在村子里真是没法活了,三番五次被这小娼妇和小兔崽子欺负。今个儿不是她们死就是我亡,谁都别拦着!”说罢站起来,就要往孟朵那边冲。
“你别拉着我……”她光往前使劲,可脚步却半点都挪动不了,什么时候王婆子的力气这般大了?
她使劲挣脱不开,扭头一瞧,唬了一跳。
只见孟大就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拽着她的后脖领子,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鸷。
她想到上次自个爷们闯进孟家,孟大就放了狠话出来。眼下见到他一副要揍人的架势,顿时心下惊慌。
“你要做什么……这里可都是人瞧着呢!”她哆里哆嗦的说着,随即想到自己有理,况且青天白日当着众乡亲的面,孟大也不敢太过分,又虚张声势的挺了挺腰板。
孟大冷笑了一声,手一松,她便像一滩烂泥被甩在地上。
“我们孟家不是谁都能进来撒泼的!”说罢从后背摘下弓,搭上箭拉满对准她的心口。
她吓得浑身哆嗦,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明显的凸出来。
旁人都被孟大的举动吓到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劝慰。孟朵脑子里闪现出上一世的事情,突然怔过神来。为了一个乡村泼妇,搭上大伯的前程和他们一家子的幸福太不值得!
“大伯……”她急忙开口阻拦,可还是晚了一步。
箭已然离弦射了出去,几声尖叫同时响起来。胖婶更是“妈呀”一声倒在地上,那支箭正插在她的发髻中间,颤巍巍的发出微弱的声响。
孟朵见状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大伯并未打算杀人,不过是想要吓唬一下她罢了。不然以大伯精准的射箭技巧,这么近的距离岂能射不着?
王大娘离得最近,赶忙过去掐胖婶的人中,很快她就转醒过来。
“再敢到我家来撒泼,我会要了你的命!快点滚!”孟大的声音很低,却透着股子杀气。
胖婶浑身一哆嗦,只觉得两腿之间涌出来一股温热,腥臊之气立即散发出来。浅颜色的裤子湿了一大片,她爬起来,地上也画了一块地图。
“尿裤子了,不嫌羞!”四丫吐着舌头喊着,立即有人低低的笑起来。
胖婶顾不上其他,连滚带爬的跑出院子。旁边就是她家,她透过窗子瞧见自家爷们正坐在炕上喝酒,登时有了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