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是把坏人都赶跑了,可还是好多坏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我要是躲家里过着小日子,那还叫男人吗!”
“我打小就听我妈说,我家男人全都得打敌人去,我也是这么跟我儿子说的,只要我这一代没把那群乌龟王八蛋给打到服气,下一代就继续上!”
“谁都有姐妹,媳妇,父母,咱们当爷们的不站出来,等有一天敌人打到家门口了,被欺负的就是她们,你们忍得了?”
乌泱泱的人群里包发出怒吼,连带着听入迷了的牛进家也嘶吼着,“忍不了!”
他两儿子才刚出生呢,总不能连太平日子都过不上吧。
还有老太太,年纪都那么大了,想到亲妈要是真挨欺负了,牛进家的心就抽抽的疼。
他听旁边人说最坏的就是小美和小苏了,好好的日子不过,老是想把手伸进别人的家里面,可真是讨厌死了。
又听说小苏可强了,强悍到都已经上天了,每天晚上几乎能瞧见的月亮,听说小苏已经派人上去过了。
饶是动员会结束了,牛进家还如痴如醉的听了好一会儿,直到来公社办事的徐水生问人花生油和布领了没有才遗憾退出交流圈。
人兴致勃勃的回到家里,花生油和布往床上一放就宣布,“咱两儿子,一个就叫恨美,另一个就叫超苏!”
秦淑芬心思全都在花生油和布上,粗略一听好像也还行,老太太要是同意他也没意见,还有最好想办法弄点油条来补补身子。
坐月子时能吃上油条,那都是挺好的补品了,毕竟过油的东西。
牛进家痛快应了,然而实际上出了门就给忘了,一脸自信的跑去找老太太,瞅瞅娃儿的名怎么样。
徐春娇没有意见,只是想到再过几年又多了两个闹腾的娃,头有点疼。
这会四个孩子正在给狗子洗澡。
狗子刚还的时候还太小,这会刚刚好。
牛建国和牛建军打一桶水能撒半桶,干脆就只穿着裤衩,二妞按住狗子,大妞往狗子身上洒水。
狗子不愿意满院子逃窜,打牛建国,打牛建军,打大妞,打二妞。
牛建国埋怨大妞没把狗子按好
二妞追狗摔了哇哇哭。
牛建军‘哈哈哈哈哈’撵狗
好不容易把狗按进了水盆里,狗吠叫不停,瞅着像是骂得很难听,因为连外头路过的其他狗子都探进头来看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洗完了,四个孩子一人一只狗腿子打算像拧毛巾一样把狗子拧干。
狗子又跑,满屋子飞毛。
四个孩子匆匆逮住了狗,又满院子溜达着找阳光。
哪怕狗子晒得都吐舌头,躲在角落里不愿意动弹了,四个孩子还得揣个镜子,把阳光引过来,好让狗晒个二手阳光。
徐春娇救狗,破马张飞的带着狗远离四个孩子。
老牛家最麻烦的懒汉已经叫她撵出去重新做人了,接下来就是这四个一天能来一百八趟的孩子。
徐春娇抱狗决定,不用等到明年秋天,开春以后通通滚去上学。
她亲自带着四个孩子去上的户口。
公社干事从角落找出个大册子来。
都是手写的户口信息,这会字迹都有点斑驳。
好不容易翻到老牛家,徐春娇仔细一瞧,户口本上写的信息就没一个对的。
老牛家十一口人,有九个人名字写错了。
徐春娇指着说;“我大孙子叫牛建国,上头写的牛建牛?我家大妞连姓都没给写上?牛建军的名字安到了我小孙女二妞那一栏?”
再看年龄,徐春娇年龄写198岁,比王八还长寿。
干事看了一眼说正常,户口信息都是以前队上一个老干事手写的,又拿了根笔过来问改不改,重新写也就行了。
这个干事年轻,写字还挺规范,连先撇后捺,先横后竖的汉子书写规则都弄对了,字迹也板正。
大妞和二妞天真的问老太太自己能不能能不能叫大红红蝴蝶仙子和地瓜花
徐春娇还算有耐心,告诉孙女名字不是问题,主要是你们爹姓牛不姓大,也不姓地
不过两孙女名字确实潦草了,徐春娇想了想,“大妞就叫牛均笙,二妞叫牛竹芸”
那干事旁边等着呢,一笔一划的给人写明白咯。
徐春娇告诉孙子孙女,取了大名上了户口,接下来就该去上学读书了。
孩子们也欢心,回家时都是蹦跶着走路。
因为还没到饭点,所以回了队上远远瞧见炊烟时,几个孩子还猜着是谁家今儿那么早做饭。
走近了发现是自己家。
牛建军震惊的看着刚认没几天的石头干爹被婶娘拿来磨刀。
牛建国也笑不出来,因为磨好的刀是去追杀他的新干妈。
离牛进家出发也没几天了,秦淑芬就想着把鸡杀了给人补补身子,再见面可能是一年后了。
杀了鸡,晚饭时也给大房和二房还有老太太各自送了一点。
牛建国悲伤得多吃了一碗饭,真香啊!
杀鸡的也不止秦淑芬一家,只要是家里头有人当兵的,几乎都杀鸡,而且两鸡腿都不剁小,都叫人吃了,连带着鸡心都叫人一口吃了,补了身子才好离家。
军装鞋帽、衬衣衬裤、棉袄棉裤、绒衣绒裤、被子背包带、挎包腰带和蚊帐陆陆续续的也发了,叫出发那一天换上,这些都是退伍的时候能一并带走的。
听说还有水壶、雨衣、褥垫子,不过都是移交品,也就是退伍后得留下来。
出发前的一晚上,还有人上门发纸做的小红花。
正在整理包裹的牛进家赶紧出去拿。
牛进仓鬼鬼祟祟往门口张望,催促媳妇赶紧把他收集的那一袋子熟鸟蛋拿去放弟弟包裹里。
弟弟房间里有弟媳,他不好进屋的。
黄水仙就叨叨就住一个屋檐下,直接了当给人不就完事了。
牛进仓让人快点别磨叽,他不是不习惯那种场景么,还不如悄悄塞进去了事呢。
黄水仙碰见了同样鬼鬼祟祟的二叔。
牛进棚拎着一条裤子。
裤子不新,是那会相亲的时候做的,穿了一回,后来结婚时穿了第二回就没舍得再穿了。
牛进家借了好几回他都没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