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锦衣卫可不仅仅是将靖难遗孤打入了天牢,他们同样从这群靖难遗孤的口中获悉了一些消息。”
“这位皇爷号称是建文帝身边的近臣,而他们之所以会在五里铺组建出一个军火库,为的就是仿照您年轻时的作为,来一招灯下黑。”
“等您到时因为某些活动离开皇宫,他们就会埋伏在您的必经之路上对您进行暗杀。”
“陛下一旦驾崩,他们就会从海外迎回建文帝,并令其重新登基!”
陈默这番话说的虽然大逆不道,但这却是朱棣肯定无法从锦衣卫那里获悉到的内容。
果不其然,在听了陈默的这番话后,朱棣的脸色逐渐由原本的阴沉变得铁青。
他猛的一拍桌案,同时立身而起:“这个纪纲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敢瞒着朕!”
朱棣刚想下令传旨,宣纪纲进宫回话,却见陈默伸手拦住了他:“陛下,您这是要干什么?”
“我当然是要宣纪纲进宫,想要问个究竟了!”
“陛下,就算您想兴师问罪,那也不能急于一时。”
“纪纲固然有罪,那也是错在对您隐瞒真相,那个皇爷能对宫中的一切事物了如指掌,这说明他应该安插了眼线在宫中,或者说他就是宫中的一员!”
“您在此时宣纪纲进宫,难保他会不会和皇爷有所关联?”
“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打草惊蛇,那我之前打探到的消息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朱棣虽然怒气上涌,但他却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发觉陈默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便强压心头的火气,转而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那你说说,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很简单,既然咱们现在已经将问题锁定在了纪刚身上,那不如就放长线,钓大鱼。”
“如果纪纲真的和那位皇爷有关,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在您面前表现自己。”
“他想借着逮捕靖难遗孤的机会在您面前邀功,并且借此机会更进一步,至于那些靖难遗孤,他们中的高层已经服毒自杀,剩下的这些人对皇爷也没有任何威胁。”
“只要能通过您这一关,想要斩杀这群靖难遗孤,那自然是绝无问题。”
“依我看来,您可以借此机会奖赏纪纲,但却不能在此时杀了这些靖难遗孤,靖难遗孤一日不死,皇爷心中就始终会存在有一个疙瘩,我也可以借此机会尽快组建东厂,并想办法深挖出这其中的内幕!”
朱棣闻言深深看了陈默一眼:“听你的意思,难道是想让朕再赏你个一官半职吗?”
“草民没有这个意思!”
“想要组建东厂,那自然是越低调越好,如果表现的太过张扬,那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依照纪纲的性格,他一旦发现我有此番举动,那一定会想尽办法消灭证据,绝对不会显露出任何马脚。”
“我现在明面上是翰林书院的教书先生,实际上却能帮您在暗中组建东厂。”
“至于民委派到我身边的两名小太监,他们也是要多低调就有多低调。”
“我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个可靠之人能够作为我与朝廷之间的联络人,这个人不仅要绝对的可靠,而且还要有一定的实力,只有经常出入皇宫内外,并能与您随时相见,才有能力将东厂获得的消息私下传递给您!”
“嗯,这个人选不是现成的吗?朕委派郑和陪伴太孙读书,他不仅仅是朕身边最亲近的太监之一,同时也和你一直保持着联系。”
“让他作为咱们两人之间的联络人,这样不仅能够随时随地传递消息,同时还能做到丝毫不引人注意。”
“至于郑和的实力,你也可以尽管放心,他的拳脚功夫也曾经过名师点拨,实力绝不在纪纲之下!”
“如此便好,草民之前也曾与郑公公有过多次接触,对于郑公公的人品,草民也的确钦佩!”
“嗯,除去这两件事情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要求?如果还有什么要求,那现在就尽管提出来,只要朕能做到,朕无不应允!”
“既然如此,那我希望陛下能够亲自为东厂划分一块区域,这块区域日后就如同北镇府司那样,作为东厂的聚集以及联络地!”
“嗯,这件事情朕也可以答应,这京城之内幅员辽阔,随便选出一块地,方便足以容纳千人万人,只是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其他要求了吗?”
“组建东厂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草民现在只能借助小顺子和小德子之口打探一些消息,至于其他事情,现在还不能操之过急。”
“不过陛下倒是也可以提前准备一下,选拔出一批武力高强,值得信赖的太监,并准备将他们划入到东厂之中!”
“嗯,这件事情朕也可以答应,宫中的底蕴要比你们所想象的深厚许多,无论是要钱还是要人,朕都可以随时满足你的要求!”
“不过除此之外,你真的就不想再提出其他什么要求了吗?”
“草民没有其他要求了!”
“难道你就不想借此机会与朕讨价还价,希望日后能够官复原职?”
见陈默态度如此冷淡,朱棣似乎有些薄怒。
他本想借此机会给陈默一个台阶,让他与自己讨价还价,他也好让陈默官复原职。
却没想到陈默的态度竟然如此淡漠,似乎压根就没听明白自己的隐意。
听了朱棣的点拨,陈默笑着摇了摇头:“陛下的是意思,草民明白,陛下希望草民官复原职,那是对草民的一番厚爱,只是草民如今实在没有官服原职的意愿。”
朱棣闻言,眉头微蹙,刚想说话,却听陈默率先说道:“家师年事已高,现在还在翰林院任职。”
“草民行事心直口快,之前不仅得罪了许多官员,甚至还在朝中树敌颇多。”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那日后很可能会祸及恩师,只是官场腐败,草民实在不吐不快,既然管不住自己这张嘴,那就只能远离是非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