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男子又呓语了一声。抱着女子的双臂逐渐的缩紧,下巴靠在女子的肩窝处,拱了拱,嘴角流露出了一丝满足。有娘的味道,真好,真好。
女子不满意,抓起印章又在男子的胸口处盖了一个印,“居然敢叫我娘,哼!”
外面雪花翻飞,马车中却是一片温暖。缩在男子怀中的女子睡得很香,这也是她入冬这几个月来睡的最好的一个晚上。
天渐亮时分,女子醒了。翻身坐起来。满足的伸了个懒腰。转头看了一眼那面具男,她抬手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后会有期了,等着我去收报酬哦。”
淡淡一笑,女子起身下了马车,没有带走车上任何一样东西。
“小姐,我们该回府了,府里都在忙着给你议亲呢。”赶车的黑衣人脱下了夜行服,原来是个女子。一身粉红色的小袄,大红色的小马靴,处处洋溢着俏丽的气息。
女子抬头望了望不远处已经打开的城门,嘴角闪过了一抹冷笑,“最好不要给我找麻烦,水悦,我们走。”
“是,小姐。只不过,那个男人怎么办?”水悦指了指马车。心中有些不满意,那个男人可是占了他们小姐大便宜了,虽然是免费的火炉,啊呸,可他够资格给他们小姐当火炉吗?其实,她是想要过去解决了他,省的以后闹出麻烦,影响小姐的声誉。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又抬起了右手。她的中指上带着一枚龙形的银戒指,这是她从那个男人的手上拨下来的,算做是再次见面的凭证。虽然早知道那个男人来历非凡,可这戒指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她开始好奇,有些期待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了。
“不用管,自会有人找了来,我们走。”
“是,小姐。”水悦虽然对女子放过那男人有些不乐意,可却还是恭敬的听从了女子的安排。在她的心中,没有什么是能比得过自家小姐的,小姐的话那就比皇上的话还要有用。
女子与水悦离开不多会儿,几个黑衣人就出现在了马车旁。他们紧张的打量了四周几下,以防周围有不安全的因素。
一个白衣男人从远处疾驰而来,转瞬间,他便已经到了马车跟前。纵然是在冰天雪地的季节,可那白衣人却仅仅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袖口与衣摆绣着一些青色的云纹。男子有着一张俊逸的脸,长眉入鬓,大大的桃花眼,嘴角微微翘着,纵然不笑却也好似在笑着。
“人呢?”白衣男子淡淡的开口,声音很轻,几乎听不清。
“在里面。”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恭敬的答应着。
白衣男人点点头,掀起车帘一脚踏了上去。
“不要动。”低沉暗哑的嗓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一只被血染红了的手从帘子里面伸了出来,扼住了那个白衣男人的脖子。
白衣男微微一怔,而后就勾着嘴角笑了起来。眼睛眯着,笑得好似一只小狐狸。“看来你伤的很重,居然都感受不到我的气息了?”
白衣男扣住了那手臂,轻轻一扯,身子一晃,人便闪入了马车中。触鼻的血腥味使得他蹙起了眉头。扫了一眼马车内部的摆设,他轻咦了一声,“你倒是遇到了一个有钱人,这么好的马车都舍得不要了。”
看清楚来人,马车内的面具男这才长长的呼了口气。身子一动,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眼角不停的抽动着,真的好痛啊。
“查清楚是什么人做的了吗?”面具男冷声问着。
“暂时还没有消息。”白衣男摇摇头,撩起了袍子,在小榻上坐了下去。“这次都要怪你自己,没事逞强,明知道现在自己正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却还是要到处晃荡,这不是摆明了当箭靶子,还要送到人家跟前吗?”
“多嘴。”面具男冷冷的哼了一声。
白衣男好似根本就不在意那面具男散发出来的冷意,身子舒展开来,靠向了车壁。“咦,这一股清香……怎么,救了你的人是个女人?”他冲着那面具男眨了眨眼睛,丢了一抹促狭的笑容过去。
面具男冷冷的扫了白衣男一眼,转过去头,右手捂住了胸口。就在刚刚他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上多了十几个青色的印记,那怪模怪样的水鸭子图纹告诉他,救了他的人就是那个江湖中鼎鼎盛名的毒医厉小仙。
脑中模模糊糊的浮现出了一道冷幽的香气,还有一个冰冷柔软的身子。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面具男闪了神,蹙起了眉头。
看到面具男在发呆,那白衣男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凑了过去,抬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我说你该不会是被那女人给勾了魂吧?居然在我的面前发起呆来了?”
面具男回神,拧眉扫了白衣男一眼,“回府。”
白衣男哼了一声,靠向了车壁,没好气的道:“真没意思,本还以为能看你好戏呢。行了,行了,不用冷眼扫我了,这天气已经够冷了。”叽叽咕咕的嘀咕了半天,他这才撩起了帘子,吩咐外面的人驾车回府。
面具男撩起了车帘子,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一切,眼睛眯了眯。“厉小仙,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我等着你来收取报酬。”
太师府西北角的一个偏远的小院子里,水悦正在用心的烤着一只野鸡。又刷了一层蜂蜜在上面,转了几圈,扑鼻的香气顺着风传到了正屋。
东边一间卧室里,生着五六个火盆,整个屋子都被一股热气充盈着。清芷鸢躺在雕花大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嘴唇苍白到近乎透明,显然极为不耐这寒冷的天气。
“小姐,烤鸡已经可以吃了。”水悦兴冲冲的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碟子,铺着几十片切的薄薄的烤鸡肉。
清芷鸢听着眉头就蹙了起来,摇摇头,转过了身子,面向了里面,摆明了不想吃东西。
水悦整个人愣在了那儿,兴奋的心情好似被一盆夹杂着冰冻的雪水浇灌了一样,瞬间化为无形。皱巴着一张脸,她磨磨蹭蹭的凑了过去,“小姐,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你,你好歹吃一点儿啊。这野鸡肉可好吃了,烤的很香的,小姐,你尝尝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