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荣依然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薇薇安。
“这是杨涵星的意思，你愿意帮他吗？”
薇薇安反问，“你愿意我帮他吗？”
吴荣道：“愿意。但决定权在你。就算我欠过杨涵星的，你从没有欠他什么。”
薇薇安略一思索，“他有没有说，求我帮忙之类的话，态度如何？”
吴荣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特别，就和从前一样吧。他好像是说了有件事想求你帮忙，但并没有太多求人帮忙的谦卑。看他的样子……”
吴荣有些犹豫。
薇薇安笑道：“有什么话直接说，你面对我，也要这么小心吗？”
“不是，我本来说，这件事是你做主。但我发现，我很想帮杨涵星，所以我怕我说了实话，更会影响你的决定。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对你隐瞒，只能实话实说。”
“荣哥，朕不来怪你，快来告诉朕。”
吴荣笑了一下，“他说的很自然，虽然用了“求”字，但他的样子，还是像在图行科技时一样，要吩咐你做件事。而且他只是遗憾你没有来，似乎他很笃定，只要你来了，就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
说到这里，吴荣也摇了摇头，“凭什么，好了，薇薇安，你不愿意这事就当我没说。他杨涵星这样的人物，也需要有人帮他吗？”
薇薇安道：“他的电话微信，我都删了。所以，你来转告他吧，我会去找赵小雨，尽力帮他促成此事。”
吴荣瞪大了眼睛，“删了？删了你还愿意帮他？”
“我不愿意帮他，一点也不愿意。但我愿意帮他完成，他要做的事。所以，我不会重新加他回来，但我愿意帮他去完成这件事。……”
“而且你说了，你愿意帮他。对我来说，我并不太想交杨总这样的朋友，但是对你，如果你有他这样一个朋友，我觉得挺好。”
吴荣笑了：“我觉得，无论谁，有你这样的朋友的才真的挺好。”
“吴总，如果你想说的是女朋友，我不会纠正你的。”
“薇薇安，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幸福。所以我想谈些严肃的事，以避免我太过失态。”
“给向阳订单的事？”
“是的，你怎么考虑？”
薇薇安认真的看着吴荣，“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你有杨涵星这样的朋友挺好的。但即使如此，因为他的一句话，你要把所有的钱都扔给向阳？是不是过了，告诉我，你的想法。……”
“你自己想清楚了吗？你是为了友谊，有了利益，抑或只是为了还清你心中的债？……”
“我不介意你的任何理由，但我想了解你的理由是什么？”
吴荣眼中有一丝坚定，“我自以为已经不欠他们的了，即使欠，我也不会用钱来还。至于友谊，我永远当他们是好朋友，但如果你说一句，不想再和他们打交道，我立刻会拉黑他们。……”
“所以，我的理由很纯粹。第一，我想做成一件事，第二，想做事的时候，我依然信任杨涵星。而全部的资金，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是不想给自己留退路。如果我们真的没了退步，我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杨涵星。”
薇薇安上前搂住了吴荣，二人贴的很近，吴荣感到美人在侧的呼气如兰。
薇薇安柔声道：“我不是弱女子，但也从来不是一个强势的女人。有些事，就是该男人做主的。我只需要确认，我的男人是不是想明白了。So，Go ahead，亲爱的。”
吴荣摆动手臂，将薇薇安紧紧纳入怀中。
新的一天，杨涵星来到了公司，上来就被杨波拦住。
“杨总，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运筹帷幄一切的。香港的付款已经进入流程阶段，应该很快。但要拿到钱，只怕还要有些日子。但你看看这里。”
他指向办公室大厅内的一个黑色的仪器箱，“告诉我，这是你怎么弄来的？张邕看到你穷途末路，才让我来帮你。现在看来，你是不是隐藏了财产？但看你一清二白的样子，除了使用美人计，还真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办法？”
杨涵星看着仪器箱，喜出望外，“麦格的激光雷达？谁送来的？”
“麦格的仪器，你说谁送来的呢？所以我想问，你怎么说服那一对油盐不进的赵氏父子的。”
杨涵星道：“你说对了一半，美人计，但美人不是我。这个计策最成功的地方在于，小赵总是甘心乐意中计的。哪怕美人什么也没给他，甚至都没多笑一下。”
杨波叹道：“我猜到你说的是谁了，这么厉害吗？可惜我只是闻名，却从没见过。杨总，你要不要派我出面，去向美女表示一下感谢。”
“赶紧完成你的工作吧，要不要我通知你夫人过来帮忙？”
“杨总，算你狠。还有，刘芯那家伙又怎么回事？”
“刘芯怎么啦？”
“香港回来，他居然没回深圳，而且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他已经连续三天，每天只迟到了两个小时。自从我认识他以来，我只在上午见过他三次，就是最近三天。你给他下蛊了吗？”
“你才被下蛊了呢，”随着这一声回怼，长发披肩的消瘦男人走进了办公室。
杨波指着手表大叫：“杨总，你看到了吗？又提前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刘芯，你疯了吗？觉得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杨涵星连推带搡，将杨波推开了。
然后他回身看着刘芯：“说实话，是有点奇怪？你来这么早干嘛？”
刘芯看似有些困惑，“说实话，我也觉得奇怪。”
他将杨涵星拉进了他的办公室，冲了杯咖啡，然后和杨涵星都落座，才继续自己的话。
“我离开了张邕，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回到最熟悉的华强北了，于是我回去了。”
“可坐在那家麦当劳里，我忽然觉得那里的可乐似乎和北京没什么不同。”
“然后张邕叫我回来，我就回来了，并认识了你。你不做芯片，我兴趣不大，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回去。”
“然后我又回去了，还是坐在那家麦当劳里。然后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情。我已经不喜欢那里的可乐了，我觉得你办公室的咖啡居然不错。”
“在香港，因为要模拟不同的时间，我的作息时间在虚拟世界里，是朝九晚五。其实真实世界里，我还是午夜睡，中午起。”
“但回到北京之后，我发现，我的生物钟在虚拟世界里被改变了。”
“所以，我就来准时上班了。其他都没什么，但我有一句忠告给你。”
杨涵星听得出神，“什么忠告，请讲。”
“不要总鄙视元宇宙这样的技术了，它或许真的正在改变世界。”
昆山，张凯和向阳坐在林婉的书吧里。两人面前，是林婉端上来的手冲咖啡。
张凯沉思良久，终于发声，“吴荣居然愿意拿钱出来，让我们做这件事。这让我有点意外。”
“的确很意外。但排除感情的因素，这种订单，即使再大几倍，也远不如车厂来的一个小订单。所以我们不需要从这个订单的角度考虑问题。”
“车厂的订单？”张凯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是呀，一个新车型就几十万两，我们的估值，就是这么被抬起来的。”
向阳道：“听起来，你似乎有些信心不足。”
张凯道：“有个新消息，你可能还不知道。”
“关于车厂的？精准地图的？还是……”
“是关于一个美国人的，老希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