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想法，你们觉得可行吗？”杨涵星静静地说完，然后认真的看着两个老友。
吴荣眼底深处有一丝深藏的喜悦，但表现的很平静，“我觉得很好，但我要回去和薇薇安商量一下。杨涵星，……”
他终于忍不住声音高了起来，“你特么真是个天才。只要你不打薇薇安的主意，我愿意跟你吃一次回头草。”
向阳没吴荣那么激动，“也许这也是张凯正在寻找的答案吧，但我不确定他的想法，我会回去和他好好沟通一下。”
吴荣道：“向阳你还是这么谨慎，我看不要说张凯，就是老希尔来了，也会接受这个建议。”
向阳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你当然没有问题，你只是一个受益者。我对杨涵星这种以德报怨的行为表示谴责，同时鄙视你。……”
“但我们不同，研制高精度激光传感器，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这甚至不是张凯随便可以做决定的，还要涉及后面的投资人。”
吴荣笑了笑，“你每鄙视我一次，我对你和杨涵星的歉疚就少一分，等我觉得两清了，向阳，到时你别再惹我。”
杨涵星道：“我对硬件不懂，这个精度提高，并不是一个量级的提高，从如今的1-3cm，提高到5mm，很难吗？”
向阳道：“就像你集成的MMS，忽然换了一个关键的螺丝一样，你说难吗？但很多工作要做。……”
他补充道：“要实现，技术上不难。但距离和精度，永远是一对矛盾体。自动驾驶对距离要求更高，至于精度，厘米级已经很高，足够用了。这样的话，我们要考虑，产品向哪个方向走。如果同时保留两种技术方案，那就要增加不同的生产线，两套不同的队伍。这难度远比你想象的要大。……”
“还有，”他依然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吴荣，“未来的市场多大？值不值得我们这样付代价改变。如今，你又一次把市场押宝在了吴总身上，我们第一次的失败，你可以忘却，但不能不吸取经验呀。”
吴荣依旧笑着，但笑容已经不太友善了。
他瞪了眼向阳，然后郑重道：“让我们回到之前的状态吧，yesterday once more，那时我说过，我们三个人，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不要去干涉别人。……”
“好的，向总，我再次道歉。是的，三个人里，是我第一个没有履约的，是我没有做好自己的部分，所以导致了杨涵星后来的困境。……”
“过去的就过去了，让我们重新来过。杨涵星既然有这样的计划，说明他已经相信我了。向阳，你说吧，你怎么才能相信我？”
向阳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没有什么不相信你的，你第一次的离开，现在看来，我觉得有值得尊重的地方。我不认为你还会有一次这样的行为。……”
“但是，”他顿了下，“这几年过去，我们已经不年轻了。曾经的事就过去了，但我们以后容错的能力越来越低。所以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和人品，只是我希望看到你的一些保证。”
杨涵星摇头，“这就不用了吧，刚不是说了，我们三个还是和从前一样，并没有真的改变。”
吴荣站了起来，打断了杨涵星道话，“不，或许我们有些东西还和以前一样，但真的不变是不可能的。向阳说得对，我的确该拿出一些诚意。……”
他站起来，用一种坚定而强硬的目光看着向阳，“只要你和张凯，肯按杨涵星说的，去研究更高精度的激光雷达。我先下一下很大的订单证明我的诚意。……”
“同时，我会在下订单的一周内，就付一笔预付款给你。……”
“我和薇薇安已经清理了全部的奥科库存，正在回笼资金。也许我还会关停北京的公司，毕竟这里的费用和成本太高了。也许我还会抵押上北京的房子，然后把所有的钱，做为定金付给你。……”
“老子拿出全部积蓄和你们一起玩，我就一个条件。向阳，以后见面，不要再说我的怪话，我们之前的恩怨，彻底两清。”
杨涵星道：“吴荣，不用如此，还是留一点余地吧。”
向阳起身为自己倒了杯酒，“吴荣，听杨涵星的，你不必如此。现在我敬你一杯，你喝两杯，以前的事从此都不再提。”
“好，酒我喝。但你的订单，我下定了。这不是给你的，向阳，我本来也不欠你。这是我支持杨涵星的。……”
“以往的合作中，我们都以为，我付出劳动，你付出智慧，我们三人合作，很公平。现在我才发现，我们的付出根本不值一提，否则，也不会说走就走，因为我们失去的根本不多。杨涵星却一个人扛起所有。……”
“这次，我就是要多付出一些。不是因为杨涵星会像你向阳一样，时时讽刺我。而就是因为，他什么也没说过。而我想找回从前时候，我可以随便骂他的那种情绪。”
杨涵星举杯，“一起喝吧，你们带上我。”
吴荣，“你一起？那我喝三杯。”
杨涵星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每人三杯吧。三兄弟喝酒，怎么能有多有少。”
最终，三人都带着酒意，在地板上东倒西歪，嘴上却都还说了不停。
然后杨涵星猛地站起来，叫道：“坏了，手机，我的手机呢？”
吴荣和向阳也立刻意识到，“舒芸！”
舒芸是唯一一个前来聚会的女同学，但临时有事，去赴了Linda的约。但她告诉杨涵星，“你们三个，不要走。我晚一点去和你们汇合。如今大家见面越来越少，好不容易聚一次，我不想错过。”
此时已是午夜，杨涵星，和另外两个喝的稀里糊涂的家伙，都忘了舒芸的话。
舒芸带着linda去了世贸天街看大屏幕，然后一起去了重庆火锅。
来自香港的Linda其实是四川人，香港饮食偏清淡，来了北方，自然不肯错过吃辣的机会。
二人本不算熟，但在美国一见如故，这次更是相谈甚欢。
“图行科技，杨涵星。哈哈哈哈哈哈，”看着笑出眼泪的Linda，舒芸一头雾水。
“没什么，抱歉，亲爱的。我只是觉得世界太小了，我刚才说的大陆企业，就是他们。这次来北京，如果有时间，我还想去拜访他们一次呢。”
“这么巧？”舒芸有些惊喜，“我可以陪你去找他们。”
“不用。如果我去图行，你不要陪我。我们公事公办，否则会说不清。他们的日程，安排在两个月之后了。这次我来，除了公务，还有其中一个任务，就是找你的。……”
“你在美国说的那套建模系统，我们其实很有兴趣。不知道你现在的进展如何了？”
“怎么和你说呢，这几年，我们这边也有很多变化。如果你依然对我们的研究有兴趣，不如明天来一趟公司，有些事情，我们好好谈谈。”
这边，杨涵星心情紧张的打开了手机，看到一条舒芸的语音留言。
“该死的星爷，猜你见到两个狐朋狗友，心中激动，又把我忘了。不过你别紧张，太晚了，你们同宿同眠吧，我就不去了。明天你们醒了，和我说一声，我过去带你们一起吃早餐。……”
“还有，明天下午，你来我公司一趟，我有事和你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