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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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官贼同罪(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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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副皇帝
作者:
江湖无水
本章字数:
6726
更新时间:
2024-10-06

“九边烽烟连绵,建虏围山海关,威胁京师,朕因许贼之故不得返回南京主持大局,现在你跟朕说要招降?”

皇帝盯着陈子壮,目光锐利。

杨御蕃领兵南下,几仗就把许都打回了括苍山,但是括苍山地势险要,哪怕以天子营精锐也难短时间剿平许贼。

皇帝心中烦躁,由九江直奔浙江。

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乎,浙江提刑按察使司经历陈子龙谏言招降。

“陛下息怒。”陈子龙说道:“许都本可为国之干才,然受知县逼迫,不得已做贼自保……”

“陈子龙!”朱由检怒喝道:“这个时候还说屁话?

若其国之干才,何以不剿流贼,何以不御建虏?

若其为自保,为何不受天子营招降?出山迎战失利,何以依仗地利坚守?如今朕亲临,倒来说不得已。”

陈子龙无言以对。

“陛下。”浙江巡按左光先说道:“许贼势穷而降,非真心,或效闯献故事,当穷追之!”

“朕必杀之而后快!”朱由检咬牙切齿地说道:“因平左贼,朕调兵万余,如今依旧稳固黄州府不得动,而许贼牵制天子营五千精锐,朕竟无精锐可援北。

三百年神京,十二代帝陵,国之储君,皆在建虏环伺之中,朕心忧如焚。”

“陛下,太子急报。”

苑少伟冲进来,举着文书拜道:“吴三桂举关宁投虏……”

“什么?再说一遍!”

砰,椅子倒地。

朱由检已经冲到苑少伟面前抢过文书。

苑少伟咬牙切齿地说道:“启奏陛下,吴三桂举关宁投虏,太子诏令,拘捕吴氏全族,若吴三桂有敌对之举,尽诛之!”

噗通,吴襄跪倒在地,磕头道:“陛下,此间或有误会,请陛下明察。”

“若非担心有误会,此时你已经人头落地!”朱由检冷声说道:“朝廷弃宁远,虽非得已,实负宁远之民,然可负吴三桂分毫?

大明第一个由武人任巡抚者,军政在握,形同割据,又以公主尚其子,恩宠无以复加。

然其推诿拖延,迟迟不迁宁远之民,又以诸般借口不令吴应熊回京,今见建虏势大,竟然杀朝廷钦派督师,举关投虏!

罪该万死,阖族当诛!”

“陛下,臣随帝驾,无法约束啊!”吴襄叫道:“求陛下开恩,允臣写信说之,臣必使其回心转意,求陛下念臣随征颇有微功特许之。”

想到吴襄征讨左良玉时表现良好,朱由检冷静了一下,道:“朕给你一个机会,特许你送信,若是无果,别怪朕不念旧情。”

“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吴襄连连磕头。

也只能磕头。

见识过皇帝的威猛,没几个人敢有反抗的念头。

除此之外只能哀叹自己倒霉,本来他该回南京的,只是为了邀功固宠随驾南下,结果撞着这事了。

束手就擒,寄希望于吴三桂能弃暗投明。

希望不大。

毕竟吴三桂投虏时可没想着他爹在南京,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来人!”朱由检冷声喝道:“解除吴襄官职,去其兵甲,严加看管,急令南京,蒋德璟督南京刑部抓捕吴氏全族,但凡走脱一个,由胡应台及其以下替之,视同罪。”

亲卫进来,三下五除二解了吴襄盔甲兵器,押出了帐外。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道:“吴三桂不念宗亲,或因国朝不行牵连之故。

洪承畴投虏,其父、兄弟、妻、子俱在,未有一人加罪。

此乃朕仁慈,非是叛逆不念宗亲之理由。

来人,急诏福建提刑按察使司拘捕洪承畴全族,解递南京论处。

昭告天下,凡投虏贼者,尽捕全族,查实其有助纣为虐、抗拒王师等行为,族诛!

祖大寿、洪承畴、吴三桂等此诏令发出之前投虏贼者,特许改邪归正,三月为期,过期不反正者,族诛!”

“陛下三思。”浙江巡抚董象恒拜道:“此诏令发出,则投虏贼者再不能回头,只能死心塌地为贼虏效力,待王师进击时,凭添无数抗拒。”

你都杀别人全族了,还不得往死里干?

“京师尚不能保,何谈进取?”朱由检不耐烦地反问。

诸人沉默。

天子营两万五,一部驻守凤阳,保护皇陵的同时安置军眷,一部被拖在黄州府,一部被拖在括苍山周边。

就算平定了括苍山贼,善后也得三两个月,皇帝北返只能带着随身三千骑。

三千骑固然精锐,然从京津之战到现在四个月,几乎是马不卸鞍人不解甲,人可以咬牙坚持,战马再不休养补膘可是会累死的。

不谈感情,只论事实,天子营动不了,只能调动各军镇北上。

军镇能用,去年就不会让建虏肆虐山东,更用不着皇帝亲临锋矢。

朱由检环顾诸人,道:“当下为要,将诏令发出去。”

“臣遵旨。”随行的南京兵部右侍郎万元吉应下,转身出去草拟诏书。

朱由检拍了拍脸,掏出一块金牌递给苑少伟,道:“急诏太子南下。”

“臣遵旨。”苑少伟接过金牌,转身而去。

目送其离开,皇帝看向北方,发了一会呆。

没人敢问皇帝在想什么。

相比于北方局势,区区许都不值一提,问题是有无数个许都。

云贵广西湘西土司为患,江西广东水贼,福建浙江海贼,四川山贼,没有大规模的,但是数量巨多,多如牛毛,根本数不清。

不是朝廷的诏安令没吊用,是地方官吏没吊用。

大部分贼人是许都进山之前的括苍山贼,主要还是逃避苛政,只要地方善加安抚就能搞定,奈何不去做。

也有可能是做不了。

剿饷辽饷免了,其他赋税可没免,毕竟建虏流贼依旧在,而且官吏们也是要发财的。

皇帝不可能一个个山头打过去,却可以一个个官吏砍过去。

“带姚孙棐。”皇帝喝令。

不一刻,姚孙棐被带了进来。

“臣知东阳县……”

“你已经不是了。”朱由检粗暴地打断了姚孙棐,说道:“治下盗起,弃城而走,岂配为朝廷命官?”

“陛下,东阳无兵,事发突然,臣只能出城招募……”

“事到如今,尚在狡辩,欺朕无知乎?”朱由检暴怒。

“臣不敢。”姚孙棐立刻磕头。

朱由检说道:“许贼作乱,朕不管他是情非得已还是蓄谋已久,必诛之以儆效尤。

尔为主官,不能保境安民,贼至则走,许贼非闯献之辈,岂不能御?必死无疑。

朕不问缘由,只问你,金华以及东阳官吏,可有该死者?老实交代,改凌迟为斩首,给你一个痛快。”

姚孙棐犹豫了一下,道:“东阳大小官吏皆该杀。”

朱由检冷声道:“来人,皆斩。”

“陛下明察,或许姚孙棐构陷。”董象恒连忙拜道。

左光先跟着拜下,道:“陛下,牵涉者众,不可不察。”

“大小官吏十余,贼临城下无一抵御者,及城破,无有殉难者,今日正法,岂非咎由自取?”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下心情,继续说道:“且彼辈治理东阳,本有安定地方之责,主官横征暴敛则应劝之,劝之不听则弹劾之。

而彼辈与姚孙棐沆瀣一气,放任自流,致使许贼做大,罪不容赦。”

诸人不能辩驳。

县丞主簿皆为朝廷命官,本就有监督知县之责,典吏非官,无权上奏,却是可以往州府甚至巡抚巡按告状的。

通通没有。

被杀了真不冤枉。

朱由检看了眼姚孙棐,道:“拖下去,斩,送首级于许贼。”

“陛下饶命,臣知罪,知罪……”

“死不临头不知罪!”朱由检一声冷哼。

不一刻,姚孙棐以及东阳县丞主簿三个典吏的脑袋被送了进来。

“选人送交许贼……”

陈子龙内心一喜,道:“臣愿往招降。”

朱由检瞥了他一眼,道:“招降者,括苍山贼众,贼首许都以及同谋必死无疑,千人将、山寨主及其以上,编入罪兵营。”

你这样,别人为什么要投降?

不只陈子龙,董象恒左光先等人都是愕然。

“秋高气爽,草枯叶黄,正是易燃时。”朱由检背着手走出营帐,看着远处的括苍山,道:“若其负隅顽抗,朕便一把火烧了这括苍山,同时以大军围困,出山者一个不留。”

董象恒大惊,拜道:“陛下三思,括苍山十万众,皆非该死之辈,如此杀戮,非仁也!”

“仁,当授以治下之民,而非贼人。”朱由检转身道:“括苍山头林立,范围颇广,地势险要,非三个月不能剿尽贼人。

朕八千人马,人吃马嚼,月耗粮食一万五千石,连同转运损耗,非五万石不足以支应。

府库空虚,难免从地方征调,或许许贼未平再起新贼,如此越剿越多,剿之不尽。

朕不惧天谴,亦无所谓暴戾,只要速战速决。”

陈子龙抓住机会说道:“陛下若要速定,何不赦其死罪,允许其戴罪立功?”

“朕南下前,太子论及可用之臣,你陈子龙乃是其一,然尔今日之言论,令朕大失所望!”

朱由检压着怒火说道:“遇不平则乱,势穷则降,降而不死,岂非人人以乱求诏安进而得官?

要做官,杀人放火受诏安,那是宋朝,本朝绝不允许此等局面!

且朕亲临,许贼不负荆请罪,犹自负隅顽抗,取死之道!

尔与许贼交好,再三以私情而坏公义,若非尔自请前往传旨,朕必一并将尔首级送去。

现在,提上姚孙棐等人首级去告诉许贼,三日为期,无回信则纵火焚山。

若降,十天内出山,由朝廷安置,十五日后大军搜山,依旧潜藏其间者,无论身份老幼,皆诛之。”

“臣遵旨。”陈子龙拜下。

浙江大小官员噤若寒蝉。

朱由检思考片刻后,道:“昭告天下,凡各县治下生乱而不能平者,知县与贼首皆死,波及一府者,知府同死。

乱定,知府降知县,布政使降知府,巡抚降布政使,务令安民,若再有变乱,族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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