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尹冰裳觉得气氛太过尴尬,想要说写什么的话。
封玄英却忽然来了口:“朕这一辈子,最不能忘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秦思,因为朕对不起她。还有一个便是你,因为朕爱而不得!”
尹冰裳冷笑,就算你觉得对不起如何,秦思已经死了,那样的一个奇女子就死在了寂寞寒冷的宫廷之中。
因为秦思也是穿越者的缘故,尹冰裳对她一直有种亲人的感觉,虽然接触不深,但是却有着彼此惺惺相惜。可是,她却死了,甚至临死前都没能再看一自己的心上人一眼。
“裳儿,你可知朕命人将你带来是为何?”
“难道皇上不是想用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给王爷致命一击么?”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就没有再同他虚与委蛇的必要了。
封玄英无奈地苦笑:“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么?可惜这一次你猜错了。朕要你来,是想让你看着,这江山还有你从来都不是他封景琰的。你和皇位最后只能属于我!”
封玄英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盛满了温柔:“裳儿,我要你看着,看着朕如何赢得江山赢得你!”说完便伸出手来,想要抚摸上尹冰裳的脸。
尹冰裳下意识地侧身,躲过了封玄英伸出的双手。封玄英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在尹冰裳嫁入王府的那一刻,你已经输了。”虽然不知道前身到底跟封玄英有什么纠葛,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前身喜欢的人。但是,现在活着的是她!所以无论封玄英是输是赢,她都不会再属于他。
“不,朕是天子!朕怎么会输!”封玄英忽然变得有些失控,冲到尹冰裳面前,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用双臂狠狠地箍住她的身子。
鼻尖忽然浓重的檀香味,让她面色难看起来。她想推开他,可是她现在就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妇人,又怎么敌的住正值青年的封玄英?
封玄英埋在尹冰裳的头发里,闻着她头发的味道,喃喃道:“裳儿,裳儿,你是朕的,你是朕的,谁都没有资格抢走你……”
尹冰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抱着,只是一只手却死死地护住肚子。说什么情深意长,不过是得不到不甘心罢了。
“皇上那么快就忘了皇后了?皇上的心,还真是够薄情的!”尹冰裳不屑地嘲笑道。
感受到怀中之人浑身散发的冷意,他又加紧了手上的力度,仿佛只要他一放手,她就会离他而去一样。
“不是的不是的,朕从未爱过皇后,朕对她的只有愧疚和欣赏。只有你,朕从始至终爱的只有你一个人!”
“哦~皇上说喜欢我,那为什么不在我大婚之前带我远走高飞?为什么不去大闹婚礼把我抢走?你喜欢我,为什么要拒发粮饷!你喜欢我就是要看着我和封景琰活活饿死在安城么!”
虽然刚开始是被逼无奈,但是现在她却是庆幸,还好还好,她遇到的是他,爱上的也是他。
“因为朕……”
“你怕让你的父皇不喜!因为你怕封景琰会威胁你的地位!所以归根结底你最爱的还是你的皇位!”尹冰裳厉声说道。
封玄英只觉得从尹冰裳嘴里吐出的字此刻就像一把把匕首往他的心口插去。他忽然放开了手,只是却不敢再和尹冰裳的眼神对视,在她的眼神之下他仿佛无处遁形,心里所有的肮脏和不堪都被她一览无遗。
“朕,对你……确是真心。”他呐呐道,失落地转身,魂不守舍地走出了御书房。
尹冰裳看着他跌跌撞撞地离去,却在跨出御书房的那一刻说道:“即便如此,此生朕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朕的身边。”说完便吩咐暗卫把门给锁上。
御书房的门慢慢地合上,吱呀一声把她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离。屋子里一下暗了不少,尹冰裳看向那窗外唯一的光彩,如果你在,该多好……
尹冰裳斜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拿着书。她看看书,又时不时地低头看看肚子,嘴唇一张一合好像是在读着书中的内容。她的神色专注,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封玄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他现在门口,痴痴地看着。
若是裳儿怀的是他的孩子,那该多好?
那时他一定会将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寻来给他。他会亲自教导他的功课,会一点一点和裳儿看着他成长。等他长大以后,再将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位置给他,他要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
但是,并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叫封景琰的男人的,这个他曾经称之为六弟人的。只要,只要封景琰死了,那么江山还是她的,裳儿也还是属于他的。封景琰!他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杀死四溢。
显然此刻,封玄英已经魔怔了。他固执地以为只要封景琰一死,尹冰裳就会回到他身边。他已经忽略了尹冰裳的感情,或者是说把这个因素埋在了心底不愿承认。
感受到一股杀气的她从床上坐起,却看见现在门口脸上全是凶狠杀意的封玄英。他想杀谁,她不用猜都知道。心底冷笑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封玄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却忽然感觉尹冰裳的视线,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地像个孩子。
过了好久才开口道:“朕……朕只是来看看用过晚膳没有。”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尴尬的时候,说出这个自己都觉得蹩脚的理由以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用过了。”尹冰裳淡淡地回了一句,视线却在书中不曾移开。
于是封玄英又没话说了,他茫然地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往日的威严和狠厉此刻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紧张地无话可说。
尹冰裳也看到了他这般样子,可她却不想给他解围,于是就任由着他茫然无措。
“那……那朕走了,记得……记得把自己照顾好。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过了好久,封玄英才憋出这么一句堪堪说完整的话,然后也不敢再看她,逃也似的走了。
尹冰裳见他走了才放下书,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娘亲一定会照顾好你,就算拼上我的性命,娘亲也会护你平安”
尹冰裳说完以后,就发现自己的肚子被踢了一下。她惊喜地就要去抓封景琰的手,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但是却只抓到一堆空气。封景琰,你在就好了。
远在平洲的封景琰忽然觉得心口抽了一下,手覆上胸口。封景琰走出营帐,抬头看着满天星辰。
“裳儿,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