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使如此,封玄英的日子也不好过,光是每日送到御前的战报就足够让他头疼脑胀还有那些因为战乱而逃到京城来的百姓,大批的百姓涌入京城,但是京城地方有限自然不可能接纳那么多的难民,但是如果任由这些难民饿死病死冻死的话,只怕不用等到北境的强兵进攻,直接就能引发起民乱来了。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封玄英头疼欲裂,只有在此时他才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比起封景琰来他确实是能力不济的,封景琰可以在那样的逆境中力挽狂澜,而他此事却只能对着一团乱的折子大发雷霆。
皇宫深处,徐贵妃坐在窗前默默地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雪白的雪狐披风将她冷峭的容颜衬得仿佛冰雕一般寒冷彻骨。
“娘娘,太后邀您赏雪。”她身后,一名华衣宫女低眉说道。
“知道了,我先去看看皇上,静心!”说罢立刻有名宫女上前扶住她,华衣宫女看着徐贵妃走出里屋也只好走了出去。
“娘娘,这不是去皇上那里的路。”静心小心翼翼地提醒到。
“我知道,我就是出来走走,皇上,活不了多久了,你找个机会问问本宫的父亲的意思。”
“是。”
说完后静心便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英帝十九年,绝对算得上是南朝开国百年来最糟糕的的一年,还没过完年,边关就传来冷军大败求援的消息,要知道,紫荆关离京城不到四百里,若是快马加鞭,一天就能赶到,这样的距离若是再败下去兵临城下也是近在眼前,只是,刚刚收到冷军的求援信封玄英便病倒了。
虽然勉强支撑着上朝,但是明眼人只要看那蜡黄的脸色和萎靡的精神就能看得出来皇帝病得极重了,两件事情叠加在一起,更是让人觉得暗无天日,仿佛南朝气数将尽了,封玄英勉强支撑着调集了支援冷军的兵马和粮草就病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寝殿里,已经吃斋念佛不问世事许久的太后也出现了,起色看起来却是比皇上还要年轻几分,同时在房间里等着的还有徐贵妃徐丞相和几位皇室的王爷。
等太医把完了脉,太后才貌似焦急的问道:“太医,皇上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诊脉的太医皱了皱眉,恭敬的道:“皇上似乎是服用上什么与身体有害的药物......再加上日益操劳所致身体才一下子垮掉了。”
太后猛然起身道:“什么叫与身体有害的药物!有人给皇上下毒?”
太医连连摇头道:“太后恕罪,太后误会了,微臣的意思是......皇上似乎服用了一些禁忌之物,所以才......才伤了身体。”
寝殿里众人的神色都是顿时一变,都有些古怪起来,太医所谓的禁忌之药大抵都是如五石散或者一些狼虎之药一类的,历史上确实有一些朝代服食五石散蔚然成风,但是从前朝开始到南朝都是将之列为禁药的,若是传了出去,皇帝和皇家的脸面可就丢光了。
“皇帝!你真是糊涂!”太后瞪着床上的儿子恨声道,外人只觉得她是在恨铁不成钢,只有徐贵妃一脸恭顺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封玄英张了张嘴,忍着心里如蚂蚁撕咬一般的痛苦,想要说话,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知道是太后的阴谋,他也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因为他现在的症状确实有些像是服食五石散成瘾的模样,而且太后一直吃斋面佛,谁会相信一个久居深宫的夫人会对自己的亲身儿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此刻他看着太后满脸的关心只觉得气氛。
“滚!都给朕滚!”憋了半日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之后便颓然到在床上,再也没有了力气。
太后起身道:“那皇帝好好养病吧,哀家先回去了。”太后当先一步走了,其他人也只得跟着一起告退。
待到众人都离开后,封玄英才唤来内侍,命他将长乐公主的生母叫来,内侍出去后,封玄英一个人望着床顶的龙纹,才明白过来自己当初要对付封景琰是多么荒唐的举动,只是时至今日,再来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而此刻,被封玄英心心念念的封景琰却正在解决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
一大早,尹冰裳等人刚在门口送走了要去祖父家里学武的封御宸,失踪了一日的尹枫就回来了,脸色怎么说呢,似笑非笑,这种表情从来也没有出现在尹枫公子的脸上过,见到尹冰裳等人也不理会,只是径直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尹冰裳派出去寻找的人,同样也是不知所以,尹冰裳也就没多想,大哥一向是知道分寸的人,原本想要找尹枫算账的某位王爷也识趣地没有去找茬。
只是没过多久,越王府就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慕容将军。
“尹枫呢!叫尹枫出来见见老夫!”
正在哄小女儿午睡的尹冰裳吓了一跳,急忙走了出去,在书房议事的封景琰也闻声而来,却只有当事人不见身影。
“慕容将军,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尹冰裳命下人斟茶后说道。
“越王妃,不必了,老夫今日过来就只有几句话想要当面问问尹枫将军,还请尹枫将军出来一见。”
“这......”尹冰裳有些为难,尹枫会府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连点心都没吃,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慕容的事情?
“慕容将军!”清秀的声音传来,只见尹枫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无悲无喜。
“尹枫,今日老夫就问你一句话,老夫的女儿,你是负不负责?”
“将军请放心,在下定会一辈子只对慕容一人好,绝不辜负她,此生,仅此一人。”
“好,越王,越王妃,老夫先行告退,也好回去使得我那傻女儿放心。”慕容将军说着便离开了,同来时一样干净利落。
尹枫也早就回了院子,留下一脸懵逼的越王夫妇。
“看来,王府是要办喜事了!”绥玉从墙头落下摇着扇子道。
“你是说,我大哥他,他和慕容,他们......”
“裳儿,大哥终于开窍了!”越王爷有些得意地搂着自家妻子说道,终于没人可以和他抢裳儿了,到时候,就让尹枫搬出去,都成亲了还住在越王府想什么样子,只是,此刻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越王爷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恐怕要被一直被自己算计的尹枫给狠狠地算计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