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晏鸿煊试着动了动身子,两道斜飞的浓眉拧得扭曲变形。
楚云洲和程维赶紧上前搭手将他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
楚雨凉没说什么,去打开了房门,看着楚云洲和程维搀扶着晏鸿煊出去,她回头看了一眼房中,走过去把香炉生起,打算驱走房里浓烈的药气,临走时还从箱子里翻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抱在怀里。
总不能让那男人赤着胳膊见人吧,这也太明显了。
书房里,楚雨凉别扭的给晏鸿煊穿衣服,其他两个男人则是背过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肩膀都是一抖一抖的。
“多大的人了,穿衣都不会。”不是她要抱怨,而是这男人太赖皮了,非得让她伺候,不伺候那双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她好心的不同他计较。
他去太子府做什么没人知道,但她感觉的出来肯定是和她有关。现在不方便谈论这些,等把太子府的人打发走了再问个清楚明白。
晏鸿煊脸色有些白,许是流血过多造成的,就连平日里迷人的薄唇都晦暗无色,一看就不正常。楚雨凉给他系好了腰带,从怀里摸了一张红纸递给他,“赶紧咬一口。”
“……”晏鸿煊愣了一瞬,随即俊脸一黑,有些吃力的怒道,“本王是男人!”
楚雨凉没好气的把红纸往他嘴里塞,“我没说你不是男人,只是给你补个妆而已,你这样子真心没法见人。”
闻言,晏鸿煊这才在她的强迫下别扭的抿了抿红纸,随即赶紧偏开脸。
看着他耳朵莫名的发红,楚雨凉忍不住笑道,“有什么好害羞的,这里又没人把你当变态。”
晏鸿煊慢腾腾的转头,脸黑的瞪她,这死女人,早晚他会好好将她收拾一顿!
几人在书房,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只需要晏鸿煊有足够的毅力撑上一时半会,眼下见他还有力气瞪人,楚雨凉也算放了心。只要他没事,一切都好解决,若是他中途掉链子,那她和楚云洲还得被他连累。
看到他白皙饱满的额头上溢出的一层细汗,她抿着唇,用衣袖轻轻的为他拭去,难得温柔的说道,“我们几个人的性命可都在你手上了,不管如何你都得撑下去。”
晏鸿煊身子明显一僵,凝视着她的目光微微闪烁,突然抬起手将她纤细的手指握住,并紧紧的收拢在他手心之中。
“咳……”楚雨凉尴尬的咳了咳,并朝楚云洲和程维看了一眼,见两人在旁边低头说话,并没有注意他们,她这才朝晏鸿煊翻了翻白眼,“别动来动去的,想找骂是不是?”
咬过红纸,此刻晏鸿煊的薄唇算是有了一些颜色,微勾的唇角尽管显得有些无力,但却彰显着他此刻的好心情,明明情况都很紧急了,可对他来说,似乎太子府的事不足为惧。
为了让他看起来更显得自然,楚雨凉还给他摆了一个正在提笔的姿势,见他们准备好,楚云洲这才吩咐程维去把太子府的人叫进来。
很快,书房多了三个人,一名太监,两名侍卫,见到楚云洲也在场,三人都显得有些意外,怔了片刻之后还是恭敬的磕头行礼,“奴才见过贤王,见过楚将军。”
“左公公免礼。”晏鸿煊面无表情的说道,绷紧的俊脸在此刻给人感觉就是心情不好,“不知道左公公深夜到我贤王府来是为何事?”
左青起身,一边暗中打量着书房里的人,一边弓着背回道,“回贤王的话,是这样的,今日太子外出,不小心将随身携带的金印遗失,今夜回府发现金印不见之后太子尤为着急,于是命奴才带人前来贤王府打听,看贤王是否拾得金印。”
他的话说得客气,可只要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分明就是太子怀疑上了贤王。那金印是太子随身携带的东西,就算遗失也不至于问到贤王头上来吧。
晏鸿煊像是没听懂他的话,反问道,“皇兄怎的如此大意?”
一直没出声的楚云洲突然出声,沉声道,“左公公,太子金印可不是凡物,你需提醒太子好好寻找,可别落入他人手中。”
左青赶忙对他作揖,“是是,楚将军说得是,奴才一定会帮太子好好寻找金印。”顿了顿,他突然堆起一抹恭维的笑,似是好奇的问道,“这么晚了,楚将军为何还在贤王府?”
楚云洲抿嘴看向晏鸿煊身侧的女儿,一本正色的说道,“还不是因为小女和贤王的婚事。皇上让人选好了吉日,下月初八就为小女和贤王举行成婚大典。老夫常年在外,这不,眼看着婚期将近,老夫还未为小女准备妥嫁妆,于是就想同贤王商议一番,商议了整整一日,没想到都这般晚了。”
左青恭维的点头,“楚将军对楚大小姐的婚事可真上心。”
楚云洲也不在意他话中的深意,起身朝晏鸿煊拱手,“时候不早了,老臣叨扰了王爷一整日,也该回去了。”
晏鸿煊欲起身,客气道,“本王送楚将军——”
楚云洲大气的摆手制止了他起身相送,“不必劳烦王爷了。”语毕,他看向楚雨凉,认真叮嘱道,“凉儿,好好服侍王爷,爹先回去了。”
楚雨凉早在半年前就入住过贤王府,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也引不起外人的多想。
左青见楚云洲要走,遂也没多留,微眯的小眼多看了一眼书桌后的晏鸿煊,也提出告辞,“王爷,奴才多有打扰,还请王爷见谅。奴才这就回去了。”
晏鸿煊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的回道,“左公公慢走。”
左青行了一礼后随楚云洲离开了书房。对于晏鸿煊没让人送他他也不好说什么,人楚将军都没让人相送,难不成他一个太子府的内务总管架子还比官居一品的楚云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