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不能让爹把娘休了,要是娘被休了,那他们兄妹俩怎么办?
看着孙儿狼狈的跪在地上求饶,爱孙心切的王氏就淡定不下去了,赶紧过去想将孙儿拉起来,“涵儿,快起来……”
“娘!”楚云洲大怒,忍不住朝自己的随从喊道,“张海,送太夫人回房!”
“云洲,你?”看着儿子连自己都呵斥,王氏也恼了,抬手指着儿子,“怎么,连为娘你也要一并惩处吗?若是我说是我出的主意、是我想除掉楚雨凉,是不是你也要将为娘撵出楚家?”
不怪王氏沉不住气,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儿子是真动怒了。这是她的儿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脾性,他说要休了儿媳绝对不是虚言。她站出来不是想帮儿媳说什么,只是因为自己的孙子。儿媳要真被休,那她孙儿怎么办?她就这么一个孙儿,这是楚家的唯一的根,她怎么能让孙儿受屈?
难道楚家唯一的香火还比不上一个孽畜?!
“太夫人的心可真狠,连自己亲孙女都能下得去手。”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由远及近。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男一女走入大院中,男人一袭黑袍,卓绝如画的容貌、冷冽如冰的气质,正牵着楚家失踪已久的大小姐朝他们走近。
无视下人震惊的神色,楚雨凉朝楚云洲走了过去,带着讥笑说道,“老头,我说的没错吧,连你老娘都容不下我,你觉得其他人还会把我放在眼中?说什么让我回来,你看看这些人,我敢回来吗?”
听到楚雨凉对自己儿子不礼的称呼,王氏大怒,“孽畜,你对我不敬在先,如今还对你爹如此说话,简直是目无尊长!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楚雨凉冷眼扫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朝楚云洲指了指,“看吧,你不在家的时候她都这么叫我的,楚将军,说到‘孽畜’这些话,我倒想问问你,你当初是怎么把我这孽畜生下来的?我娘幸好死的早,要是听到自己的女儿被人这么叫唤,估计就算活着也会被气死。”
楚云洲额头上、脖子上青筋一鼓一鼓的,寒着脸朝王氏看去,“娘,你还当我是你儿子么?”
王氏被堵得哑口无言、整张老脸忽青忽白。
此刻的楚府大院,尽管人多,站着的、跪着的、躺着的,啥神色都有,看戏的、暴怒的、痛哭的、不甘心的、怨念的、憎恨的,看似安静的大院可却弥漫着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只能用一个字形容——乱!
简直是乱了套!
楚云洲痛心的看着眼前的每个人,都恨不得一头撞死,也好过看到自家人血脉相残。
楚雨凉呛了楚云洲几句之后没再开口了。她不过就是过来看热闹的罢了,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楚云洲说要解决府中的事还她一个公道,她倒要看看这公道他要如何还给那个已经死去的亲生女儿。
作为一个外人,老实说她还真有些同情楚云洲,辛辛苦苦在外打拼,结果家里头的人却心怀鬼胎去欺负一个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女孩,老娘、老婆、儿女……原本应该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畸形变态的家。
有那么多富贵荣华又如何,自己最亲的人不争气,那他的人生也是两个字——悲催。
“赵海!”楚云洲寒着脸再次喝道。
“老爷。”赵海从一旁走了出来。
“把太夫人送回房!”这一次,楚云洲的口气甚是威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祖母!”楚金涵一听,立马就慌了。他和娘的事只有祖母能帮得上忙,若是祖母不在场,那他和娘……
这一次赵海没再迟疑,顶着巨大的压力,他朝王氏身旁的两名丫鬟说道,“老爷都亲自下令了,你们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将太夫人扶回房去。”
见儿子有意让自己回避,王氏顿时怒道,“谁敢动我?”推开丫鬟,她直接走到楚金涵身边将自己的宝贝孙儿拉了起来,厉声朝楚云洲威胁,“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同涵儿无关,要惩罚就惩罚我,谁要敢动我的涵儿,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不饶她!”
“娘!”楚云洲脸都气青了。
王氏气性的瞪着他,这也是她第一次同自己的儿子起争执。虽说在很多时候她利用韩娇这个儿媳,可对这个儿媳她却是极为满意的,她是自己选的儿媳,又给她生了一双孙儿孙女,就算不为儿媳出头,她也不能看着孙儿孙女受人欺侮。
儿子糊涂,为了一个不中用的孽畜同她作对,甚至对她这个做娘的冷脸相向,这些她可以忍,但她不能忍受自己唯一的孙子有任何委屈。韩娇要是被休了,那她的孙儿孙女怎么办?
眼看着就要起争执了,见有两张空椅没人坐,楚雨凉一点都不客气,走过去一屁股霸占了一张太师椅,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抖着脚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在这里?还不给我滚出去!”见状,王氏怒不可遏,指着楚雨凉就厉喝起来。她已经暴露了对楚雨凉的恨意,此刻见楚雨凉长幼不分,自然没必要再隐瞒自己的情绪。
楚雨凉冷眼睇向她,翘起大拇指指了指楚云洲,“太夫人,我这个混账东西不是自己要回来的,是你儿子这个大混账东西把我弄回来的。你这个老混账东西要是看不下去,就找你儿子这个大混账东西说去,跟我这个混账东西说是没用的。你以为谁稀罕在这里啊?想到你们一个个恶心的嘴脸,我刚进府的时候就已经呕吐过了,不信你们问贤王。”
被人无端扯进去,晏鸿煊嘴角狠狠抽搐,不满的目光立刻瞪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