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家丁们全都低着头,没一个人敢出声了。
见她老人家生气,韩娇赶紧过去温柔体贴的替她顺气,“娘,您且息怒,此事交给儿媳去处理就是,您别为了这事把自个身子气坏了。”
王氏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杵了杵,严厉的骂道,“我如何能不气?那小孽畜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丢尽了人不说,还把我们楚家给连累了。皇上刚为她指了婚,她居然就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现在官府都知道了,皇上还会放过我们楚家吗?这不要脸的孽畜,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她就没有想过会给我们楚家带来怎样的灾难吗?”
对于王氏的痛骂,跪在地上的众家丁都能理解。若是以前大小姐犯了这样有辱家门的丑事,最多就是楚家丢人而已,可现在大小姐身份不同,是皇上刚下旨赐婚给贤王的妃子,发生了这样的事,丢人不光是楚家,就连皇族的颜面也一并不保。
如今皇上还未追究,不等于就不追究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皇上这是在隐忍,毕竟老爷刚出征北战,这个时候追究楚家的过错并不妥当,再说老爷南征北战屡立战功,皇上选择一时沉默也是跟老爷面子。
只不过以后皇上会如何处置,他们还真的不敢妄加猜测。
“娘,您消消气吧。”韩娇一边替王氏顺气,一边自责的说道,“都是儿媳的错,是儿媳没打理好楚家才让楚家发生了如此不堪的事。”
王氏火气稍微小了些,朝她说道,“此事同你无关,你也不必揽责,谁是谁非我心中有数。那小孽畜敢犯下如此大错,就算皇上会饶了她,我也不会。别以为云洲宠她她就可以不可一世,这一次,就算云洲在,我也不会再留她在世上给我们楚家丢人!”
对她的决定,韩娇似是很为难,所以没再说话。只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艳丽的红唇微微勾勒,一抹得意之色快速划过。
那碍眼的小贱人,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给她翻身的机会!
如今满城皆知她杀人的恶行以及不守妇道的德行,她就不信皇上还会坚持她和贤王的婚事……
楚雨凉在贤王府住了下来。
一连三日过去,几乎没人招呼她做事,而她也没闲着,白天,打着熟悉地方的幌子到处晃,要是被人发现她就告诉对方走过了路。因她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人,其他下人也不敢随便安排她做事。再加上她整日戴张面纱,有好奇的人追问原由,她就把面纱摘了,给别人看她故意点上的一脸麻子。于是,谁都不跟她主动走近了。
这天晚上,夜色当浓,贤王府早已挂上了灯笼,忙碌的下人们也已陆陆续续的回房,整个贤王府逐渐被安静笼罩。后院的高墙上,一抹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飞上墙头,像蝙蝠一样攀在墙头片刻之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的衙门,大门早以关闭,只有几名衙役还在值夜。许是太无聊,几个人坐在院子里说着话聊着天。
“对了,今日二虎怎么没来?”一名衙役突然问道。
另一名衙役回道,“二虎今早就请假了。”
“出了何事?好端端的请何假啊?”
“还不是那小子胆小,被吓破胆了。”
“啊?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前几天不是从楚家搜出一具死人吗,放在衙门里可臭了,昨天夜里大老爷差人把那死人埋了,这事是二虎办的,结果那小子吓得屁滚尿流的回来,今早都没敢来衙门,还是让他老娘来告的假。”
“呵呵……这小子也太胆小了。”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有点吓人,那死人被人切断了手脚不说,脑袋还有那么大一个窟窿,换做是我我都不敢去看。”
几名衙役的话还在继续,只不过或许是害怕,对于几天前从楚家的那具残尸并没有讨论多久,而是转移到其他话题上去了。
隐藏在衙门的高墙上,楚雨凉心都凉了半截,又恨又气。
妈的,那韩娇分明就是跟官府勾结了来陷害她!
还没破案,就把‘证据’给处理了,显然是不想她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可恶的毒妇,这笔账她楚雨凉给她记下了!
离开衙门,她偷偷的回到楚府。
本来是想从后院偷着进去,看能否找到一丝对她有利的线索,可是在后门口的拐角处她就停了下来,并隐藏在暗中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事。
几个家丁陆陆续续的从后门搬出几口大箱子,并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路边,然后有人开始点火,只见从箱子里倒出的各色衣裳渐渐的燃烧起来……
火势烧得正旺,又从后门走出一名老妇,此人楚雨凉凭着脑中的记忆认得,是太夫人身边的人。
“你们动作麻利点,记得打扫干净。”老妇严肃的提醒道,随后又走进了后院。
看着不远处耀眼的火光,明明炙热得烫眼,可是楚雨凉的心却冷到了谷底。
那些被烧的东西都是她原身的,那几口大箱子也是原身房里的,此刻,烧东西的人还是原身的亲祖母……
出了这样的事,楚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也就罢了,还做得如此绝情,试问,摊谁身上谁不心寒的?
火势还没有停,可楚雨凉已经看不下去了,转身再一次走进了黑色之中。原身的东西都已经被销毁,她想找点线索似乎更不可能,韩娇既然下了狠心要除去她,自然不会落下什么把柄被她发现,那女人,心眼又多又毒!
走回贤王府的路上,楚雨凉认真的梳理着原身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