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北静王方才埋怨道:“王叔,您糊涂了啊,即便是要保,我们也是要先保住两家的爵位或者官职啊,这两个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两家也不仅仅就这一个嫡子,现在好了,人头倒是保住了两颗,可是两个家族彻底被废了啊,要知道,他们两家可是有七八个人在军中有职位的,只怕也要一并革职流放了啊……”
南安郡王苦笑道:“贤侄啊,谁知道皇上竟然以退为进,直接用一个情面拒绝了我们后面的所有请求啊……”
马尚冷哼道:“都是荣国府的那个小子,他倒是得意了,得了皇上的称赞奖赏,两家勋爵都成了垫背的了,差点两家子人头落地啊,他们荣国府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管住这个混账玩意儿,如果管不住,我们来管,还是说现在他们看皇上势大,想要更换门庭?”
“马大人!!”
北静王一皱眉,喝道:“此事与贾环何干?那两个二世祖欺侮公主,难道还有理了?咱们勋贵一脉,享受了近百年荣宠,子弟们大多庸碌无为,若是全部都像他们这样,早晚不用皇上出手,我们也得全部烟消云散,一个贾环,本王还嫌少了,若是多几个,未来,方才有可能将勋贵一脉的大旗扛起来呢!”
马尚神色一滞,闷声道:“可是,王爷,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憋屈了啊,特别是在荣国府,这个小子竟然还硬着颈项不肯认错,如他这般,即便是再有才能,您能指望他日后会关照各个王公家族?”
回到了北静王府,礼国公、齐国公、缮国公、甚至连东安郡王与西安郡王的府上都来了人,齐聚一堂,纷纷向前行礼询问。
“两位王爷,事情怎么样了?”
贾政向前一步,急声问道。
“哼哼,存周啊,能怎么样?你们家那个环少爷可是出人头地了啊,皇上赞不绝口,可是升官发财不是这么做的,拿着自己的盟友做垫背,当真是岂有此理,禹州候与云州伯满门除爵抄家,流放三千里!”
马尚冷哼道。
嘶!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本来以为南安郡王与北静王出面,太上皇不可能一意孤行,没成想,还是被除爵流放了!
礼国公府的一等子柳芳震惊道:“除爵流放?两位王爷,那您二位……”
南安郡王叹息道:“刘大人,一言难尽啊,这一次太上皇倒是动了心思,想要放他们两家一马,可是偏偏皇上抓住不放啊,而且以饶过尚云怀、狄红一命作为情面,直接回绝了我们请求免除除爵流放的请求……”
贾政感觉到人群之中几道不善的眼神向着自己投射了过来!
贾政一震苦笑,这一次荣国府是真的将一些勋贵给得罪了啊……
“存周,”
牛继宗冷笑道:“皇上可是给贾环又升官了啊,昭武校尉,正六品了,如今他还不过十四岁吧?嘿嘿,当真是平步青云,前程似锦,只是,拿着同僚的人头作为晋升的台阶,这未免 太血腥了吧?”
贾政连忙躬身道:“牛大人,您误会了,误会了啊,荣国府与诸位向来是休戚与共,同气连枝,绝无此心啊……”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马尚喝道:“贾大人,你们荣宁二府有事的时候,我们各家可向来是鼎力相助啊,你看看这一次,你们干的是什么事!”
“行了!”
北静王脸色沉静,喝道:“此事怪不得贾环,与荣国府更是没有多大关系,皇上此举很明显,就是冲着我们勋贵来的,本来调戏一下公主,而且被及时制止,公主并没有什么损伤,若是平日里,太上皇与皇上也就是申饬一下,最多就是降爵,可是皇上偏偏要直接除爵流放,你们难道不感觉有点奇怪吗?”
“对,对!”
贾政连忙说道,“两位王爷,诸位大人,荣国府绝对是遭受了池鱼之殃啊,荣国府绝对没有什么更换门庭之想!”
一旁的贾珍同样是连连躬身作揖,宁国府更是被恨屋及乌了,最是倒霉,在这里贾珍的辈分最低,爵位也是最低,只能不断的陪着笑脸。
终究还是南安郡王发话了:“好了,无论怎么样,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禹州候与云州伯两家被除爵流放,我们毕竟是勋贵一体,更加多少给人家一些表示吧,存周,你们荣国府牵头,表明一下你们的心意!”
“是,是!”
贾政咬咬牙,急声道:“此事荣国府责无旁贷,下官回去便准备,荣宁二府筹措两万两白银,作为给两家的赔礼了!”
一旁的贾珍脸色一变,张张嘴,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
两万两白银啊,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如今的荣宁二府可不是当年了,家大业大的同时,家业却只减不增,一下子拿出两万两白银来,绝对是让人肉疼无比的一件事情!
只是,现在贾政已经将话说出来了,自己这个做晚辈的绝无在大庭广众之下反对的余地,否则,荣宁二府都不齐心了,那岂不是叫外人看了笑话?
众人纷纷离去,仅仅南安郡王与北静王留了下来。
“贤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南安郡王低声问道:“荣国府与宁国府,到底有没有问题?”
北静王深吸一口气,答道:“王叔,不管荣宁二府有没有问题,我们都绝对不能放弃他们,况且即便是他们想要倒戈,又谈何容易?”
“是啊,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大华帝国立国以来,四大郡王掌握四边精兵,荣宁二府掌握京营,虽然力量逐渐被蚕食,可是各自在军中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若是荣国府突的完全倒向皇上,那朝堂态势可就更加明朗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南安郡王问道。
北静王笑道:“王叔,简单的很,回头遇到事情的时候,咱们直接将荣国府或者宁国府推到风口浪尖上不就行了?哪怕是他们有意倒戈,那皇上那边也得要他们才行!而且,现在就是一个贾环而已,莫说仅仅是个有名无实的六品校尉,便是给他一个三品的将军,他又能在朝堂上起什么作用?”
南安郡王失声一笑,答道:“还是贤侄厉害啊,也罢,由得他贾环蹦跶去,若是我们不出力,他贾环只怕日后也只能一辈子当一个有名无实的校尉而已,最多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废柴一个!”
北静王摇头道:“王叔,只能说荣国府与宁国府的这些后辈们太无能了,除了当初的贾敬之外,一个比一个无能,偏偏贾敬现在只能一辈子窝在道观里,唉,荣宁二公的恩泽也只能到这一代了……”
“两万两银子啊,二叔,这么大的事情,您竟然都不跟我知会一声,就答应了下来!”
回到了荣国府,贾珍实在是忍不住了,径直向着贾政埋怨道。
贾政无奈摇头道:“珍儿,这是我们贾家的一次门槛,莫说是两万两银子,便是五万两银子,该掏也得掏出来啊,我们若是示弱了,那就证明我们心中真的有鬼了,一旦出现了隔阂甚至裂痕,那可不是几万两银子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贾赦愕然问道:“两万两银子?五万两银子?珍儿,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