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心的人,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了,原来这是梅花娘一直都在二柱子面前埋怨,说是木家的人害了梅花,害了他们一家,如果当初不是木家人将梅花给赶出来,那么梅花也就不会卖了。
这梅花娘向来在村子里都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人,想来她这话说的也不是太好听,更不是说了一次两次,这久而久之,二柱子也就记下了,今天这事想来也是二柱子惹的祸。
这只要有个有脑了的人,就应该能明白,这梅花家落到这一步,干人家木家什么事,要不是人家木家,这梅花早就被卖了,这不反思自己是错,却是把事情都怪在别人的身上,过也只有梅花的那一家子能做的出来。
本来这梅花大叔是想来主持公道的,他这心里还在想,这木家就算是显贵又如何,现在还是在他们村子里面,也要给他们几分体面的是不,就算是不给他,里正那里也是应该的。毕竟这村子还是他们的,他木家也不过就是几个外来户而已,结果这一听,也是听出了门路,他只感觉自己的这张脸烧的很,对梅花一家子气也不打一处来,这只能先是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他们家的脸,都是让梅花一家子给丢光了。
木幽舞淡淡的盯着梅花娘一脸的灰白的模样,胸中的那种闷气一点一点的聚集,在一点一点的消散,说实话,刚才她真的有种想要让小六咬下他们脑袋的冲动。
总算是咬下来了,谁也奈何不了她,毕竟她是木家人,更何况,这些人还伤了她。
可是,最后她还是忍住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她拍了一下小六的大脑袋,“我们走……”
小六扬了扬自己的大头,乖乖的站起来,然后半蹲在了地上,木幽舞坐在小六的身上,就见小六嗖的一声站了起来,飞一样的离开了这里,人们只感觉自己的脸上吹过了一道风,再看前面之时,那只白壶带着那个异常冷情也是猜不透小姑娘就这么离开了。
有人走了过来,蹲在梅花娘的面前。
“梅花娘啊,你看你这做的什么事,把孩子都给教坏了,还好那小姑娘家的大人不在,不然,我看你如何收场?”这说的梅花娘的脸又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人也傻呆呆的说不了话。
而这人真是猜对了,如果木家有大人在,如果木家的那几个哥哥在,梅花娘这一次不死也要脱皮层,他们应该庆幸,这里只有木幽舞一个人,而她的心境也在这几年间,成熟了不少。
否则,今天绝对不是这种收场的方式。
这围着的都是对梅花娘指指点点的,反正说的话也都不是好听,也没有一个人站在梅花家这一边,想来这梅花家以后要有很长的一些日子,又是不能出门了,否则,就真的要被这里的唾沫给淹死了。
当奶娘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真是又悔又恨,她气不过的带了好几个人跑到了梅花家将梅花爹和梅花娘劈头盖脸的大骂了一顿,什么狼心狗肺,良心被狗给吃了,据梅花家的邻居说,好像骂的话相当的难听,而梅花爹和梅花娘只能是硬生生的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着,连半个字也是吭不出来。
而他们这也才是知道了,原来不要以年纪的大小。就来定谁好欺负,谁不好欺负,就像木家的那个小姑娘,那绝对的就不是他们能欺负的了的。
奶娘这骂了半天还是解不了气,只能是窝了半肚子气回去了,这一回来就见府里怪怪的,好像都是在收拾着东西。
“这是怎么了?”她连忙拉过了一个下人问着,“这好好的,怎么都在搬东西呢?”
那下人也是忙个不停,他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五小姐说是要搬家,奶娘,我要去忙了,这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奶娘这一听,心里一急,连忙就向木幽舞住的地方跑去。
这连门也没有敲,就高声的喊了起来。
“五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瓣就搬啊,这里住的不好吗?”
结果她一进去,这大嗓门自行的小了起来。
就见木幽舞正坐在一边的摇椅上,手里拿了一个夜明珠在玩,这颗夜明珠虽然不大。却有着莹润如月光般的光泽,通体透明,这一见就知道是珍品了,也不知道要是卖了能值多少钱,可是木幽舞却是拿着当成玩具,她随手一扔,小六快速的跑了过去,再用嘴咬了过来,跑过来,再将夜明珠放在了木幽舞的手里。
虽然不是第一次让奶娘看到,可是奶娘这心就像是一阵鼓一样,都不知道敲成什么样子了,这可不是玩具啊,这是夜明珠啊,这一颗要多值钱的,可是他们的五小姐竟然当成玩具在扔,这万一要是扔不好,扔坏了怎么办,或者被那只老虎给吃进了肚子里怎么办。
木幽舞又是将手里的夜明珠给扔了出去,小六扑过去,咬着夜明珠就玩了起来,一个也玩的很是欢实,木幽舞这才是转过了身,看向奶娘。
“奶娘,你有事吗?”她挑眉,对于奶娘的不请自入也没有多大的反感。
而奶娘这老脸一烧,这也才是记起自己刚才没有敲门来着,现在的木幽舞已经不是三岁的那时的孩子了,这都是成了大姑娘了,她就算是她的奶娘,也是不能太过放肆的。
木幽舞轻抚着手中的茶杯,等着奶娘的回答,不过就是等的有些久了,她有些累了,这心思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奶娘这也是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五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啊,这里住的不好,我们是要回京里吗?”
“我有说吗?”木幽舞撑起自己的脸,微扬的唇角怎么看都有些高深莫测之意。“我在这里住的有些烦了,想要找个地方再住。”
可是,奶娘还是感觉不妥当,“五小姐,这里有哪些不好吗?”她这小心的问着,就怕木幽舞说出什么,毕竟有些事情可是她自己的惹出来的,尤其是这隐约的还能看到木幽舞额头上的伤痕。
她这每见一次,就心惊一次,这要是被那几个公子知道了,他们这些下人,尤其是她,这皮一定会给扒下来的。
木幽舞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继续撑着自己的下颌发着呆,这不是说好不好的问题,只是有些事情她要去做了,这时间也是不多了。
奶娘见木幽舞不说话了,在这里士等了半天,最后就只能是离开,帮着那些丫环一起收拾起了木幽舞的衣物,不过,还好,有些事这府里的人似乎并不知道,比如说木幽车这头上的伤是从哪里一煌,奶娘这几日本来就是活的后后不安的,就怕别人拿这事来说她,她这担惊受怕了几天,这心也就这么安定了下来。
她这也才是想起木幽舞的性子,虽然只有十岁左右,可这是性子虽然古怪,却也不是多话之人,她拍了下自己的胸口,估计那件事,木幽舞也没有给别人说,她也算是逃过的一劫了。
这搬家说起也快,不过就是不到一天的时间,这宅子就处于半空状态了,两辆马车就就拉光了他们的东西,不过就一些衣服细软之类的,拿不了的都是放在这里,反正这宅子也不卖,就算是这样空着,那也是木家的宅子。
木幽舞找了春之找一个老实的本分的老人,让他给看着宅子,每职一段时间打扫打扫,也能保持着宅子的干净,只是不知道,这一别,何时才能再回来。
木幽舞揭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马车渐渐的离开了这里,还有那一坐藏着万千财宝的山头。
下一次回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她叹了一声,抱了抱小六的大头。
“小六,离开家,你会难过吗?”
小六呜咽了一声,用自己的大头蹭着木幽舞,一路上都是十分的安静。
它是不能说话,要虽木幽舞知道,它还是难过的。
安慰的拍了拍小六的脑袋,木幽舞从包袱里面拿过了一本书,这书都是从那个山洞里面拿出来的,她已经看到了第三本,这便是武器篇了,这本书里有着先祖所想出来的一些轻便独特的武器,如果真的能够做出来,对于一个军队来说,所要提升的可是不止一点。
不过,这也需要绝对的财力和物力才行,她可不是认为,现在的皇帝或者未来的皇帝玉封阳有这样的迫力。愿意花这么大一笔银子。天宇国的国库是如何,玉家的故弄玄虚,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常年的大战,农田的收成也是时好时坏,这新帝登位,偏生的还要免了全国赋税三年,这三年里面,国库里面的存银一天天就跟流水一样的少着,再加上又是连续几年的征战,都快要将国库里的存银给掏空了。
所以,就连她娘给她留的那些嫁妆都是贴了进去,她一心一意的,掏心掏肺的对那个人好,可是那个人呢,从始于终,存的也不过就是利用之心,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之后,他拥着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高高在上看着卑微如草芥的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脸上有些痒痒的感觉,她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双大大的虎眼,很委屈的盯着她,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脸上也是凉凉的,她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过去的事她想要忘记,可是却是太痛,只是因为记忆太过鲜明,太过沉重,以至于这么几年间过去了,她还是无法释怀那些害过她,伤过她的人。
她抱住了小六的大袋了,将自己的小脸埋在小六的毛绒绒的脑袋之上。
“小六,你知道吗,这世上最复杂的是什么?”她睁开双眼,看着因为马车不断前行而向后退的各种景色,嘴角的笑意透着风一样的扬着,却也冷清无比,“这世上最复杂的莫过于人心,最黑暗的,也莫过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