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成走后,马得福开始处理以前镇上一些顽疾,这些事情马得福早就想处理了,可以前他没有条件去处理,现在总算是有机会能处理了。
马得福虽然在这几年有些“隐身”,但闽宁镇又有啥事情能瞒过他,哪些地方有鬼,哪些人需要清理,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很快他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当张树成回来的时候,马得福把工作已经基本理顺了,现在只需要张树成点头,他立马就能清除顽疾,让镇上的工作走上正轨。
看到马得福干的事,张树成很高兴,他临走之前只是交代马得福稳住镇上状态就行,没想到马得福已经把基本工作都理顺了,现在他要下的钱一到位,他们立马就能一件一件处理镇上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书记,钱要的咋样?”
“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我死皮赖脸,总算是要了一笔钱,不仅够发农民工的工资,而且还能让紧要的工程重新干起来。”
“书记,这太好了,咱们镇上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钱,只要有了钱,工作会顺利的多。”
“嗯,得福,我明天看一下你整理出来的资料,你带人把农民工的工资先发了,其他工作咱们慢慢推进。”
“行。”
……
次日,欠薪的农民工到镇上来领工资,看到堆成小山一样的人民币,大家都开心的笑了。
窃窃私语道:“还是马书记说话算数,这才几天,咱们的工资就发了。”
“那是,马书记可是好官,我信任他。”
马得福在镇上的官声很好,因为他言出必行,而且很为村民们考虑,村民们也很信任他,这种信任是他这些年一点点积攒出来的,只要能有他发挥的余地,他在镇上干起工作来无往而不利。
欠薪问题解决后,马得福和张树成开始解决镇上的其他问题,他们两个互相配合,仅仅两个月时间就让闽宁镇的工作走上正轨。
这天晚上8点多,马得福下班时看到张树成还没走,他来到张树成办公室。
“书记,你咋还不走,这都这么迟了。”
“得福,虽然咱们闽宁镇的工作现在算是理顺了,可咱们闽宁镇还要发展,现在咱们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
“得福,你知道咱们闽宁镇最初规划是多少人吗?”
“书记,这我当然知道,咱们闽宁镇最初规划是6万人,只是移民工作现在陷入了停滞,咱们镇现在有4万多人。”
“是呀,这就是个大问题,一个地方要发展,人口是必不可少的的,得福,我想让你去干整村搬迁工作。”
整村搬迁工作其实是当初吊庄移民工作的后续,先让一部分吊庄移民,等到吊庄区建立好后,进行大规模的整村搬迁工作,把山沟沟的农民迁移出来,让他们到平整的平原上生活。
可马得福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让年轻人走出大山对他们是一种希望,可要整村搬迁,意味着要让村里的所有人都搬迁,年轻一点的还好,毕竟他们还能新环境,可对于那些老年人来说,农村是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要让他们离开太难了。
不过虽然这个工作吃力不讨好,张树成既然说出口了,马得福就是不做也得做。
看到马得福犹豫,张树成说道:“得福,整村搬迁工作已经开展有一段时间了,可一直没有很大的进展,你们涌泉村就在整村搬迁的第一批中,我经过深思熟虑,向上面推荐了你,由你去做你们涌泉村的工作,只要涌泉村整村搬迁了,后面其他村子的整体搬迁工作会容易得多。”
“我知道这事很难,可再难我们也得去办,而且这对你是个机会,如果你趁着我还在,展现你的工作能力,将来我离开,我的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书记,你不用说了,我去,你刚是在想到村里如何开展工作。”
“得福,这就对了,当时吊庄移民那么困难,咱们还是办成了,我相信这次你也能成功,如果你能给这项工作开个好头,上面对你肯定会更看重。”
“书记,我明白。”
“明白就好,你明天就去吧,镇上的工作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你只要能办成整村搬迁的事,你就是头功一件。”
走出镇政府,马得福点燃一支烟,心里寻思,想要完成整村搬迁,还得找他达。
如今在镇上,在金滩村,马得福是有很大的威望,可在涌泉村,不管马得福当了多大的官,他也只是个小辈,想要说服老一辈子的人搬迁,他达要比他能耐得多。
回家吃过饭,马得福和水花说了一声,就开着车来了金滩村。
马得福到家的时候,父母已经准备睡觉了,看到马得福回来,他们很惊讶,因为马得福和水花现在生活在镇上,而且一天忙的脚不沾地,怎么现在回来了。
“得福,你咋回来了?”父亲疑惑的问道。
“达,有些工作要去涌泉村,我来找你出出主意。”
一听是涌泉村,马喊水脱口而出,“是因为整村搬迁吧?”
“达,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虽然咱家全部都搬到金滩村了,可你大有叔,你五蹲叔他们还有老人在村里,前些时间有人来村上做过工作,让他们把家人接来金滩村,而且来了好几次,你大有叔他们嫌烦,现在都到涌泉村躲清闲去了。”
“现在这工作落我头上了。”
“啥,这工作可是吃力不讨好,你咋接了这工作?”马喊水眉头紧皱道。
“上面的安排,我还能不服从命令呀。”
“你看这事弄得,这事可不好办呀,当时吊庄移民就那么艰难,更别提现在是整村搬迁了,你也是咱们村里出来的,你了解咱们村里那些老人的思想,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搬的。”马喊水有些烦躁的说道。
“我知道这事困难,可又不能不办,所以我才来找你了,村里的事情你比我有办法。”
马喊水故作高傲的挑了挑眉,仿佛在说,“别看你小子现在成了镇长,可有些事你还是得靠你达。”
“行,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回村里,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弄成。”
“达,我相信你,只要你出马,肯定能办成。”马得福恭维道。
马得福了解父亲,知道父亲爱面子,喜欢被别人夸奖,特别是现在马得福成了“人物”,马得福的夸奖能让他更受用。
聊了一会,马得福就休息了,次日早上,马得福开车带着父亲,两人前往涌泉村。
马得福自从在镇上工作,就再也没有回过涌泉村,当车开到涌泉村村口,看着用白灰写成的“涌泉村”三个大字,马得福很是感慨,时光匆匆呀。
到了村里,马得福和马喊水两人分别给村上人做工作,马喊水把一些容易说服的人家分配了马得福,他则是去说服难缠的人家,比如李大有。
当马喊水一到他家,李大有就知道马喊水是来干啥了。
“大有……。”
马喊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大有给打断了,“喊水,我知道你来干啥了,你要是能说服咱村其他人家搬,我就答应,你要是说服不了,那我家肯定不能搬,留着涌泉村的老宅,说不定我以后还能回来呢。”
“大有,既然你知道我的来意,那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你就说你的态度。”
“喊水,我的态度就是随大流,大家要是都搬,只要你能说服我达,我们家就搬,你要是说服不了,我就不搬。”
“喊水,按说得福这娃不错,你家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我也挺看得起你娃,我应该支持你娃的工作,可光我同意没用,你要说服其他人,我就同意,你要是说不服,我也不做出头的鸟。”
听着李大有的话,马喊水皱了皱眉,他就知道这事不容易办,李大有废话说了一箩筐,基本没屁用。
“好,那我去说服其他人,大有,我要是说服了其他人,你可别出其他幺蛾子。”
“喊水,你把我当啥人呢嘛,你放心,只要其他人搬,我肯定搬。”
“不过喊水,我劝你一句,这事你让你娃辞了,你想想,咱村70岁以上的老汉有十几个,80多的有三四个,我那本家里老太爷,今年都90多了,人家都黄土买到脖跟了,你说这些老汉们不走,咱们这些当儿孙的,能把他们扔在这吗,这显然就是弄不成的事情。”
“上面这些怂是把得福往火坑里推呢嘛,这事弄不成,根本弄不成。”李大有摇头骂道。
马喊水又何尝不知道这事难办呢,可得福现在已经把这事接了,推辞根本推不了,要是这事办不成,得福肯定会在领导那里失分,为了儿子的前途,就算是事情再难,马喊水也决定帮着儿子把这事办成。
马得福其实也忘了剧中这事是咋办成的,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很难办,最后还是办成了,还高高兴兴的吃了百家宴,全村搬去了闽宁镇。
可走访了几户人家,马得福心都凉了,他话说了一大箩筐,可最终老汉们就回他两个字“不去”。
最终马得福和父亲在村委会汇合,相互说了一下情况,都烦躁的抽起了烟。
“得福,你知道咱村的历史吗?”
虽然不知道他达要问什么,但马得福还是回答道:“知道一点,好像咱们涌泉村原来只有李姓,咱们马家是后来搬迁来了。”
“是呀,李家是好人呀,当时咱们祖上是逃荒来的涌泉村,李家人收留了咱们马家人,咱们马家人才得以在村里落下根,一直到今天。”
“这里对咱们马家人来说只有几辈人,可对李家人来说,这里是他们祖祖辈辈待的地方,他们的祖坟,他们的根都在这里,想要让他们离开难呀。”
“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这事到底该咋办,最后我也没想出个头绪,只能一家一家的说服,特别是那些有老汉的人家。”
“我刚才去找了老支书,想让老支书帮帮我,可老支书说这事他做不了主,看他的意思,他也不想搬。”
“达,那些事咋弄,县上给了2个月,必须要整村搬迁,这事不是硬顶的事,最终肯定还是要搬的。”
“这样吧,明天我开个会,你不要插话,不管出现啥问题,我来处理。”
“达,要是实在不行,我再说话,你放心,我有分寸。”
马喊水动了动嘴,想要劝阻,可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儿子一惯也有分寸,最终啥话都没说出来。
次日早上,马得福和父亲来到村部,用大喇叭通知大家开会。
没一会,村上的人都来了,马得福拿个本做记录,他达主持。
“今天开这个会,大家应该也知道是干什么,是让咱们咱们全村搬到闽宁去,去过好日子。”
“喊水,这好日子你让爱去的人去,反正我不去,你这是要挖我们的根呀。”
“对,我们不去。”众人附和。
看到众人的表态,马喊水看向老支书说道:“老支书,你啥意思?”
“喊水,要说其他事,我能发表意见,可这事太大,村里比我年长的人还有,我没资格表这个态。”
“李老爷子,你啥意思?”
看着老支书不表态,马喊水走到李老爷子身前问道:“李老爷子,你啥意思?”
“喊水,自古以来议事,有争有吵哪还有商量,要是不同意,那就是走人了。”说着转身就走,让马喊水很尴尬,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要走。
看到这情况,马得福赶紧起身来到李老爷子面前说道:“李爷爷,你先别走,我说几句你看能成不?”
看着真诚的马得福,李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被马得福搀扶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其他人也止住了步子,重新坐好。
“李爷爷,各位长辈,谢谢大家能听我这个娃娃说几句,其实我很能理解大家的心情,故土难离,特别是对你们这些生活在这里一辈子的人,你们生活在这里一辈子,就算是去世,也想着埋在这里,这些我都知道,我也能理解,可我有几句话想说一下,我不说别人,我就说我自己吧。”